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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欲加之罪
  眼见端庄贤丽德女子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述说,南宫轩不由地感到有些恼怒。
  再说面前的女子一向以贤惠明理示人,虽说为片面之词,但也令他感到恼怒。男人把视线移向站在一旁的顾清颜,冷声问道:“确有其事?”
  “事情并非如此,”顾清颜感到委屈为自己大声争辩,红了眼眶,泪眼朦胧,“只是我难道不可以会会自己的友人吗?”
  德妃把轻柔悲悯的目光投向她:“这深宫之中自是孤独,皇上近来极少到来,妹妹耐不住寂寞也是情理之中。”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波流转,似是惋惜:“倘若妹妹不介意,完全可以和姐姐唠嗑,吃些点心,赏赏花海闲云,消磨一会子时光。”她大胆地把视线投向南宫颜,一字一句地咬着说:“去会什么友人。”
  顾清颜有口难辩,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甚至不能给南宫颜投入求助的眼神——后者就像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一般,对南宫轩说:“皇兄,我和清颜的确只是友人关系,况且此次只是偶遇。”
  他不为顾清颜争辩还好,此番话对于南宫轩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再有德妃在一旁状似不经心地说:“我这还奇了怪了,这之前也没曾听说过妹妹和八王爷有来往,怎么现在倒是亲切极了——姐姐我,还是真想不明白呢。”
  此时此刻竟然有片刻死寂,只听见风云流转,南宫轩的胸膛起起伏伏,最后他还是让自己暂且不要动怒,瞧顾清颜这个大胆的女人能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说法。
  有关异国公主和她心爱的男人的事情肯定不能说,否则等待伊尔朵的肯定是难逃一死,况且说不定还会掀起战争。
  好在南宫轩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皇帝、是个明君,虽然他的脸色难看极了,但还是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他死死地盯着顾清颜,不等她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决不罢休。
  顾清颜一句话都不说,而德妃在一旁看似开脱实则怪罪地又说了几句,他终于消磨掉了最后一点耐心。
  “顾清颜,顾大将军的女儿,”他咬着牙,“你莫不是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人,杀你这样与人私通的人吗?”
  “皇兄!”
  就算是被人玉面公子的南宫颜,此时此刻也不由地提高自己的声音,“倘若你真的要陷清颜于无妄不利之地,就休怪……”
  “休怪所为何事?”南宫轩打断他,“别忘了,你是王爷,但我是皇帝!”
  在一旁的德妃发出一些被掩饰的促狭的笑声,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她柔声说:“陛下,清颜妹妹也只是初犯,犯不着这样地打打杀杀,就恳请陛下饶了她吧。”
  “住口,”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太过刚直,南宫轩看着她的妃子还是稍微地柔和了视线,最后说,“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后宫之人又怎懂这些。”
  德妃道:“陛下,臣妾斗胆一言,臣妾虽然不懂什么朝堂规矩,却也知道既然进了宫,就应该一心一意地服侍皇上。”
  “德妃所言甚是。”
  “而不是不但与人私通,更替他人掩盖错误,顶撞皇上!”她一副不赞同的样子,接着顾清颜再一次争辩:“我没有!”
  “还敢顶嘴!”德妃厉声斥责,仿佛忽然想起来这些对于她来说太不够贤良淑德,噤了声,好在南宫轩没有怪罪。
  面容刚毅的男人眼中含有极难察觉的悲伤:“清颜、八皇弟,事到如今,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南宫颜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我无需再辩解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好、好、好。”
  南宫轩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上去真的是生气极了,忽然一挥袖子把面前的顾清颜掀倒在地:“到最后我倒是成了那个不义之人,既然你们如此迫切地希望能够在一起,那我不去成全你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个华服打扮的女孩扑了上来,连连求情。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送过来的和亲西域公主伊尔朵。她的眼睛里含满泪水:“陛下!都是我的错!”
  “怎么又成了你的错?”南宫轩怒道,周围有宫女嬷嬷前来把扑倒在地上的伊尔朵拉起来,让她站好,就听见伊尔朵说:“她是为了帮我。”
  “帮你,帮你什么?”南宫轩一听事情有蹊跷,就示意伊尔朵接着说下去。
  那伊尔朵虽然之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到底是骁勇西域之地的女子,竟然很快地平静了下来。她用袖子擦擦自己的眼睛,大着胆子说:“父王将我和姐姐送来和亲,殊不知我早已有了心爱的男子!”
