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慕容星辰一脸威严地坐在凤椅上,用一种傲然于天地万物的姿态看着殿内的人。
菊香侍奉在侧,绿竹却不知所踪。
只听南宫寒大吼一声,“把人押上来!”
话音未落,几个侍卫就把五花大绑的绿竹压了上来。
只见她的头发凌乱着,衣服也格外破旧,面容憔悴,嘴唇发白,眼睛里充满血丝,显得格外惨淡,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古怪精灵,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今日的面容虽然狼狈,但眼神却更带犀利,那种漠然和坚毅的眼神是慕容星辰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中似乎还带着几抹寒意和凌冽之气,如同一场寒冷的秋风,带给人无数的萧瑟和凄冷。
见到慕容星辰,她毫无畏惧之色,也并不下跪。
侍卫们见了,毫不留情的踹了她一脚,大声吼道,“见到女王陛下还不下跪?”
而绿竹却是冷笑一声,“女王陛下,之前你不是和奴婢说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分彼此的吗?所以见到你的时候也不需要下跪,更不用遵守那些复杂的礼节,你都忘了吗?”
见到她这副大言不惭的样子,慕容星辰就更加觉得生气了,她刚要发火,却听到王明宇说道,“是啊,你和薇薇从小一起长大,你曾经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也把你当做她的知己,他的朋友,甚至是她的姐妹,但你对她做了些什么呢?如今还敢大言不惭的在这里说起从前的那些事,你不觉得愧疚吗?”
绿竹的神情却是一股让人凉到骨子里的寒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终,感情之事并非人力能够控制的,这一切都怨不得我,要怨就怨上苍不公吧,我不过是追求心中所爱而已,又有什么错?”
“大胆!”江辰希大喝一声,“你这奴婢当真是狂妄自大,女王陛下生性善良,看重与你的主仆情谊,这才对你宽容了些许,而你竟然把这一切都看作了理所当然,还把你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归结在女王陛下的身上,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欧阳正卿虽然并未得到女王陛下的宠爱,但也是后宫的男宠,你竟然胆大包天,妄图染指女王陛下的男人,简直是不知所谓,不知死活!”
“是我不知所谓,还是你慕容星辰身在福中不知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绿竹那坚毅和愤怒的表情,让人不由得惊叹,这和平日里那个傻里傻气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没有一处是相同的,让星辰在心里惊叹。原本以为自己城府很深,没有几人能看穿,戴着面具活了这么久,以为已经是城府极深之人。
可今日看到这绿竹,星辰才蓦然发现,原来就在自己身边,隐藏着这样一个城府极深心思极重的女子,她每天伪装成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所有的人都对他放下了防备,你至于对她没有芥蒂,敞开心扉。怎料这一切全都是她伪善的面具,是她用来伤害自己的工具。
“对于你来说,浩宇只是你丰满羽翼,巩固位置的工具,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一切,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好姐妹,对你倾心相待,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费尽心思去接近浩宇,只是为了得到他们家的支持,获得在朝堂上的势力,他进入皇宫以后,我虽然难过,但是看到他获得了幸福,况且我也真心把你当做姐妹,我曾经真心的祝福过你们,可是你是怎么做的呢?大婚的第一夜,你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对他那么冷淡,把他孤身一人扔在那冰冷的后宫之中,你可想过他的感受,他的寂寞,他的痛心,他的每一次算计和报复,无一不是为了能够把你拉到他的身边!”
“他从小生性善良,从来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可是自从进入后宫之后,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张扬跋扈,嗜血冷漠,他曾经多次醉倒在凤卿宫内,喊着你的名字,你知道吗?你看到过他病倒之后那狼狈的样子吗?你知道每次他看到你生病之后那担忧的神色吗?你看不到,你从来都看不到,因为你的眼里,只有王明宇,只有你的王凤卿,已然容不下别的男人。”
原本以为绿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想不到她嬉皮笑脸的面容之下,竟然掩藏了这么多的心事,慕容星辰虽然怨恨她,却也忍不住涌出几丝心疼。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呢?你我从小是一起长大的,我若是知道你们之间有情,又怎么会让他入宫呢,必定会想方设法成全你们的。”
对于慕容星辰的一阵肺腑之言,绿竹却只是冷笑,“你会吗?你当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真的会吗?在你的眼里只有你的江山社稷,只有你的皇位,旁人都不过是你一步步往上攀爬的工具而已,浩宇是这样,你后宫的那些男宠们是这样,就连你最深爱的王凤卿也曾经被你利用了很多次,不是吗?你连你最重要的人都会利用,何况我只是你的一个婢女,一个小丫头罢了,你又怎么会顾及我的感受呢?”
