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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没有异议吧?
  泪水汹涌。
  这一刻,朱建良突然醒悟,什么皇权富贵,什么舆国皇位,他所剩世间的唯一一个亲人,比这所有的一切都重要。
  他的初心,也不过是想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好保护朱蕊。
  可是慢慢的,秦家的迫害,满朝文武的党政,把他逼上了这条不归路。
  洛泽河五年囚禁,让他的心志全无,只剩复仇,只剩夺权。
  “好,好,本王应你,本王什么都应你,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哥哥就什么都不要了,哥哥带着你去逍遥度日,从此在不问着世间纷争,管他天下谁主!”
  “蕊儿,蕊儿,你一定要坚持住,答应哥哥,答应哥哥要活下来,只要你活着,哥哥什么都不要了!”
  可纵使朱建良有多么后悔,多么想朱蕊活着,回答他的,也只剩下朱蕊想要为他擦泪却重重垂落地面的手。
  长剑串胸而过,血脉尽断,气息全无,纵使华佗在世,也难改朱蕊薨逝的事实,再无力回天。
  “……蕊儿!蕊儿!啊!啊!回来,你回来!”
  这一瞬间,朱建良宛若疯魔,哭哭笑笑,仰天长啸。
  仿若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在他的眼中。
  良久良久,久的仿若过了整整百年,朱建良再抬头,眸中好似一片炼狱。
  他微微起身,看着站在身边的朱秦,抬手狠狠地扇过他的脸,那巴掌重的竟是将其掀翻在地。
  “噗!”朱秦一口鲜血喷出口中,“……殿下?”
  “方才你在何处?你为何不为本王挡剑!”
  若是他挡了,何须朱蕊偿命?
  “殿下,我!”
  若是朱蕊活着,这世间一切,都还有意义,这皇位要与不要,又有何两样?
  可如今,朱蕊没了。
  他又为何要放过这眼前的所有人?
  他们都要为朱蕊的死而陪葬!
  “朱秦,将皇爷爷的锦盒给本王拿来!”
  今日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是!属下这就去取!”
  那锦盒放入朱建良手中时,浮空之中的寇容神色一冷,不再让纳兰璃玩耍,而是大手一握,只听齐齐的一声“嘭!”所有的私兵都被从颈部爆了头,血肉横飞。
  他抱着纳兰璃掠空而下,方才站定,就将朱建良提剑裹了内力用劈开那锦盒。
  寇容身形一闪,前去相拦,朱秦趁此时机,自衣袖之中甩出创抓,紧紧地勾住纳兰璃的肩头,将她拉近身侧。
  “——啊!”
  瞬息间,一把精巧的匕首,已然抵在纳兰璃的喉头。
  “寇容,我劝你最好不要阻拦摄政王,不然……”
  “不然什么呢?”朱秦尚未说完,便只觉一阵冷风而过,一道声音已在自己的劲后。
  寇容是什么时候到他背后的?
  无妨,只要纳兰璃还在他手上,纵使寇容到了他的身后,晾其也不敢对他动手!
  朱秦垂目一看,一瞬间惊骇的不知如何是好。
  匕首呢?在他手中的匕首呢?
  他手中为何空空无一物?
  “嗯哼?”笑声自背后传来,“你可是在找这个?”
  朱秦一侧目,竟见那精巧的匕首此时此刻正被寇容把玩在指尖。
  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一阵剧痛自手腕传来,随之肉眼可见的,他的手腕竟是成麻花状缠绕进十圈,“啊啊啊啊啊——!”
  下一息,纳兰璃一倍寇容抱在怀中,而方才还耀武扬威的朱秦,此时此刻已歪倒在地,痛晕过去。
  敢在寇容眼日子底下动纳兰璃,着实好胆量。
  寇容此人,是不允许自己有软肋的,纵使有,也不可能被人所利用、威胁。
  再回头,见朱建良依旧在同那锦盒做斗争,可惜不论他如何努力,那锦盒都纹丝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又是重重一劈,那锦盒竟是横扫出一道强光,将朱建良扫出三尺之外。
  不可强求。
  这锦盒,果真不可强求。
  痛楚自胸口蔓延开来,朱建良勉力睁了睁眼,终究是没有意识。
  “自己到送上门了。”寇容好笑的道,又回头望向秦岚,“太后娘娘,本座将朱建良带走,没有异议吧?”
  哪里会有什么异议?
  方才寇容如行云流水一般将这场叛乱解决完毕,所有人几乎要将他奉为神邸,更何况,朱建良不过是一介罪人,谁会在乎他的下场呢?、
  “哀家没有异议,就交由太师处理吧。”
  秦岚说罢,便垂目看着怀中的朱嘉庆,揉了揉他的脑袋,只道:“皇儿,已然无事了,要记得,这是你父皇庇佑,往后,你可要更加勤勉。”
  马车在路上摇摇晃晃,纳兰璃注视着寇容,身子随马车摇摇晃晃,但眼神却分毫不移。
  “你说,那朱建观为何会帮你?”这么久了,纳兰璃还未来及过问过。
  寇容闻言静默了几息,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轻道:“九王爷也算是年少有为,他只求与本座合作,要本座庇护他日后在朝中安稳。”
  “当真?”
  就这么简单?寇容可不像是扶持旁人的人。
  寇容没有回答,却像是在沉思。
  幽国的玉笛鬼泣,幽国的珍宝转圜丹……
  他丢失的,到底是什么回忆?
  纳兰璃见他不答,便又问道:“那九王爷眼下在何处?”
  “今日不适合他出面,暂且在本座府邸里,待择吉日乔迁入九王府。”
  森森绿树,山清水秀,湖光山色,重峦叠嶂。
  这里,宛若室外桃园,山高且远,溪水泫泫。
  雨洒廊轩,拂袖信步,一男一女,濯尽尘世浮人眼。
  “诚王爷,您当真要在此,同丁香聊度残生?”
  残生?
  朱建诚侧目望着丁香,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是残生,而是人生。”
  只有在这里,他才可以不必伪装,不必为生存堪忧。
  他如此说,丁香自然感动,可心中终归是不舍他如此,“王爷,摄政王已然败北,从此以后,您也不必再伪装,又何苦……”
  “丁香,若能逃离皇宫,我必定许你淡饭粗茶,我们一开始便说好的,你难道忘记了?”
  “丁香不敢忘。”
  “那你可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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