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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雪漫似苍穹
  不过不久星辰就恢复了理智,看着欧阳浩宇,疾言厉色的质问道,“这是两回事,朕虽然由于政务繁忙很少来你这里,但是你也知道后宫朕也是很少来的,如今朝廷动荡不安,百姓食不果腹,国外虎视眈眈,这样纷乱的局势,朕一心扑在政务和正式上,已经自顾不暇,身为后宫之主,你应该理解朕不是吗?再说,这件事情朕已经说过会亲自处理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把沈家一家都关进了天牢呢?”
  只听欧阳浩宇一字一句地说道,“沈侧卿犯了刺杀谋逆之罪,理应诛九族,本正卿没有立刻处死他们,已经是看在沈将军多年战功的份儿上。”
  “谋逆?何证据证明他们谋逆?你又如何证明沈侧卿是给北冥侧卿下毒之人呢?”慕容星辰质问道。
  面对慕容星辰的疑问,欧阳浩宇不急不徐地回答道,“就在今日晨时,浩宇已经查到了有人在北冥侧卿的粥中下了毒,而下毒的人就是沈侧卿的贴身侍女珍珠,这丫头在严刑拷打之下,便已经承认了是沈侧卿指使的,此事已真相大白,女王陛下你且安心就是。”
  “这怎么可能?”这件事情的确太过匪夷所思。若说北冥子墨与柳奚笙有矛盾,这是整个后宫都知道的,但沈念卿与北冥子墨并无过节,而且两人在后宫之中相处甚好,虽然慕容星辰并不怎么到后宫来,但也在后宫之中安插了眼线,根据那些内线的回报,北冥子墨与沈念卿并无过节,相反,沈念卿还在北冥子墨骑马摔伤卧床之后,多次找他的宫殿去看望他,还给他煎药喂药,关系如此要好的两个人,怎么会发生毒害之事呢?这让星辰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通过北冥子墨、楚殇与柳奚笙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那北冥子墨极有可能是被柳奚笙下的毒,可是如今证据确凿,星辰也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况且论心机,能在后宫之中下手做这些的,只有可能是柳奚笙。虽然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这要是在现代就是个文气彬彬的小哥哥呀,虽然星辰并不想承认,但此刻也不得不找他来解开心头的疑虑了。
  傍晚时分,星辰走到紫檀阁门口,侍卫们见到星辰,刚要进去通报,慕容星辰就打了个闭嘴的手势,那侍卫没有办法,只好静退到一旁。星辰就这样蹑手蹑脚的悄悄走了进去。
  屋内灯光微弱,只见一白衣飘飘男子端坐于床榻之上,一幅文静无比的样子,手持一本书,却没有翻动一页,而是静静地看着那一页书,神情之中仿佛若有所思一般。
  “奚笙,在做什么呀?怎么突然愣着出神了呢?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也说出来让朕高兴一下!”星辰突然出现在柳奚笙的身后,争着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古怪精灵的看着他,那样子可爱极了。但柳奚笙却是猛的往后退了半步,似乎是吓了一大跳,惊得把手中拿着的书卷都掉到了地上。
  见了星辰,柳奚笙急忙站起来,恭敬谦卑地对着慕容星辰行礼,轻言细语的说的,“奚笙不知女王陛下深夜驾到,有失远迎,万请女王陛下恕罪!”
  看到他这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星辰倒觉得好笑,想不到悄悄地溜进来竟然真的吓到他了,这个男人不仅长得文质彬彬的,想不到胆子也如此的小,不愧是个只懂诗文的柔弱男子。
  于是,慕容星辰挥挥衣袖,那粉红色的衣裙如同盛开的花瓣一般,虽然不如红色那般华彩富贵,却有着清新别致、自在淡然的气息,一颦一笑之间,宛如一个花仙子一般,她浅浅的笑着,言语之中温柔和善,“什么恕罪不恕罪的,是朕不让他们通禀的,你可不要怪罪这些手下们呀!对了,朕刚刚看到你看这书看的如此入神,竟然连朕走进来都没有察觉,当真是让朕好生好奇呀,是什么样的好书,拿来给我看看!”