这样一番犀利的说辞,一时之间,慕容星辰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又或者,她潜藏在内心最阴毒的一面,竟然被绿筑这样一下子看穿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了神。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绿竹接着说道,“我真的是不明白,你这样一个伪善的女人,每天戴着面具示人,竟然还得到那么多男子的倾心相待,王明宇为了你,甘愿嫁给静萧,更是从小就用性命保护你的周全,可是他是怎样的下场呢?一次次的陷入危机,还被人毁了容;乌蒙翱为了你,宁愿割了自己的心头之血,还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进入你的梦中,他又是怎么样的下场呢?你为了国家,竟然那么残忍的把他杀死了,即使不是你亲手所为,让别人替你担当的虚名,但这恩将仇报的罪名你恐怕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吧?还有后宫之人,都是被你拿来利用的工具,你对他们可曾有过一点一滴的真心?可是,他们却一心一意的对你,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你所指的后宫之人是谁呢?”循着绿竹的话,星辰似乎能找出一点点的痕迹,虽然事情的真相他已经明白了,但仍然不想相信,这些他那么信任的人,竟然阴谋极深,城府极深,步步算计,刀刀致命,当真是让人背脊之后一阵发凉。
她缓缓地走下来,走到绿竹的身旁,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似乎带着洞察一切的犀利,那凌冽的目光直直的瞪着绿竹,“是北冥侧卿,沈侧卿,还是……楚常容呢?”
当星辰说到“楚常容”三个字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到绿竹的眼神中透过一丝躲闪,但那只是一闪而过的表情,善于伪装的绿竹,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心思表露于人,但善于洞察人心的慕容星辰,还是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是楚常容……对不对?”
绿竹的神色开始变得惊慌,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颤抖,“不……不是……”
“你以为你能够骗得了我吗?”慕容星辰怒吼一声,那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立刻将绿竹震慑到了。
星辰死死地抓住绿竹的手臂,狠狠地瞪着她,“这么多年,你骗我骗的不少了,还想要继续骗我吗?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清楚吗?你以为我会一直容忍你吗?”
虽然故作镇定,但此刻的绿竹还是被吓坏了,她瘦弱的身子有些颤抖,抿着的嘴唇却仍旧挂着倔强。
“你不想说,是不是?很好,我替你说,”慕容星辰围着她缓缓的走着,不急不徐的说道,“你曾经为了得到欧阳浩宇,不惜在我的寝殿内放了五毒散,五毒散是一种散发在空气中的慢性毒药,不仅能够对身体有所损害,时间长了,还会导致不孕,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小宇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孩子的缘故。抓到刺客的那一日,侍卫无意中从花盆中发现了你的袜子,殊不知那其实就是你刻意放在花盆底下给我下的慢性毒药,而我以为你是纯真烂漫之人,必然不会伤害我,竟然被你那一番根本不成立的说辞给骗过去了,想我慕容星辰披荆斩棘,斗过了我的九个姐姐,斗过了贪狼国和乌蒙国,竟然被你给骗了!”
“还有王凤卿在冷宫被下毒之事,恐怕也是你帮助抵挡住的风声吧,女王陛下的消息这么灵通,如果不是你从中阻止,女王陛下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王凤卿的消息,就连那日冷宫失火,恐怕也和你有脱不了的关系吧!”想起这一桩桩,一件件,这些让人疑心,却解释不通的事,如今看来竟然全都能说通了。
“不错,”绿竹回答得倒是坦诚,“所有的计谋我都参与其中,只要浩宇让我做的事情,我全都做了,就连王凤卿毁容之事,我也参与其中,若不是我说的,怎么会有人注意到王凤卿每日用柠檬水洗脸呢,就连暖依和锦华的谋反之事,我也有参与,还有挑拨女王陛下和王凤卿关系之事,也是我暗中操控,传递消息。菊香总说我嗜睡,但其实我并不是嗜睡,我只是在趁你们睡着的时候去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是你应该做的事情?”王明宇青筋暴露,恨不得一下子掐死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子,“恩将仇报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你怎么对我我无所谓,但是你竟然这么对待全心全意对你,把你看的比亲姐妹还亲的薇薇,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绿竹冷笑一声,“一将成,万骨枯。慕容星辰,你杀浩宇的时候可有过一丝的愧疚?成王败寇,你杀你的姐妹的时候可有过一丝的不忍?与你这般冷血无情的女子相比,我这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副冷酷无情的面容,这犀利凌冽的眼神,这坚毅镇定的表情,星辰恍惚之中,竟觉得面前的绿竹一点儿都不像绿竹,却像极了现代的柳思思,曾经柳思思也是每天带着一副没心没肺的笑容,与她谈天说地。难道说,这就是她永生永世都逃脱不了的宿命吗?注定要被自己信任的姐妹背叛,注定都会被她们伪善面具所欺骗,那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呢?
