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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余天清退婚
  随之不仅余慈面色大变,在场之人皆是面色大变,包括纳兰璃。
  早不退婚晚不退婚,怎么正选在她刚刚到纳兰世家总宅这节骨眼上,余天清便要退婚?
  只怕此事又不能轻易解决了。
  本是初次感受到家族和谐,亲情温暖,恐怕接下来也不会那样轻松了。
  哎,还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只是眼下纳兰璃还不知,更不济的,在后面呢。
  纳兰昊月道:“余家这小子,从小饱读诗书,端的是礼仪忠孝,与媚儿相处也算是和谐,怎么眼下婚事在即,却突然作罢?”
  此话一出纳兰媚的面色更沉了,皓齿咬唇,眼泪已摇摇欲坠。
  一旁的纳兰昊阳见此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三弟,莫要再说下去了。”
  这话,只怕会让纳兰媚越听越难过,面子上更是愈发挂不住。
  他摇摇头,抬手拍拍纳兰媚,道:“媚儿,你且下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父亲!”
  “为父知道,放心吧,定是要拿余天清给个交代的,断不会委屈了你。”
  纳兰媚这才带着泪容退下了。
  纳兰沁小小身躯,跑到余慈身侧,张大眼睛往信纸上看,指着下面剩余许多的字,道:
  “太奶奶,这下面还有许多字呢……”
  “哼!”余慈冷哼,“什么字都是白搭!来人,去告诉送信人,想说什么到纳兰世家亲自说!媚儿容不得他轻慢!”
  兰海与帝都相连,相隔不远,便是天家皇城。
  养着奇珍异株的椒阑殿,秦岚一袭金凤水裙,在十指包好了蔻丹,轻翘指尖,好不享受。
  一旁香炉内燃出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朱嘉庆闹着要秦岚抱,她哄了两句,便叫来宫人,笑道:“皇儿莫闹,随你奶娘去外面玩会儿,皇庭的花儿都开了,摘下两朵回来,母后便允你今日多吃一块桂花糕。”
  幼帝一听,乌黑的双眸亮起,挥舞着小手便向外跑去。
  秦汪洋与秦央这时才进殿。
  “臣秦汪洋、秦央参见太后娘娘。”
  “哥哥与小侄来了。”秦岚道,“一家人相见,没有外人,就不必行虚礼了。”
  秦汪洋望向庭院中嬉闹的朱嘉庆,道:“幼帝还是太小了,难当大任。”
  秦岚道:“还未过两岁生辰。”
  这样的幼帝,虽是好拿捏,却难以揽权夺势。
  想到寇容,秦汪洋的双眸都黑了一层,紧握的双拳控制不住的颤抖。
  秦岚起了正色,道:“哀家可是听说,在元宵宴上,哥哥又被那寇容摆了一道。”
  秦汪洋一拳砸在桌面,不悦更甚。
  “姑姑,如今朝中寇容一人独大,身为太师,代理朝政,朝中六部皆为他所用,旁人根本插不上手!”
  秦央沉声道:“朝臣奏折到寇容处便无法再向上传,根本到不了幼帝与您这里。纵使有朝臣不服,联名上书也皆被寇容一人否决!”
  凤眉一蹙,秦岚坐直身子,道:“此事哀家自然知晓,但幼帝不足两岁,纵使哀家帝王玉玺在手,也并没有大用。朝中没有人能够与寇容分权。”
  纵使不说也知,若等幼帝长大,其过程太过漫长,等幼帝成长到能与寇容抗衡,那更是遥不可及。
  “那寇容太过神秘,身家不明,更是没有软肋可以把控。起初看他文武双全,背后无所势力,孤身一人,便任他做了太师,好辅佐幼帝。却不想他步步做大,权倾朝野,我们再难以把控!”
  秦岚叹道,“也是从一开始便不该。”
  “既是如此,那便找一个人能与寇容分权!”
  秦汪洋咬牙切齿道,想到他一介大冢宰,在寇容面前竟是那般沦为臣子,他便说不出的恨!
  秦岚忙道:“如何分权?”
  “既然朝中没有可以代理朝政的人,便就立一个太子。”
  太子,摄政王,这些都是可以代理朝政的人,既然他寇容身在太师,却形如摄政王,那便再立一个太子!
  “太子?”秦岚惊叹,“幼帝还那样小,哪里能有太子?”
  秦汪洋道:“谁说太子定是皇帝所出?谁做太子,还不是我们秦家人说了算?这天下究竟是我们秦家的还是幼帝朱家的,妹妹还不清楚?满朝百官,谁敢说个不字?”
  秦央双眸一亮,点了点头,道:“父亲说的对,眼下,可正值二月呢。”
  每年二月,寇容与鬼影暗卫,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整整一月,太师府宛若空壳。
  “待三月寇容归来,新太子已然坐稳了东宫,还怕他一介太师?一切还不是咱们秦家说了算?”
  三人相视一笑。
  秦汪洋又道:“央儿,司空府虽是位不及秦家,但也是位极人臣,身后更是有富可敌国的纳兰世家,若是能将司空府握在手中,这天下,早晚被我们尽收囊中。”
  “不过一个纳兰璃罢了,央儿,抓紧啊。”
  秦央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眼波一闪,良久才道:“是,央儿记下的。”
  时间已到晚间,纳兰世家灯火璀璨,但气氛并不活跃,每个人脸上都是阴气沉沉。
  一直到一道通传声传来:“余公子道——!”
  余天清果真来了,山路这般不好走,竟是不过几个时辰便赶到了,倒也算是在意纳兰世家。
  “太奶奶,纳兰二叔、三叔久等,天清来迟了。”
  他行礼后起身,望向娇羞与难过并存的纳兰媚,道了句:“许久不见了,媚儿。”
  纳兰媚今日所穿素白长裙,与那一日冢宰府元宵宴上纳兰璃所穿的碧色素裙有异曲同工之妙。
  发髻上点着的一朵新开白兰,更是点睛之笔。
  不同于浓妆艳梅,珠光宝气,端的是冰清玉洁。
  只是,却同那日所见纳兰璃时感觉不一样了。
  再见,远没有初见时惊鸿夺目。
  余天清转身,纳兰璃就那样落入他的眼中,她今日所穿藕粉色锦裙,温婉可人,像是人间烟火。
  纵使不似令他心动的冰清玉洁之态,也足够他心头一跳。
  “原是司空府的璃儿小姐。”
  呼之欲出的,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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