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雅致的庭院内,栽满了红蔷薇,那一池池粉红色的蔷薇花,虽然没有太过艳丽,却也芳湘四溢、沁人心脾,让人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屋内,一股书香的气息,墙壁上挂满了名家大作,有山水风景画,也有浑然天成的毛笔字,尽显文人墨客之气韵。
香炉里面还燃着檀香,那一阵阵的香气袭来,让人倍感舒适。
往里面走,便能看到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躺在床榻之上,蹙着眉头,头发有些凌乱的散乱在两侧,虽然有些慵懒倦怠之感,面容显得有些苍白,但仍然掩盖不住那清灵俊秀的气质以及高傲临世的自豪。如此孤独高冷的气质,除了南宫寒还有何人呢?
几个侍女站在两侧,皆是静悄悄的,不敢发出声音,许是怕惊扰了床上休息的男子,无论是走路还是收拾屋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榻前站着的,是另外一个身穿黑红色官服的男子,他头上绷着深蓝色的发带,朝冠将头发扣得严严实实,似乎是带着些严谨的气息。但走近了,便觉得那男子眉毛微翘,鼻梁挺拔、朱唇润玉,嘴角似乎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微笑,顿时带给人一种融洽易相处的感觉。便知,这是江辰希无疑了。
只见江辰希嘴角微漾,轻言道,“南宫公子,你的方子在下已经开好了,只需着婢女们照着方子取药即可,您的伤虽然严重,但大多数都是皮外之伤,并无大碍,只需按方子煎药,服用数日,另外,平时多加修养,这样一来,少则十天,多则一个月,您的伤便能痊愈了!”
旁边的侍女言谢过后,谦卑地低着头接过药方,对南宫寒说了句,“公子好生休息,那奴婢就去太医院取药了!”
南宫寒点了点头,又格外礼貌地对江辰希致谢道,“如此,就多谢江太医了,还请江太医替我谢过女王陛下,这些日子以来,若不是女王陛下把我从天牢救出,又遣您来医治,南宫寒的命恐怕早已不在了,女王陛下与江太医的大恩大德,南宫寒没齿难忘!”
这时候,突然从门外传进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那声音婉转悠扬,宛如天籁,“要感谢就亲自感谢朕,借别人之口感谢朕做什么?”
门被缓缓的推开,一个红装素裹、略施粉黛的妙曼女子宛如仙女般的悄然而来。她头上带着象征着尊贵女权的豪华凤冠,那一串串碧色的琉璃珠子从那高高的凤冠上缓缓垂落下来,垂到她白皙的额头前。
眉毛是画的远山黛,如同一座苍翠高耸的山峰下面,有着清澈婉转的小溪。美人如水,那俊俏高挺的鼻子和娇红的嘴唇正如同那娟娟的湖水,流淌过人的心弦。美人如茶,那味道芳香四溢、耐人寻味。
只见星辰长衣坠地,一身繁复尊贵的凤求凰华服,一幅尊荣之态地款款而来。
见星辰亲自来探望,南宫寒惊讶不已,他急忙站起身来,想要行礼,但身上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坐起来。
于是,星辰急忙走过去阻拦他,“你伤的这等严重,这等俗礼就免了吧。”
南宫寒向来是个规规矩矩的人,因为此时受了重伤不能行礼,他反而觉得别扭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皱皱眉,“多谢女王陛下挂怀,还亲自来探望微臣,这叫微臣如何担待得起呀?”
星辰却是无所谓的笑笑,嘴角那稍稍泛起的酒窝,到添加了几抹活泼可爱之意,虽然穿着打扮无限尊贵典雅,但举手投足和言语之间丝毫没有女王的架子,“你这是又在说什么傻话?若是没有你南宫寒,哪里有今日的慕容星辰呀!何况你这些伤,都是为了扶持我登上王位才会受到的,我对你满满的都是愧疚,只等你伤痊愈了再好好嘉奖和重用你,你可别再因为这些无聊的俗理而跟我见外了。”
听到星辰这样说,南宫寒道也不好再去多说什么。
只听星辰继续看着他说道,“朝堂上事忙,一直不得空来看你,但对于你的恩情,我可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的,这不,才下了朝,就过来看你了。”
过了半晌,星辰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江辰希,问道,“南宫寒的伤势如何?”
