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溪院中一片安静的死寂,没有人说话,就连想说什么的孟觉夏至始至终都被孟夏深拉住,不让她开口火上加油,没看出来现在不管是孟清知还是孟佩玉心情都极差嘛!
银刃站在院中,一双冰冷无度的眼眸淡漠扫视此时还在深溪院中的人,不发一言。
叶长嬴也说不出自己对孟夏深孟觉夏这对兄妹两个的感官如何,说好也不好,但说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对于他们两个的身世也算是了解个大概,父母双亡之后,又被他们父亲那边的亲人冷眼相待,谁都不想好生养着这两个克父克母的拖油瓶。
但又不想得罪孟家,到最后孟家处理完孟瑜茗的事,才上门来将两个孩子带走,还给他们改了姓氏。
本来外嫁之女所生下子女都要称孟清知一声外公,怎奈小时候的孟觉夏顽劣至极,开口闭口都是叫爷爷,死活都不肯叫外公,孟清知也就由着他们去了,不过孟佩鸣和孟佩玉这两个舅舅倒是没叫错。
那个时候孟夏深也算是记事的年纪,孟觉夏尚在襁褓,对发生在他们两个身上的不幸之事根本不清楚,孟家也有意瞒着他们,故而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父母的死跟孟瑜茗有关。
不过都与他毫无干系,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此生澜儿都不要与孟家人扯上丝毫关系。
现在孟夏深孟觉夏尚且不知晓他们的年幼失去父母的不幸,是孟瑜茗的一己之私造成的,哪怕心胸再怎么阔达之人也难免不会对叶未澜生出什么愤恨罅隙来。
至于孟清知和孟佩玉,以及孟佩鸣既然当年对他的妹妹澜儿不管不问,现在才想起来嘘寒问暖,关心至极,晚了便是已经晚了,做更多的补偿也是无用的。
而且现下孟家人也无瑕去顾及叶未澜了吧,比起一个曾经害得孟家几乎支离破碎的孟瑜茗生下来的女儿,另外一个下落不明的幺女孟瑜鸾才是他们此行来叶家最大的目的。
说来也是可笑至极啊!
在孟夏深目光看过来之际,叶长嬴垂下眼帘,掩去嘴角勾起的深意,手指微动将那触动孟瑜茗屋内结界的纸人毁去。
孟瑜茗自上次叶未澜以及叶长嬴兄妹两个相继闯入深溪院,进入禁室之后,她就让人在她房中设下阵法,只要有人闯入触动结界,她便会在第一时间内知晓。
看着地上那圈尚未隐去的阵法光晕,孟瑜茗蹲下身,面带讥嘲。自言自语说道:“上回是大意才竟然让你们闯进来一次,这回我怎么可能还会犯上回的错误。”
不然偌大深溪院不管明里还是暗处都没半个看守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放心得下。
本想再进去看看那人的,但是一想到孟家人就在房门外面,孟瑜茗刚刚才因为叶未澜灵脉血咒发作的好心情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嘴角微微下垂显得极为的不高兴。
但是很快孟瑜茗就又想到孟家人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就在这间屋子当中,可他们却无缘得见,甚至半点都不知晓这一点,让她乐上眉梢,望着那淡下去的结界光晕,轻声道:
“澜儿我绝对不会让孟家人发现她的身世的,不过说来也是可笑,他们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却连你的孩子站在他们面前,他们都未能觉察出半点异样来,很可笑吧!”
但就是这样才好,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时时刻刻担心孟家人认出叶未澜来了。
可是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叶未澜虽然至始至终都没表现出来过深溪院的样子,但还有个叶长嬴让孟瑜茗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他什么时候潜入进来,将人给偷偷摸摸带走。
如果真叫叶长嬴得逞的话,那她这十几年来所做的一切就白忙活了。
看来,等到叶家今日事情过去之后,得想方设法的将人给转运出去,藏在一个除了她之外,就只有天知地知的地方,让叶长嬴永永远远都找不到那人。
孟瑜茗进入屋子之后半响不出来,孟清知他们也没有离开,而是拿着那枚玉坠找上了银刃询问玉坠的来历。
未得到主子允许,银刃是不会将这枚玉坠的来历向孟清知透露出一星半点的,就连还留在深溪院中的叶长嬴都被银刃轻飘飘看了一眼,那双冰冷眼眸中尽是杀伐警告,让他轻笑了声。
孟清知孟佩玉对叶长嬴没印象,倒是孟觉夏啊了声认出他来,现实叫了声叶六少爷,随即又道:“你面色看上去很不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对上孟觉夏满满关忧的眼神,叶长嬴顿了下,摇头道:“嗯,是有些不舒服,所以长嬴失陪了。”
在孟觉夏说完没关系之后,就目送叶长嬴离开深溪院,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孟清知和孟佩玉,斟酌了下语言说道:“爷爷,二舅舅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孟家吧,现在叶家乱成这样,想来关于不会有爷爷你们想要的消息。”
孟清知握着那枚玉坠,整个人宛若老了十岁般沧桑得让孟佩玉喉间微动,却是什么安抚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外,得到消息的孟佩鸣火速从军营中赶往叶家。
却被御林军拦在外面,无论说什么御林军表示只听从太子殿下和厉王殿下的命令,其余一干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叶府,让孟佩鸣心中焦躁不已,又不能直闯叶家,只得在外面干站着,看着叶府那块镶嵌了金丝细玉的牌匾。
北辰玹抱着叶未澜回到厉王府,葱倩立刻迎上来,见两人身上满是血迹,眉露担忧,却未说什么废话。
在北辰玹阔步朝着听润楼走去,就招手让人赶快去准备丹药,外伤药以及换洗衣物,差人去了厨房那边让他们备上热汤吃食,自己吩咐完之后则是跟上北辰玹的步伐,一同往听润楼而去了。
“在外候着。”话音落下,门就在葱倩眼前合上。
北辰玹小心翼翼将怀中叶未澜放入进温暖活水中,随后自己也跟着进去,单手揽住身子发软的叶未澜,免得她滑下去被水呛着,一手顺着她的头发,将上面凝结的血水洗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