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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能耐了
  夜色浓如泼墨。
  清冷月光被乌云覆盖,万物蒙上淡淡黑气。
  “呲!”
  一股青烟升空,火把终于燃尽,只剩了猩红碳光。
  慕清明面色阴沉,眸中沾染上血色
  狼群马上会来攻击人群,只是不知道,谁会第一个被利爪撕碎。
  腥风逼近,犬类物种特有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嗷呜!”狼王发出进攻的嚎叫,乌云惊恐的散去,月光中那冷酷身影一跃而起,扑向人群。
  慕清明已沉着冷静拉开弓弦,“铮铮”轻响,冷箭破空而去,直直扎入狼颅的眉心。
  就连挣扎动作也没有,四肢僵硬,轰然倒地。
  他手下动作不停,视线紧紧盯了前方,箭匣上冷箭飞一般减少。
  血腥味弥漫树林。
  凄厉的叫声,动物低喘声,宛如人间地狱。
  慕清明暗自心惊。
  他自幼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商场上的厮杀也只考验脑力,即使他凭了原身本能,却只觉手臂发软,渐渐有脱力之势。
  混乱中,一匹野狼从后面逼近男人。
  衣服布料在风中翻飞,露出一大片精,壮肌肉,野狼龇牙悄无声息靠近,口中晶莹涎液摇摇欲坠,忽然,它伏地曲腿,猛的一跃而起,动作快如闪电。
  “咻!”冷箭紧随,破空而去。
  野狼尸体去势不减,越过男人头顶,砸在地面,溅起一地灰尘。
  张虎后怕的紧盯地上狼尸,冷汗淋漓,忽然张开嘴,“嗬,嗬”
  竟是吓得失声了。
  慕清明正收了弓箭,冰冷视线淡然扫过他,落在高天宇身上。
  仅剩的两名黑衣人显然受伤不轻,仍牢牢把他护在中间。
  慕清明眸中凌厉之气散发,“满意你看到的吗?”
  高天宇面容苍白,抬眸静静看他,“我没听懂,你什么意思?”
  慕清明举了匕首,尖锐锋芒上扎了一个黄色物件,殷红鲜血沿了青白刀身缓缓低落。
  高天宇眸色震惊,忽然桀桀低笑,“怎么办,你这么聪明,都舍不得杀掉呢。”
  慕清明自诩冷血,却也不会像他这样视人命如草芥。
  他侧眸,淡淡说道,“许诺重金,用血包引狼群,从一开始,便将我们当成了死人,并没打算有人能活着回去。所以是为了,弑兄?”
  轻松吐露两个字令高天宇眸底血红,双目尽恣!
  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此人留不得!
  目光与身旁黑衣人打个照面,那两人突然拔剑而起,重重一脚踢在慕清明胸,口。
  钝痛感传来,他站立不住,狼狈倒地,不假思索,忍剧痛反手撑地,飞快立住身形。
  来不及呼吸,眼角一扫,那高天宇手中拿了黑黝黝物件,对准他方向轻轻一吹。
  慕清明眸光一缩,脚尖连点,身形急急后退,生死攸关的一瞬间,眼前却闪现出幼鱼的脸。
  他眨眨眼,不是幻觉,真的是幼鱼在含笑看他。
  下一秒,幼鱼笑容僵住,痛苦低呼出声,重重撞在他坚硬胸膛!
  慕清明手臂伸出,紧紧圈住幼鱼细,软腰肢,把她抱进怀里。
  “相公。”幼鱼气息微弱喊他。
  慕清明低下头,侧耳贴近她的唇,轻柔的气息里,陆陆续续的字传来,“我,我给相公送,包子了。”
  慕清明身体一震,幼鱼脖颈无力靠在他肩头,昏了过去。
  不再拖延,他动作敏捷,抱了她朝密林一侧奔去。
  站立暗处的男人拿出一支青笛,怪异音调响起,狼群动作一滞,竟转头纷纷跑开。
  男人垂下手,蓦然弯腰按住胸,口,眼角却扫视到他们身影已经消失,面上露出奇异笑容,自言自语道,“别忘记,欠我的包子还没给。”
  慕清明正襟危坐,浓眉拧成一条直线。
  搭在被子上面的手指纤细,肌肤却透了淡淡青意。
  慕清明眼神深邃,替幼鱼掖紧被子。
  视线停在手腕上,细细的,像羊脂玉雕成。
  男人忍不住伸出手,把她手腕圈住。竟卓卓有余,还能收拢手指。
  这丫头,是不是太瘦了一些?