  “这……”柳奚笙愣了几秒,之后把那本书卷小心翼翼地将从地上捡起来,交到了慕容星辰手中。
  星辰狐疑地看了一下柳奚笙,看到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这平日里淡然如水的男子,怎么如今神情之中有了几丝慌乱呢,于是她便猜测着,这柳奚笙必然是知道些什么。
  书卷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一本已经发旧了的《诗经》,星辰仔仔细细翻了两遍,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过了一会儿,她想到,刚刚柳奚笙似乎把书翻到了《诗经,卫风,伯兮》那一页,于是,星辰急忙把书翻到这一页,然后轻轻读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读完之后,她看到柳奚笙脸上虽然很镇定,却紧紧张的攥着拳,就试探性的问,“朕很喜欢这首诗,不知道柳常容是否也喜欢呢。”
  “喜欢,这首诗奚笙也甚为喜欢。”柳奚笙回答的似乎有些敷衍。
  见状,星辰走近柳奚笙,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另有所指地问道,“那不知柳常容最喜欢这首诗其中的那几句呢?”
  柳奚笙不敢直视星辰,便轻声细语、含糊其辞的说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是奚笙的最爱!”
  “好一个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星辰虽然拍着手,那犀利的眼神却一刻都没有从他脸上离开过,那看是带着笑意的面容,却布满了狐疑与好奇,“朕也觉得这句诗写的妙极了。”
  这两句诗是再平常不过的,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广为流传,为千万人称颂,而且刚刚他的视线直视了那两句话,说明那两句话并没有问题,星辰觉得已经缩小了范围,决定把这书拿走,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于是,星辰拍拍柳奚笙的肩膀,对他说道,“朕想起还有朝政需要处理,改天再来看你,”柳常容,可要好自珍重,切莫让朕挂怀。”
  已经冒着冷汗的柳奚笙急忙站起来,恭敬有礼的说道,“多谢陛下关心,奚笙恭送女王陛下!”
  ……
  坐着轿子回到勤政殿,星辰立刻照着书上的句子,伏在桌子上把这几个字写了出来: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然后轻轻读了几遍,越读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首诗原本是一首思念爱人的诗,应该并没有什么玄机才对啊。
  但是下面一句就有些奇怪了: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
  谖草,就是忘忧草,在这里应该并不常见,虽然说不出什么道理,但是星辰总有一种直觉,这件事和谖草一定有什么莫名其妙的联系,所以一定要去一探究竟才行。
  星辰急忙把菊香和绿竹叫过来,一脸焦急的问道,“你们可知皇宫中,何处有谖草?”
  绿竹傻乎乎的都是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菊香想了想,说,“谖草相对少见,但也并非没有,蓬莱阁处先前种过,但是自从先女王去世以后,那里便成了禁地,无人敢去。”
  “那可有侍卫当值并在附近寻查?”星辰继续问道。
  “是,有的。”菊香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消息,星辰似乎觉得想要调查的事情有了眉目,于是,她急不可耐的说道,“那就赶快去巡查,看谁曾经去过那里。”
  “奴婢遵命!”菊香恭敬谦卑地回答了依据,就跑了出去。
  ……
  经过几番盘问,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不过,虽然知道了真相,星辰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么文质彬彬的柳奚笙竟然是这般心肠歹毒之人,竟然要对直爽正直的北冥子墨痛下杀手,现在虽然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但星辰还是需要听到他亲口承认才行。
  金銮殿内,星辰端坐于大殿之上,大臣们和后宫中的男子们立在两旁,气氛十分紧张。
  “来,你说说吧,是怎么回事。”星辰一该往日温柔和善的表情,一脸的威仪冷漠,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卫说问道。
  “回禀女王陛下,卑职那天正和手下路过蓬莱阁,忽然看到一个侍女闯了进去,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紫檀阁的侍女小思。”
  柳奚笙此刻紧张急了,原本白皙的脸蛋儿涨得通红,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他大声质问那个侍卫道,“你怎可胡言乱语,小思怎么可能去那里。”
  “不许说话!”星辰厉声呵斥了柳奚笙一句,受了惊吓的柳奚笙急忙住嘴。
  众大臣和男宠也有些慌了神,他们从来没有看到平日里温柔和善的女王陛下这样生气和震怒过,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卑职说的都是实情,当时好多侍卫兄弟都在,他们都能帮卑职作证的。”那侍卫有理有据的回答道。
  接着,慕容星辰轻声唤了一句,“刘太医。”
  穿着太医官服的刘太医急忙走上前,跪倒在地,低着头尊敬地应了句,“臣在。”
  “你说说,北冥侧卿在宴席那日,到底是如何中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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