这绿竹已经完全无可救药,除了平白惹星辰伤心也是别无用处。
见状,王明宇走过去,拉住星辰的手,轻声劝慰道,“薇薇,一切都已经查清了,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个辜负你信任,欺骗你,利用你,伤害你的狠毒女子呢?”
虽然绿竹有万般的不是,但慕容星辰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绿竹,她根本恨不起来,也不想要伤害她的性命,也许,在星辰那副雷厉风行的女王面具下,还隐藏着一颗善良的内心吧。
看到慕容星辰许久无法做出决断,南宫寒决定煽风点火,他凑到星辰耳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女王陛下,这个女子心思歹毒,城府极深,多次伤害女王陛下和王凤卿,还企图染指欧阳正卿和楚常容,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怎配活在世上?”
“你胡说!”
听到这话,绿竹却发疯一般地大叫起来,“你休要侮辱楚常容的清白,他与我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逾距之事!”
这让在一旁看好戏的江辰希不由得冷笑一声,“绿竹,你还当真是个奇女子啊,刚刚说你的时候,你一丝一毫都不为自己辩白,而如今,只要稍稍提及楚常容,你就耐不住气了,要说你们二人清清白白,恐怕鬼都不会相信吧!”
“你……”能言善辩的绿竹竟然一时语塞。
楚殇自然也被带了上来,平日里看起来云淡风轻,面无表情的他,竟然在此刻,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许惊恐的眼神。
这细微的神情却被星辰留意到了,她轻咳了一声,问道,“楚常容,你与绿竹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啊,朕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自然也懂得成人之美的道理,绿竹虽然有错,但都是因为太在乎你和欧阳浩宇的关系,你今日就在这大殿之上与朕说句实话,你和绿竹到底是不是真心相爱,情投意合的,如果你们真的相爱,朕大可成全了你们,给你们赐婚就是了!”
想不到楚殇却立刻跪在地上,反驳道,“女王陛下,还请明查啊,我与绿竹向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对她,也毫无男女之情,我的心里只有女王陛下一个人,怎么可能对别的女子动了心思呢?”
这话确实是楚殇的真心话,虽然慕容星辰的心里和眼里都没有他,但在楚殇的心里,一直把慕容星辰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对于绿竹,他只是利用而已,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她。
但此刻的星辰却以为楚殇是因为怕被治罪,才刻意隐瞒自己的感情。便又问道,“楚常容,朕金口一开,必然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绝不反悔,也不会给你二人知罪,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二人是否有情,若当真是情投意合,朕自然会成人之美,成全你们!”
但楚殇却拼命的摇头,跪在地上祈求着,“女王陛下,虽然对于您而言,楚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常容,但对于楚殇而言,您却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我一生深爱的妻子,即使女王陛下从未拿正眼看过我,我也并不在乎,只要女王陛下能够让楚殇留在您的身边,楚殇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但南宫寒却是一阵冷笑,“楚常容,你说的一片真挚,充满真情,但你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证明你这个人城府深沉,口不对心啊!先不说你是否和那些乱臣贼子有所勾结,不说你步步为营,让后宫之人一步步落入你的陷阱,就单单只说你的身世,恐怕都足以让世人惊叹吧!”
“楚殇的身世?”慕容星辰不明所以的皱皱眉头,“他的身世怎么了?”
而王明宇的眼神之中也透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楚殇,你的名字真的叫楚殇吗?我是不是应该叫你轩辕煜珏才最为合适呢?”
听到这个名字,星辰心中一惊,轩辕煜珏,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贪狼国的名字,再仔细一想,这不是贪狼国皇室子弟的名字吗?
