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左看右看跟竹笙完全是两个模样,排除了其他可能,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那就是竹笙她夺走了别人的身体?
“你是竹笙?你夺走了她的身体?”青黛试探地问道,没想到她果真点了点头,冲她笑了笑,说道:“没错,不对,我没有夺走她的身体,只是暂时用一下而已。”
青黛越听越糊涂,什么叫暂时用一下?面对青黛疑惑的眼神,竹笙便跟她解释了一下昨夜她经历的事情。
她昨夜从城外逃回来到时候,便钻进了一辆从城外往城里赶的马车,车上坐着的是一个小姐与她的母亲陈氏,马车外还有两个侍卫。
这个小姐是清州太守的掌上明珠,名唤荣雪,年方十五,前些天陪同她母亲陈氏前往城外寒山寺斋戒祈祷,因路程遥远,来回也需要一天。
城外寒山寺路程遥远,荣府众人皆是风尘仆仆的,车上的母女两人,马车颠簸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般,陈氏正在闭眼休息默念心经,而荣雪则已经困得不行了,靠在她母亲的肩膀上瞌睡着,车里还有两个小丫鬟,坐在角落里,也是如小鸡啄米一般不断点着头。
竹笙进入车里的时候便是这么一副场景,原本她也没想过借荣雪的身子做些什么,只想着在车里躲避劫难,没想到等车子到了宅子停下来后,竹笙顺着他们下了马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花月楼里的那个誓死不从的公子白儒松吗?
白儒松身上的伤还没好,今日与父亲前来荣府拜访,一个是为了多与荣家亲近,一个便是听闻荣雪他们从寒山寺回来,他特意来此,便是为了能见上她一面。
在府上枯坐了一日,原以为见不到了,没想到岳父竟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告知他们今夜回来的事情,两位长辈都一副过来人的心态看待他,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对荣雪的想念超过了羞赧,便厚着脸皮等到了现在。
没想到这一日的等候还是有些回报的,前院门卫来报,夫人小姐回来了,岳丈便与他父亲以及他出门来接他们母女二人,他便站在父亲身边等着,看见她下了马车,对上她的眼睛,不由温柔的冲她笑了笑,荣雪看见他了,也冲他回了一个微笑,只是看她小脸,似乎有些憔悴,想来旅途颠簸,应是累坏了。
长辈们先进去了,留下他们二人在门口,他便厚着脸皮走过去与她攀谈起来,一同入了府,往后院花园走去,聊了一会,他也如愿所偿了,便与她告别了。
竹笙一直跟在荣雪身边看着他们亲近的模样,听着他们说的话,大概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了解了,两人自小青梅竹马长大,两家又走得亲近,便顺理成章地定下了亲事,两个人又看对了眼,便对婚事没有任何异议,只等着少女及笄了,便可以成亲。
多么美好的关系啊,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小无猜的感情,想来应该是纯粹干净的吧,只可惜在她的眼里,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就从未见过哪儿有男人是从一而终的,盛鸣除外,那只忠犬太过固执,心里眼里只有她家小姐一人,只能当做个例,绝对代表不了天底下的男人,而且盛鸣是妖,妖的感情可是比人类纯粹多了。
等白儒松他们离去之后,竹笙便一直跟在荣雪身后进了屋子,等她梳洗完了,把丫鬟都遣散了之后,她才出现在荣雪的屋子里。
原本心中有些担心荣雪会害怕她出现,但是没想到荣雪竟然比她意料之中要镇定,竹笙用了一个比较温和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原本已经躺到了床上的荣雪忽然睁开了眼睛,床上的床帏被被风吹得哗啦啦直响,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想喊丫鬟的,可想到丫鬟都已经出去了,便自己下了床,去把洞开的窗户关上了,回过头来的时候便看见一个姑娘坐在了桌边,正冲她温和的微笑着。
荣雪当即被吓了一大跳,想要喊人,却见竹笙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便不敢开口了,只远远地站在窗台边上,手扶着窗户,双眼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旦她做出什么威胁到她的事情,她当即就会高声喊叫,把人都叫过来。
竹笙将她的小把戏看在了眼里,心里暗笑,冲她招了招手,说道:“别怕,我不会害你,过来,我想与你说说话。”荣雪仔细观察竹笙,见她神情温和,手上也没有什么武器,便壮着胆子走过来,先是询问试探一番:“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我原是这座宅子的主人,自从你们搬来这里之后我便一直在屋子上头看着你们生活,别怕,我是鬼魂没有错,但是我不会害人,若是我想害你,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坐在这里与我说话?”竹笙并未将实情相告,又说了一个谎言来哄骗她。
“你,你是这个宅子的主人?”荣雪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慢慢的走到了桌子边,站在一旁不敢靠太近。
竹笙看着荣雪,忽然扬唇一笑,点头道:“不错,这个宅子已经经历了好几任的主人,你们是这个宅子的第五代主人了,我是这个宅子的第一代主人,你可知道这个房子每一任主人都非富即贵,个个都是当官的,现如今第五代轮到你们家了,我便来瞧瞧这一家都是些什么人。”
荣雪被她半真半假的话给哄骗住了,她已经开始相信竹笙的话了,竹笙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来,荣雪被她冰冷的手触碰到,不由小声地说道:“你的手真冷。”“我是鬼,我的手当然也是冷的。”竹笙被她的话给逗乐了,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搭在桌子边上不碰她了。
“你的鬼魂一直都盘旋在这个家里吗?”荣雪像一个好奇的学生一般一坐下来便开始追问她,竹笙点头道:“当然了,本来呢,在前面几任主人在的时候我是从来不露面的,但是今夜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来找你了。”
“你看到什么忍不住了?”荣雪好奇的看着她,竹笙闻言神秘一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反问道:“在花园里那个是你的未婚夫婿吗?”荣雪怔楞了一下,随后便点头承认了,可是这跟她为何会出现有关系吗?