“虽然格外严重,但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骨头,也没有伤及内脏。这倒是出乎微臣的意料,微臣已经吩咐婢女们去大医院取药了,不到一个月,南宫公子的伤势便也能痊愈了。”江辰希如实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朕也就放心了,你只需要好生养着,朝堂上的事你切莫忧心!一切都等你痊愈了再说。”
江辰希的医术,星辰向来是信得过的,既然他都说没事了,这也让星辰吃了个定心丸。这次能够斗的过心思机敏的离若,这南宫寒的确有不可磨灭的功劳。
南宫寒轻咳了一声,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谢过女王陛下,微臣一定安心养病,争取早日康复,再为陛下效力。”
当日闯离若宫救出南宫寒的一幕幕还好像就在昨天。那日打开密室的门,南宫寒身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地方,意识也是模糊不清楚的,着实把星辰吓坏了。
若是因为得到了皇位,就让南宫寒这样一个才华卓绝的人丧失了性命的话,那可当真是可惜了呢!开国容易守国难,虽然如今夺取了这天下,但还是有许多人向着离若,虽然这些人嘴上恭敬,但是背地里不知道有多么憎恶星辰呢,若是想稳固朝堂、治理朝政,还需要像南宫寒这样聪明睿智、才华横溢的人来辅佐。
况且有句话叫,一人不用,用人不疑。其他的人就算比南宫寒更加有才华,但是忠心尚且没有见到,用的时候也不能完全放心。而这南宫寒的忠心,可谓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自然可以把很多大事托付给他,倒也多了一个能够替自己分担的人。
从南宫寒的府邸出来,星辰便坐着豪华的金銮镂刻凤凰马车回了皇宫。
之后,绿竹问了句,“女王陛下可是要回勤政殿吗?”
见到慕容星辰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绿竹有些不知所措的努努嘴,小声的对旁边的菊香嘟囔道,“我是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傻瓜!”对于这傻丫头,菊香也是毫无办法的,她略带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对着抬轿年的侍卫们说了句,“去凤卿宫!”
慕容星辰听到这话,嘴角才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傻丫头绿竹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小声的附在菊香耳边问道,“为什么呀?为什么你能猜透女王陛下的心思呢?你怎么就知道女王陛下想要去凤卿宫呢?”
“小笨蛋!”菊香温柔和善的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解释道,“跟在女王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没看出来女王陛下的心思吗?女王陛下虽然掌管天下大权,但是毕竟年龄还小啊,上了一天朝,批了一天折子原本就累,后来又车马劳顿的出去看望南宫公子了,自然是更加困倦劳累呀,这个时候去见任何人都不会让女王陛下舒心的,只有女王陛下所思所想所念之人,才能真的让他放松心情呢!”
虽然是坐在马车里,但是慕容星辰已经把菊香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假装怨怼的说了句,“好你个菊香呀,把朕的心思都猜的这么透彻,是不是每日的都是在偷懒,把心思全都用在这上面了!”
菊香急忙给自己解释,“女王陛下这就冤枉奴婢了,奴婢哪里敢偷懒呀!奴婢怎么敢随意揣测女王陛下的心思呢?只是要忍不住多动动脑子,不想因为奴婢的愚钝惹陛下不高兴啊!奴婢见识粗浅,怎么敢与女王陛下比肩呢?奴婢与女王陛下相比,如同烛火之光与日月争辉,根本就是自不量力呀!”
想不到这向来朴实的菊香,如今倒也学会迎合人的语气说话了,不过这倒也难怪,毕竟星辰和他们的身份都有所不同了。自从星辰做了女王陛下,这菊香也由一个小小的公主侍女摇身一变,成了宫里的首席女官,虽然是与绿竹并列的,但绿竹那马马虎虎的性格,处理起事情来向来都是颠三倒四的,一切还不都是靠菊香撑着,她若是没有什么变化,还当真主宰不了这么大一个皇宫呢!
一行人正这样抬着轿子大摇大摆地走着,忽然见远处一个身姿俊俏、长相明朗的男子手持一把折扇,缓缓地走了过来。
待走近了,那人恭敬谦卑地跪倒在马车前,行礼道,“女王陛下万福金安!”
星辰轻轻地掀开马车的帘子,才发现地上跪着的人正是柳奚笙,这柳奚笙虽说进宫没有多久的时日,但对于星辰登上皇位,他也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星辰显少来后宫,即使是来,也只是去找王明宇,对于柳奚笙,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于是,星辰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是奚笙啊,快快起来,这大热天的,你怎么也不坐个轿子呢!”
柳奚笙绅士翩翩地站了起来,淡然一笑,“回禀女王陛下,奚笙闲云野鹤惯了,不太爱坐轿子,倒是觉得自己走路更为方便呢!奚笙是看今日太过炎热,特意想要把从家中带来的玉扇给陛下送去,使得女王陛下批改奏折之时不至于过分炎热,正巧遇见陛下,那就借机呈于陛下吧!”
绿竹走过去接过那把翠绿色的玉扇,递给了星辰。
星辰接过玉扇仔细地看去,那玉扇尾翼上还吊着一个碧绿的玉坠,那块玉温软爽滑,一看就是质地极好的美玉做成的。
于是,星辰淡然一笑,“柳常容有心了!”
柳奚笙欢喜明媚地一笑,犹如和煦的暖阳,“只要女王陛下喜欢,那便是这把玉扇的福气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落梅如雪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