  “啊!”
  直到这个时候,德妃才如同后知后觉一般地惊叫一声。顾清颜松了口气,却也不得不为伊尔朵担心起来,倘若皇帝震怒,就算是八王爷恐怕也在劫难逃!
  南宫轩生气吗?他气急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冷眼注视着伊尔朵,知道女子的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才说:“你就不害怕吗?”
  “你就不害怕朕一怒之下派出边疆骁勇将士,把你的家乡夷为平地吗?你就不害怕朕一怒之下杀了你吗?”
  伊尔朵不屈地抬起头来:“我们西域的女子,就算是死亡也不愿意活在谎言和委屈之下。”
  南宫轩怒极反笑:“真是有趣,你难道想要说是朕拆散了你们吗?”
  德妃在一旁用柔和的声音说话,南宫轩没有注意到她,但是顾清颜看的真切,与她那柔和的声音群不同的是她的那双冰冷的眼睛。德妃从来不是她表面上那般和善,顾清颜知道。
  她说:“西域虽是偏远之地,但应该也对我国的礼义廉耻有所耳闻,既然进了宫就应该一心一意忠于皇上,怎么能说这并非你之所爱,而与他人有私情呢?”
  她这句话看似是只说了伊尔朵,实际上又把之前的顾清颜教训了一通,这话说给别人听,半真半假最能蛊惑人心。
  说完这些话,德妃也不想在这儿继续消磨下去,就向皇帝告退,称自己身体不适,需要先去休息了。接着她就在众人的视线里,施施然地走了。
  花开花落,云起云灭,一切自有定数也好,人定胜天也罢,既然是南宫轩想要的,那么手底下的人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找到。
  很快他们就把伊尔朵钟情的男人带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个特征明显的西域男人,也不知道两个人为了相会,费了多大的功夫。那男人也不是什么软骨头,用憋足的语言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带伊尔朵离开。”
  “你这是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睛里吗?”
  男人并不害怕,而是说:“在来时的路上,我就从四处打听到当今圣上乃是一代明君,绝不会滥杀无辜,我想他们所言非虚。”
  周围并没有多少人,但仅有的几个也忍不住就在南宫轩的面前低声讨论了起来。他们讨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能听见一阵不小的嗡嗡声,大多数是宫女和太监,注意到皇帝的脸色,马上低下头去,做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
  那男人仍旧抬着头,他被旅程晒的深色的皮肤上面有一层细细的汗,伊尔朵就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他,她被强迫跪在地上,脸色已然开始有些发白。
  “你这人的胆量倒是大,”南宫轩这么说,反而笑起来,“偷偷溜进后宫,你不知道这就是可以杀头的罪了吗?”
  男人干脆闭上眼睛:“拆散一对有情人才是最大的恶。”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把程亮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持剑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宫轩。他从高处俯视下去,看着剑光映射西域男人的脸,明晃晃的一片。
  “你可知,只要这剑移动分毫,就会取你的性命——你,可曾害怕?”南宫轩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杀了你身边的女子,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你看怎么样?”
  在他身边的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伊尔朵。此时此刻,也正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南宫轩。
  伊尔朵的胸膛起起伏伏,忽然对那西域男子说:“你动手吧,至少我们之中有一个可以离开这,带着我的骨灰,把它洒向大海,我会在海里日夜陪着你的!”
  前往西域的路程漫漫,西域送来和亲的女子却和他人有染,甚至现在还出现在他的面前南宫轩若说是毫不在乎是假的,但却也不像他们所看见的表现出来的那么勃然大怒。他看着周围跪倒一地的宫人,最后道:“也罢。”
  伊尔朵姐妹二人本来就不是南宫轩心爱的女子,很快顾清颜就被带走,也有人请南宫颜离开。他很快被送出了宫,没有声张。八王爷知道,这是他的皇兄能在这个时候能给他的最大的宽容。
  正所谓,人生若是如初见,何事春秋悲画扇。无法说明为何顾清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天晚上,服侍南宫轩的宫人们很惊恐地听见一片寂静中忽然传来杯碟被掀倒在地上的声音。
  德妃那边也没有更多的动作,整个后宫之中倒是暗流汹涌,不知谁会在这场争斗中胜出,又有谁徒留一具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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