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心中都清楚,单凭这件事,根本扳不到秦家。
从前私盐之事比眼下这件事严重的多,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盖过去了。
但这件事,若是找到证据,送了上去,也是能在私盐的基础上,再伤伤秦家的筋骨。
该从哪里找,纳兰璃也不知道,到底在这里能找到什么样的证据能直捣秦家咽喉,让他们再难以挣脱,她也着实不清楚。
漫无目的的找了许久,撒网式搜索,却不知晓不论她眼下身在何处,暗中都有人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不会被放过。
暗室里,异香浮动,管弦绕耳,气氛很是诡秘。
有人对着那片黑暗开口报信道:“秦公子,那女扮男装之人自称谢璃,另一位则叫李墨的,二人装作龙阳之好而离,离开后,二人互通底气。小的听他们说的话得知,他们二人皆是为秦家而来,现在,他们正在分散开收集证据。”
“谢璃?李墨?”秦楚道,“有些意思。”
“是的,自从他们二人到了林杨楼,底下兄弟们就盯着了。谢璃是初次来,李墨并非初次,却看起来有异。”
“二人皆是未曾服下五魅散,且看似不为赌局而来,反倒是在赌场四处走动,像在在探查。”
秦楚听到此处道:“那为何今日才来报?”
“秦公子,兄弟们都知道您不喜叨扰,总一个人静处,也不敢确定那二人真正目的,或许只是初来乍到新鲜也未可知,便一直盯着,却不敢前来叨扰。”
“直到方才小的见那谢璃竟是女扮男装,觉得事出有异,急忙来报,秦公子您要小的继续盯着,小的便继续听着,谁料想竟是听到如此的对话!”
“他们竟敢觊觎秦家,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秦家乃是天家,哪里是那种人说动就能动的,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秦楚听着,面上不为所动,心中却若有所思。
他们二人的身份,怕是不会简单啊……
秦家的林杨楼,如今隐秘,若是不知真相,谁会来查?
若知道真相的人,就不只是富贵那样简单了。
他们二人,恐怕是来头不小。
是什么样的来头,能与秦家结怨,什么样的来头,竟能查到林杨楼头上?
秦楚在一片暗黑中轻声笑了笑,笑的意味不明,叫一旁来报信的人心中一惊,不知自己的话是拍在了马匹上,还是拍在了马蹄上。
“……秦公子?”
“嗯……他们是找证据的?那就给他们一点证据吧,记住不要伤了他们。”
那人这才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连忙退下了。
如墨夜色,纳兰璃小心翼翼的搜索着,也不知李墨那边是何情况,仔细谨慎的记着这书院中的亭台楼阁,在脑中与之前记下的林杨楼内的路线相串联。
而后发觉,这是连成一道线的链条,环环相扣,缺一不可。
林杨楼、赌场、禁药、风月楼。
只要找出它们之间的相连,以及禁药的交易记录,赌场的收入账本,与秦家的银钱往来,就可以指正秦家行的这等不义之事。
正是想着,喵的一声猫叫,骇了纳兰璃一跳,她一回头,朝着猫叫的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的,正正好就看见了书房。
此地白日里是书院,书房众多,却唯独这一间同别的不同。
就是这里了!
纳兰璃瞬间提了精神,脚步却是放的更轻了,进了房中,也并不敢燃灯。
摸着黑,借着月光,她小心的摸索。
在最隐秘的一角,放有一摞折子,纳兰璃心怀忐忑,小心翼翼的翻着。
一份,不是。
两份,不是。
三份、四份、五份……
都不是。
与秦家有关的交易往来,一份也没有。
时间一寸一寸的流逝,纳兰璃额上的冷汗也一滴一滴的落。
终于在最后一份折子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禁药的交易记录,赌场的收入账本,与秦家的银钱往来,一行一行,一列一列,一段一段,全部在册。
太好了!
要的便是这个!
纳兰璃高兴的起身,准备前去与李墨汇合。
却不料暗中有人忽下重手,重重的抡在她的脖颈,纳兰璃眼前一黑,甚也不知了。
另一边,远在帝都,小司空府内处了一件大事。
最受小司空大人纳兰修宠爱的女子,刚刚被提为侧室的许若云,死了。
那弱柳扶风,蛮腰不盈一握,病若西子还要多情三分的美人儿,在如花一般的年纪里,死了。
死的极其难看,手脚都被尽数剁了去,美得勾魂摄魄的小脸上布满了划痕。
最美的人,最难看的死法。
纳兰修知晓了,心痛的无以复加,在看到许若云极为难看的死相之后,直接昏厥过去。
待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秦幽兰的房中问罪。
“秦幽兰!你这毒妇,你已是正室,我可有亏待过你?你为何下这等毒手!”
秦幽兰本是晃着摇椅捧着手炉,平静无所事,却被突然闯进的纳兰修怪罪一通,不仅被吓了一跳,更是有些难过。
她还以为他们之间早已不同。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纳兰修怒道,“你还真是冰雪聪明啊!干完了就只道不知,是仗着背后的冢宰府以为本大人当真不敢动你?!”
他从未对她说过如此重的话!
秦幽兰依旧只是道:“我不知发生何事。”
“若云死了!”
“若云那样柔弱的女子,手脚都被砍断,满脸被划满伤口!你竟是能下这样的狠手!是我错看你了!”
秦幽兰淡淡的听着,表面上不为所动,心中却是风起云涌。
在纳兰修心中,许若云总是柔弱无依,理应被呵护,被疼爱,与之相比之下,她秦幽兰便是怎么恶毒怎样来,什么事都能做的到,半分都不需要疼惜!
可她秦幽兰,也是冢宰府的嫡小姐,名动帝都的璀璨明珠!
她开口,声音已经是冷淡至极,似是裹挟着漫天的风雪:“我原以为,在遇刺之后,我们已经不同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给他们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