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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坚持
  沈幼鱼听得此话,心思微动,脸颊悄悄的红了。她偷眼看了一下张姨娘,见张姨娘虽善解人意的笑着,可眼底尽是志得意满,不由得心思一沉,顿觉张姨娘没安好心。
  沈从溪有些迟疑,虽说后院之中,女人议论外男并无大妨,可沈幼鱼才回京城没多久,又如何能得知外男?
  沈老太太倒觉得此主意不错,便点点头道:“张氏说的不错。我们沈家从无苛待姑娘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嫡女?鱼儿啊,你说说看,这满京城的好男儿,你可有看上的?”
  沈幼鱼赶紧垂下眼帘,羞涩道:“孙女自从回京之后便一直在院子里呆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儿能知道外面有些谁呢?但凭爹爹做主便是了。”
  张姨娘嗤笑一声,意有所指道:“大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沈老太太闻言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大高兴。
  好端端的,怎么忽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给鱼儿难堪吗?
  沈老太太本想帮沈幼鱼呛张姨娘两句,可余光一扫,却见沈幼鱼面露忐忑,心中咯噔一声,顿时觉得,沈幼鱼有事瞒着自己。
  沈老太太思索片刻,便将帮沈幼鱼说话的心思悄悄按了下来,只等先听沈幼鱼的后话再做决定。
  沈从溪却是没能听出张姨娘言下之意,只当她担心孩子,特特提醒,温和道:‘这是家宴,没有外人在场。鱼儿,你尽管说便是。不会有事儿的。’
  沈幼鱼怯怯的看了沈从溪一眼,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当真不会有事儿?”
  沈从溪点头,十分肯定:“不会有事儿的,你放心吧。”
  沈幼鱼长松一口气,小声道:“我只在表姐那儿见过慕府的公子哥儿,很是不错,便想着……”
  沈幼鱼耳根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张姨娘会心一笑,果不其然,姑娘大了,心也野了,随随便便一诈,便能诈出来。
  林嬷嬷却变了脸色,她几次三番想要隐瞒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了吗?
  沈从溪有些吃惊的看着沈幼鱼,好半晌才问沈幼鱼道:“慕府的公子哥儿?慕清明?”
  沈幼鱼点头:“是他。我心里属意他的。”
  沈从溪当即拉下脸来,想要训斥沈幼鱼,但想起沈幼鱼才回京城不久,恐不知沈慕两家的紧张关系,便强压着火气道:“除了他呢?”
  “他不行吗?”沈幼鱼反问道。
  “当然不行!”沈从溪的眼里闪着火光,“鱼儿,你才回家,大抵是不清楚情况,等有空了,爹爹再细细与你说。旁人都可以,独他不行。”
  沈幼鱼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沈从溪道:“除了他,其他人都不行。”
  咽了口口水,又道:“若是爹爹不同意,那女儿宁愿伴青灯古佛,一辈子不嫁人。”
  “沈幼鱼!”沈从溪被沈幼鱼这一句话气的连手都在发抖。
  张姨娘见状,赶紧拽了一把沈从溪的手腕,将人扶住,急切道:“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大姑娘恐怕是不知道情况,才一时糊涂说出这样的话来。您跟大姑娘生什么气呢?”
  沈从溪一言不吭,若不是她在这儿胡言乱语,他又怎么可能生气?
  沈从溪用余光看向沈老太太,见她看向张姨娘的目光很是不善,下意识的挡在了张姨娘的前面,道:“鱼儿,我们家跟慕家为宿敌,三代不结亲结友邻。况且那慕将军最是看不惯我们府上,且不说你不能嫁过去,即便嫁过去,也将吃一辈子的苦头。”
  沈幼鱼却不在乎这点,她了解相公,断断不会在慕府呆很长的时间,而她要的,不过就是相公那一个人罢了。
  “爹爹跟沐大人同为朝廷命官,自然还是应当化干戈为玉帛的好。若是女儿的一桩婚事能了结两家的恩怨,也算是女儿的一点用处了。”
  沈从溪气道:“你听清楚,我再说一遍,我不可能将你嫁过去的!”
  沈幼鱼不卑不亢的道:“那就请爹爹将女儿关起来,这一辈子都不要帮女儿说亲事了吧。女儿非君不嫁!”
  眼见着沈从溪就要对沈幼鱼动手,张姨娘眼疾手快的将沈从溪抱进怀里,一面安慰着,一面递给沈幼鱼眼色,示意她说些软话,好让沈从溪不要那么生气。但沈幼鱼就像是没瞧见张姨娘递过来的颜色一样,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沈老太太也无心过寿了,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跺跺脚道:“你们啊,莫不是要气死我了不成?鱼儿!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这婚姻大事岂能是儿戏?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说你想嫁就能嫁的?快跟你老子道歉!”
  “从溪,鱼儿岁数小,不懂事,你也岁数小不懂事了?你女儿才回来多久?对这恩怨能知道多少?你不好好的跟她说,在这儿吼她做什么?难道你如今吼了她,她就能改变了自己的主意不成?”
  扭过头去,又骂张姨娘道:‘张氏!我原以为这段时日你变好了不少,没曾想也是个表面的工作!你究竟安了什么心?’
  沈从溪见沈老太太训斥张姨娘,赶紧出言打断:“娘,这是儿子跟鱼儿的事情,关张氏何事?她不过也是好心才提出的,却不料鱼儿非但不领情,还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一面说着,一面眯起了眼睛:“也幸亏她说了,若不然这事情的背后可就麻烦大了。”
  沈幼鱼气定神闲的看着沈从溪,自从她记忆恢复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心中暗自发誓,即便离了沈府,也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相公的事情。
  沈老太太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沈从溪,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反驳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还是在帮幕后黑手说话。
  沈老太太气的不行,想要训斥沈从溪,却舍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几番权衡之下,只得跺跺脚,不再管这些烂事儿了。
  沈老太太道:“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翅膀硬了,不想听话了是吧?行啊,那这事儿,我就不管了。林嬷嬷啊,我们回去!”
  林嬷嬷赶紧扶住被气的踉踉跄跄的沈老太太,顶着张姨娘跟沈从溪的目光,将沈老太太扶走了。
  沈从溪等沈老太太走了之后,才彻底拉下脸来训斥沈幼鱼不懂规矩,不知廉耻,身为一个姑娘家,居然在家中说出非君不嫁这样没羞没臊的话来,丝毫做不到尽一位长姐的责任。
  沈幼鱼对此却丝毫不在意,打她回府之后,无论是沈幼兰还是沈幼琳都没有完全将她当成一个长姐来看过,她又何必为了这个虚名而劳心劳力呢?
  更何况,比起这些虚名,她更在乎的是何时能回到相公身边。
  “爹爹,女儿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除了慕府的那位公子哥儿,女儿谁都不嫁。”沈幼鱼将此事一口咬定,“爹爹不必再说了,女儿心意已决。爹爹想关便关了吧。”
  张姨娘假模假样的道:“大姑娘,您少说两句吧。老爷身子骨不太好,若是被气病了可如何是好?况且方才老太太也说了,这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姑娘如何做的了主呢?”
  沈从溪却是不想再听沈从溪说什么了,叫来了人,吩咐道:“给我将大姑娘关到院子里去,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将她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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