“你知道吗?男人啊,都是善变的,成婚前是一个谦谦公子,对你百般温柔体贴,可时间久了人就会变了,特别是男人,一个接一个的小妾收入房中,然后正妻除了隐忍接受男人的要求便没有别的选择了,我瞧着你的未婚夫就是我所说的那种人。”竹笙边说边观察着荣雪的表情,见她听自己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波动,不由有些吃惊,她是对这种事早有打算?
荣雪缓慢但坚定地摇头,否定了她的说法:“不,儒松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承诺过他这一生都不会纳妾,只有我一个。”
“可是天底下没有不想纳妾的男人,我看你的未婚夫婿非池中之物,将来极有可能飞黄腾达,甚至比你爹混得还要好,到时候身居高位身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他说这话只是在哄你罢了。”竹笙语气里带着轻蔑,让荣雪听得有些不舒服。
她列出了自己爹爹这个例子,她爹就是这一生只有她娘一个妻子,也没有娶妾,虽然膝下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但是她爹可从来没有怨过娘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反而处处体谅娘亲当年生育她这个女儿的辛苦。
“哦?是吗?可是我看人可是相当准确的,你爹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只是你的夫婿,却不像是一个好男人,敢不敢跟我打个赌?”竹笙得意一笑,看向荣雪,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反倒让荣雪生出一分不自信来。
她自小就与白儒松一块长大,对白儒松的性子相当清楚,他这般老实,怎么可能会偷腥呢?
若荣雪果真那般自信,便不会思考这般久了。竹笙将她咬唇的动作看在眼里,心中原本五成的把握也变成了八成。
荣雪低头思考着他们这十多岁共同走来的岁月,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但是自从他们年纪渐长,男女之间的意识苏醒,父母有意不让他们接触太多,而且白儒松开始上学堂开始,接触到的东西与她接触的已是大不同,更何况,将来他也是要与其他同僚应酬的,有些事情,她应该也是无可避免的吧。
也有一些不贪女色的男人,比如她爹,白儒松他大概与她爹是一样的吧?可是白儒松他爹可是纳了一门妾室的,他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会不会与他爹性子一样呢?也会纳一门妾室?
竹笙见她思考了许久,眉头越皱越紧,明显就是已经开始怀疑了,竹笙轻笑一声,再加了一把火:“我有办法可以试探你的未婚夫是否对你始终如一,你信不信我?”
荣雪紧咬着唇看着她,心中有所动摇,小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竹笙凑到她耳边低声跟她讲了几句话,荣雪皱着眉看着她,似是不太同意,她哪里做得出这种事情来,万一他退亲了,这可怎么是好?这也太冒险了点吧。
“你做不到的事情,不如我来替你做,让我附身在你身上,你放心,我不会夺走你的意志的,你还是可以控制你自己的身体。”“可,这也太冒险了吧,我,我还是算了吧。”荣雪打起了退堂鼓来,她虽然也想知道如果这样做了白儒松是否还会喜欢自己如初,万一生变了,她又当如何自处,而且让一个鬼上自己的身,这也太冒险了点吧。
竹笙看出了荣雪的担忧,只不过她的担忧实在是多余,她可是一个鬼,想夺走谁的身体,都是一句话的事情,如今肯询问她的意见,自然是尊重她了。
“喂,你要知道,我可是鬼,我想上你的身那可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我现在在征求你的意见,便是不会彻底夺走你的意识。唉,跟你说实话吧,在今夜之前,我还在花月楼见过他,只是当时他是被朋友骗过去的,他当时还说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其实不太相信,所以便想借你的身体来验证一些事情。”
荣雪听完竹笙的话,果真开始动摇了起来,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答应你可以,你也得答应我几个要求。”“你说。”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场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