慕容星辰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楚殇,不,现在应该称他为轩辕煜珏了。
“你……你真的是贪狼国的人?可是……为什么会以观文殿大学士嫡公子的身份嫁进我碧云国的皇宫里来呢,你究竟是何居心?”
看到轩辕煜珏不语,王明宇便说道,“轩辕煜珏,轩辕国的四皇子,为了探听轩辕国的秘密,易容成了观文殿大学士嫡长子的样子,在楚殇嫁入皇宫的前一天晚上,你们贪狼国便杀了楚殇,并且将你偷梁换柱地安插在了楚家,从此,你便替代了楚殇,嫁进了皇宫,是也不是?”
轩辕煜珏极其辩解道,“即便如此,你可以说我当初来到皇宫的时候心怀鬼胎,你可以说我起初嫁给女王的时候另有目的,但我后来是真的爱上了女王陛下,并且决定终生守护着她,再也不为贪狼国提供任何消息!”
“真的是这样吗?”南宫寒带着犀利的眼神,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你若不是另有目的,为什么会恶意挑拨北冥子墨和欧阳浩宇,还故意摔倒,让沈念卿得知这一切,从而告诉了王凤卿呢?你若不是另有目的,为什么会秘见贪狼国暗探,还从贪狼国那里取到了冰肌芙蓉膏呢?你若不是另有目的,怎么会与欧阳浩宇暗中相见,并把珍贵的冰肌芙蓉膏给他呢?你若不是另有目的,为什么扮成侍卫的样子,悄悄地潜入天牢,秘密会见静萧和离若,帮你们贪狼国完成挑拨女王陛下和王凤卿感情的大计呢?你若不是另有目的,为何会费尽心思收买绿竹,让她不惜冒着背叛主子的风险,来为你打探消息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充分说明,你这个贪狼国四皇子为了自己的国家可谓是尽职尽责,肝脑涂地,计划周密,办事严谨,还不被任何人发现,真是厉害啊!”
想不到才短短几日工夫,他们便将自己的底细和背后做的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轩辕煜珏无力辩解,只得跪在地上,不发一言虽然他做了许多伤害碧云国,伤害慕容星辰和王明宇感情的事,但他后来的确是爱上了星辰,并且宁愿做一个叛国之人,也要保护星辰,更是冒着被暗杀的危险拒绝贪狼国的要求,但他明白,事到如今,他再去辩解什么,星辰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女王陛下,”绿竹却一下子跪倒在地,泪水涟涟地拽着慕容星辰的衣裙,央求道,“女王陛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背叛了你,可是楚殇他……他对你真的是真心的,就算他有千般的错误,万般的不是,可是他对你的真心,从来都不曾有假。你若心里有怨气,大可杀了我泄愤,反正在这世上,也再也没有疼惜我的人了,你能不能看在他对你一片真心的份儿上,饶他一命啊!女王陛下,求您了!”
刚刚还不屈不挠,一身傲骨的绿竹,此刻却为了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子,如此卑躬屈膝的央求,星辰心里的滋味犹如百爪挠心,五味杂陈,想不到一直跟随她的婢女,看似单纯,实际上原来她才是最难以看透的人。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江辰希谏言道,“女王陛下,轩辕煜珏是贪狼国的残余党羽,并且还是皇室之人,若是放过此人无异于放虎归山,而绿竹则是个欺君罔上,背弃君主的无情无义之辈,罪孽也是罄竹难书,还请女王陛下抛开个人情意,把这两个作恶多端之人立即处死,以正朝纲!”
“是啊,”南宫寒似乎也很赞同江辰希的建议,“女王陛下,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便放虎归山啊!这两个人都是善于伪装的奸邪之辈,无论是以卖国之罪处置,还是以奸细之罪论处,都是死罪,况且他们还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碧云国的事,切不可留啊!”
此刻没有了主意的星辰看向了身边的王明宇,轻轻问道,“小宇,你觉得呢?”
王明宇思虑了片刻,回答道,“薇薇,上次杀害乌蒙翱之事实属无奈,已经让你自责许久,我知道你是心地善良之人,若是不想再造杀戮,那便放了他们即可,只是将此二人逐出我碧云国,让他们再也不能回来即可!”
这话正得星辰之心,于是,她便立刻命令道,“你们二人的罪行昭然若揭,但朕不想多造杀戮,想为整个碧云国的百姓积福,因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将轩辕煜珏和绿竹驱逐出境,永远不可再回碧云国!”
……
第二百二十九章竹开霜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