  那冷箭正中幼鱼肩膀,伤口不大,却是极深,医馆里的大夫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算她命大,箭头避过了内脏器官,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
  她苍白着脸,半分血色也无,眼睛静静阖着,慕清明呆呆看着,竟想起她那日滚到他脚上,轻轻的,软软的,触感。
  心中一动,忍不住转过脸去,此举却扯动他伤口,眉毛顿时紧锁。
  他起身离开房间,捂了胸,口,吃力把滚烫热水倒进浴桶。
  提过铁壶,熬的乌黑的药汁加了进去。
  他虽无伤口,却是内伤。比幼鱼还要严重。
  那胡子花白的老神医叮嘱他回家后必须立时坐药浴。
  他却顾不上服药,整夜守在幼鱼床前,直至她气息平稳,方才敢放心离开。
  男人赤着身体,身材线条毕露无疑。宽肩窄腰,比例可媲美顶级男模。
  他转身,人鱼线若隐若现。盘腿坐进浴桶。
  药水浸到被野狼抓开的伤口,皮肤登时浮现细密疙瘩。暗伤处受水压倾蚀,痛意直达四肢百骸。
  慕清明额头冒出冷汗,咬紧牙关,强行忍受。
  药效渐起作用,身上慢慢发热,暗伤处疼痛稍缓。
  他保留有原主记忆,直到原主从小习武,便按照原主的习惯,打坐疗伤。
  头脑陷入空明,身体感觉被放大,慕清明凝神体验身体出现的微妙感觉。
  冷不防眼前一晃,竟闯入一片雾蒙蒙空间。
  琥珀色眸光一缩,往自己身上看去,暗淡烟雾凝聚不散,遮住他身体。
  他眯眼冷冷扫视,白茫茫一片,辨认不明方向。
  蹲下身,抓紧一把泥土。
  这土质超过他所有认知,呈银白色沙状,然而捏聚却不散。
  慕清明神色古怪,脑中浮现一个不可能的词语:空间?
  慕家表妹曾沉迷于空间小说,把庄园里大片名贵花草铲了栽种玉米土豆。
  这件事,一度沦为整个家族的笑柄。
  他记忆力优于常人,轻而易举便寻到慕家表妹提起关于空间的事情。
  为了验证心中猜想是否正确,他抿起薄唇,心中暗念,出去。
  又是一阵眩晕,他睁开眼,自己果然坐在浴桶里。
  幼鱼蹲在浴桶正前方,睁了圆溜溜杏眼,神色焦灼看他。
  慕清明头皮一炸,重重吸进凉气,“你怎么在这里。”
  “相公,”幼鱼可怜兮兮看他,眼圈微红,“我,我醒来,不见你,害怕。”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自己是赤着身体坐在桶里。
  顿时额头青筋跳动,“出去。”
  “可是,我想相公。”幼鱼眼里蒙上委屈的水汽,伸了手指指自己,可怜巴巴,“相公,我背上好痛。”
  那么深的伤口,不痛才怪。
  眼前攸然闪现她舍命扑上来时的决绝。
  他眸光渐亮,语气有几分不曾察觉的柔和。
  “你受了伤,不能随便下地,快回去躺着。”
  幼鱼罔若未闻,身体往前挪动几下,膝盖贴近浴桶,眼神亮晶晶,殷勤邀功,“相公,我买的包子好吃吗?”
  说完,她咕噜咽了一下口水。
  她忍了一路,都舍不得吃一口呢。
  又香又软的肉包子,相公一定很喜欢!
  她满心期待,等着相公夸奖自己。
  慕清明脸色一黑。
  她居然还有胆子提起这茬!
  是谁允许她偷溜到后山去寻他?
  视线攸然收紧,冷冰冰凝视幼鱼,“你能耐了!连我的话都不听!”
  相公好凶!
  幼鱼眨巴眼,委屈把脸埋在膝盖里,那小鹌鹑似委屈巴巴模样,闷闷的奶音传出,
  “相公,你又生我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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