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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必除朱建观
  漆黑的夜色,夜风尚有些寒凉,郡主府内的灯火摇摇曳曳,忽明忽暗。
  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很重,秦曼曼的尸身尚且来不及收走,断壁残垣更是来不及整改。
  场面一片狼藉。
  纳兰璃在房顶上,开口问道:“你要我看什么戏?”
  寇容抬手摸了摸光洁的下颌,“来晚了,戏散场了。”
  无奈纳兰璃眯了眯眼,仔细的看着那具尸体,尸身满是鲜血,那张脸却是完整。
  英气逼人的一张脸。
  “秦曼曼?!”
  她怎会死在这里?
  纳兰璃想着,就见古尘吩咐了人来回走着去清理现场。
  林杨楼里在长线上起舞的秦曼曼,提起秦曼曼会大变神色的古尘,对比想象的话,不难将二人联想在一处。
  “难道你说让古尘等着的人,不是秦汪洋,而是秦曼曼?”
  寇容敛颌,“不错。”
  “为何?”
  “秦家不只有不世军,还有在边关的将士,皆是精兵良将。”
  纳兰璃恍然大悟,“你是说,秦曼曼身为女将,手下也有一批可观的兵马?”
  寇容不语,默许。
  原来如此!
  怪不得寇容说秦汪洋现在死还不是时候。
  那如今,秦央、秦川、秦曼曼、秦楚……所有人都离世,想来是时候下手了吧。
  “那眼下,是时候下手了吧?”纳兰璃问道,“良亲王会动手吗?”
  “会。只需等着便可。”
  星月轮回,一夕之间,许多事情都变了。
  翌日一早,朝堂上便传来消息,镇南女将秦曼曼身死,手下精锐部队全部归入御林军,由御林军总统领扶辰安排指挥。
  这消息,自然良王府更是一清二楚。
  周遭的一切都换了,只是朱建良依旧那般荣辱不惊,同他在沼泽石门之下时,一般无二。
  余如烟推动轮椅,看着朱建良悠闲的修剪花枝。这几日,她不是不震惊的,她怎也没有想到,一个在沼泽下面生活了五年的人,还能够有这样多的死侍为他忠心耿耿。
  朱秦是朱建良最贴心的护卫,甚至将随从与婢女的那一份也都担了。听闻他的名字是朱建良赐的,天家姓氏与秦家姓氏。
  朱秦,诛秦。
  虽说她是王妃,但她清楚的知道,这府上没人将她当作是真王妃。
  但也无妨,只要能够活下去,只要能够报仇雪恨,就可以了。
  秦曼曼看着正走过来的朱秦,下意识的向一边退了几步。
  朱秦对她视若无睹,只上前道:“殿下,秦曼曼死了,手下兵马全部充入御林军。”
  “本王已知晓了,这倒是像寇容的手笔。”
  咔。剪掉一朵梨花。
  “辽疆沙漠那边如何了?”
  朱秦道:“殿下放心,经过走访,从骆驼商队那里得到了确切消息,下一次暴风眼,就快要出现了,到时必定救下公主殿下,好生生的送到殿下身边。”
  六公主朱蕊,良亲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幼时生性顽劣,射箭策马不在话下。
  朱建良的腿,便是在一次意外中为了保护朱蕊而废掉的。
  从此以后,朱蕊性情大变,愈发的善解人意,温柔似水,却是怎么也不爱玩闹了。
  朱建良听到关于朱蕊的事情,那波澜不惊的眼眸竟然柔波缓缓。
  这还是余如烟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于是便认真了几分,留意着下面的话。
  只听朱秦又问道:“那……青黛山那位呢?”
  咔。一片横斜的绿叶被拦腰剪断。
  “摘月门应当不难找吧?”
  “是,摘月门并不难找,月圆之时必会映月出现。只是想攀登上青黛山太过艰难,就更别提到摘月门去了。”
  朱秦听不出朱建良的意思,尝试着问了一句:“殿下的意思,是要接回青黛山那位?”
  咔。剪刀不停,花枝已初具规模,一枝独秀,其余绿叶都是旁衬。
  “诚王那家伙,在摘月门是否还活着都是两说。本王怎会惧他归来?”
  再来十个朱建诚,朱建良也不会放在心上。
  “本王这二皇兄,花天酒地也是常事,几个女子便能让他乱了心,甘愿做别人的裙下之臣。回来做个闲散王爷,来日死在花丛里,也便是个不错的归宿。”
  诚王,那个生活糜烂成性的朱建诚。
  曾扬言这世间除了生他者与他生者,一切皆可是床底玩物。
  这人的出名程度,不亚于朱建良。
  这一点,就算是余如烟都是知晓的。
  那时候大人们责骂小孩,通常吓唬道:若是再闹,便会被诚王抓去填房!不管是多么调皮爱闹的小孩,都会被这句话吓得噤声。
  从某一点上而言,朱建诚的名声同朱建良一样令人恐惧。
  这讽刺的话让朱秦闻言发笑,余如烟也忍不住捂嘴弯了唇角。
  朱建良挑眉:“怎么?王妃也识得本王的二皇兄?”
  这个女人,不愧是大宗伯府的嫡小姐,到底还是有几分用处,日后当真利用起来,还是方便许多的。
  余如烟慌忙摇了摇头,不敢乱说。
  “没有没有,诚王乃是皇家子嗣,且是妾身可以评判的?”
  朱秦犹豫了几息,最后还是开了口:“殿下,不知拉古冰原的那位小王爷,应当如何处置?”
  祖皇帝在世时,留下的最小的皇子,排名第九,名唤朱建观。
  那年,他被秦家送入拉古冰原的雪山之巅,不过九岁。
  现下过了五年,也不过十四岁。
  却不料朱建良的手腕一抖,咔。最后一朵,唯一的一朵梨花,应声而落。
  “……殿下?”
  “朱建观,必须死在拉古冰原。”
  按理说,朱建观是最不值得防备的一个。
  可偏偏,朱建良对其重视程度,甚至比寇容还要多。
  “殿下,九王爷不过是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何以让您防备至此?”
  花枝早已被剪的甚也未曾剩下,朱建良手中的剪刀也放下了,这会儿又轻轻靠回了轮椅,孱弱的咳嗽了几声。
  那声音甚是沙哑。
  “记住,不论如何,定不能让朱建观回帝都。他年岁虽小,却是难以把控,就算那时他只有九岁,但知晓的东西,甚至比诚王更多。”
  朱建良一字一句道:“欲成大事,必除朱建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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