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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六公主与诚王爷
  吱嘎吱嘎。
  一时之间,纵使再喧闹的声音,都被这细微的轮椅声所掩盖。
  无人不回首,无人不注视。
  就连寇容,也回过了头,重紫色的双眸一沉。
  纳兰璃在旁侧道:“寇容,你瞧朱建良身后的余如烟,神色怪怪的,想来定然是与纳兰苏见过了。”
  寇容沉声:“你应当多加小心。”
  她们二人,必定是冲着纳兰璃来的。
  而朱建良,想必也是知晓这一点,才安排王满财做了皇商,意在她二人尽快相见,更意在她们二人能有和纳兰璃对抗的身份。
  朱建良不仅不会横加干涉,更会从中助力。
  而朱建良如此针对纳兰璃,也是因着她在他的身边。
  过了片刻,他又道了句:“记住,务必要小心。”
  寇容向来话并不多,更是少有同样一句话反复交代数次的时候。
  这样一来,纳兰璃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点了点头,道了句:“好。”
  转眼朱建良已然到了眼前,朱嘉庆奶声奶调:“皇叔来了,快入座吧。”
  秦岚也道:“良王妃初次来宫宴,也快些落座吧。”
  到此,朱建良看似虚弱一动,轻咳两声:“谢陛下。”
  轮椅一动,人也动,目光却是落在纳兰璃身上不动分毫,唇角微妙勾起。
  寇容随着他的目光,修长的手指紧了紧。
  六公主朱蕊与诚王爷朱建诚,班师回朝的事情,全权由朱建良一手操办,只是到了此时此刻,却仍不见响动。
  秦岚低声在朱嘉庆耳骚说了几句,而后便见三岁的幼帝抬起了头,十分正式道:“良皇叔一手操办迎六姑姑与诚皇叔班师回朝,并在二月二设宴,不知眼下他二人身在何处?”
  “六公主与诚王,已然准备妥当,此刻就在御花园外。”朱建良道。
  “为何不叫他们进来!”
  “臣让钦天监推演了吉时,待吉时一到,二位殿下便会现身。”
  闻言,秦岚在一旁点了点头,道了句:“良亲王有心了。”
  “臣分内之事。”
  一旁有水袖舞姬伴着落花纷沓而至,丝幔随花香飘飞,发丝随乐曲曼舞。
  可以说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席位虽是一圈圈向外铺展,品级较低的便坐在外圈,但那花瓣却能够精准的飘飞在每一个人的肩头。
  虽说纳兰璃见过许多次这样的场面,但却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场面确实有心,美的勾人心魄。
  她抬头望向一旁的寇容,却只觉他的面色不大好。
  自今日起,总觉得他怪怪的。
  “怎么了?”纳兰璃抬手碰了碰他,却只觉得一阵潮湿。
  “寇容?”她惊讶,“你还在出汗吗?今日你怎的这样热?”
  可偏偏他的身子还愈发冰冷。
  “到底是怎么了?”
  寇容隔了片刻才轻道:“无妨,只是昨夜不曾休息好,待宫宴结束,本座好好休养几日即可。”
  不知怎的,纳兰璃竟是突然想起来去年的二月,整个太师府都空了。
  也就是那时,朝廷大变,大宗伯余翰被斩,秦易西被立为太子。
  偏偏当下也是朝廷大变,总觉得有些巧合。他这样着急,是不是有必须离开的理由?
  “你若是有事,一定要知会与我,知道吗?”纳兰璃只觉得心中慌慌的。
  寇容勾了唇,只道:“只要小夫人小心点,没人能够伤了本座。”
  闻言,纳兰璃先是点了点头,过了会儿才反应出来话中之意,一时之间红了脸颊,抬头去看他,却见他已经收回了目光。
  歌罢舞罢,有清脆钟声敲了三下,吉时到了。
  果真应朱建良所言,吉时一到,钟声一落,就有两架香车伴着一众婢女与侍卫,由御林军护送着,气势宏伟而来。
  不同的是,一架香车是由绫罗绸缎与珠帘相遮,而另一架则与显轿类似,毫无遮挡,有一男子在上侧躺,双腿惬意的弯曲着。
  他身着青色蟒袍,却是胸口大敞,一片胸膛叫人看个精光。
  还时不时的伸手抓起一把花瓣来撒向四周。
  没有一丁点的王爷架子,倒像是个风流浪荡公子。
  不仅如此,他还生着一双桃花眼,上勾的眼角有浓重的粉黛色,饱满红唇更是不笑便有三分情。
  这样的场面,就算是没人说,也不会没人知道此人正是诚王朱建诚了。
  纳兰璃一阵恶寒:“朱建诚果真名不虚传。”
  寇容眸子里厌恶丝毫不掩饰,宛若看见了苍蝇绕着转的腐烂物一般。
  朱红色袖袍一甩,他转过身去不愿相看,冷声道:“离他远点。”
  “自然。”纳兰璃应下。她对朱建诚,也是没有几分好感。
  两架香车一并到了御前,朱嘉庆也从龙椅上跳了下来,被秦岚牵着手,一同向香车走去。
  所有人都跟着起了身,向香车走去。
  珠帘被两侧的宫娥用手杖挑起,落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
  她如画的眉目间风情万种,却又如同出水芙蓉一般让人高不可攀。
  朱唇皓齿,双瞳剪水,婉转峨眉,我见犹怜。
  这是一张任何人瞧见了都会心动不已的面孔。
  这世间所有人都会在她双瞳中溺水而亡,且是一头栽进去,自愿放弃逃生。
  所以,就连像朱建良那般令人闻风丧胆的人,都心甘情愿为她断了双腿,毫无怨言。
  她称得起这世间所有的赞美。
  纳兰璃微微张口,讶异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自诩见过的美人无数,自己也称得上是百里挑一,但却控制不住的折服与她的美貌。
  在朱蕊身上,完全看不出她曾在艰苦之地被软禁了五年。
  只怕她勾勾手指,这天下的男人都会赴汤蹈火的做她裙下之臣。
  朱建诚轻巧的从香车上跳了下来,向旁边的香车伸出了手,“六妹妹,请吧。”
  只可惜下一息落入他手的不是那柔荑,而是疼痛入骨的金钩子。
  “嘶!”朱建诚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回头一看,只见坐在轮椅上的朱建诚用一只长杆金钩钩住了他的手。
  “你那只脏手,离蕊儿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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