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惜若的脸顿时染上了朝霞的颜色,她低垂下脑袋:“皇上您不是要上早朝吗?”纤细的脖子上也波及了一些红晕,看上去格外的美艳,若不是朝堂上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一定舍不得走。
司马修站起身子,掩饰自己那略带情浴的声音:“嗯,朕上朝去了,你再休息一会,不要到处乱走,身体养结实了再出去。”有些消息,现在的她还是不要听到的为好。
“是”上官惜若依然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上去竟然是娇弱的不堪一击,简直是天下男人最想扑倒的那种啊,司马修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正常:“那朕走了。”
“恭送皇上!”上官惜若起身半跪在床上,看着那个明黄的背影越走越远,然后才慢慢的抬起头,一双美目里具是惊恐,她在怕,怕那个人身上的带着的情浴,她经历过那些,知道,那些味道意味着什么。
瘫软的坐到棉被上,身后的衣服都被浸湿,略带凉气的空气从门口透了进来,上官惜若这时忽然想起来,司马修一向不夜宿她这里,现在竟然和她一起睡了……那些碎嘴的人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想到牢狱中的男子,又想到身边的这个,上官惜若忍不住的想流泪。
司马恭,你让我该怎么办?司马修再怎样对她也算是不薄,只是为了司马恭,她不得不负他。
起身,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巧儿伺候本宫更衣!”不管再怎么样,她总是不能见死不救,若是可以,她愿意。
慈宁宫许是因为主人的地位衰竭而终于门可罗雀了,巧儿上前轻轻的扣了一下那虚掩的门楣:“淑妃娘娘前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她的声音不算大,却惊起屋内一声扑棱的响声,然后就看见一直漆黑的鸟儿从窗子口扑棱棱的飞走了。
上官惜若扭着头,目光追随着那只鸟,是八哥,巧舌的八哥,可是,太后不是一向最讨厌这些东西的吗?若说喜欢,倒是隐约的听说王爷喜欢摆弄这些东西,她不由自主又开始走神,所以当巧儿忍不住的又提醒了她一句,她这才恍然回神:“怎么回事?”
巧儿低下脑袋,小声的说道:“那看门的嬷嬷说,因为太后今日凤体违和,所以皇上已经免去她一切职责,后宫妃嫔也都不得来打扰太后,娘娘,不然咱们也回去吧。”
上官惜若冷笑,原来竟不是那些女子势利,而是皇上无情,就这样将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女人软禁在此?记起自己不应该做的事情,于是勾勾嘴角:“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回去吧!”
一行人慢慢的朝着来时的宫殿走去,上官惜若笼着袖子,张默蝶和巧儿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这样的淑妃,很诡异啊。
忽然张默蝶的眼皮一跳,眼角看见一个壮硕的影子,她顿时心情大好,于是悄悄的走到巧儿的身边:“我有事,先溜一下,嘿嘿,一会就回来!”
巧儿并不知道这个忽然出现的小宫女究竟是什么来头,只是平时就连淑妃都很少使唤她,而且二人说话也都很和颜悦色,使她也没法断定什么,于是点点头:“好的,娘娘这里奴婢先顶着,只是,若是娘娘问起……”
张默蝶已经不想多解释什么了,再解释那个人就走远了,于是随意的摆摆手:“你就实话实说好了,我走了!”说完就猫着腰,脱离了队伍。
巧儿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主子,又看了一眼那个猫着腰的女子,决定还是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看不见的好,双手交叠的放置在身前,安静的领着一队的宫女继续行走着。
张默蝶觉得奇怪,那个笨熊不是是武将吗?这后宫里出没的除了皇上难道不应该就是那些没有需求的人吗?比如太监什么的,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原本还是想见一面的欲望忽然被心里的好奇心给深深的掩盖过去了,于是小心翼翼的掩住自己的行踪一路追随。越走她越觉得奇怪,这条路,好像是通往慈宁宫的吧?
果然到了慈宁宫的大门口,他站住脚,然后左右的看了看,张默蝶赶紧蹲下来将自己藏在那墙体的后面,石埠四见周围没有什么人,便抬手推开门,然后好像和迎上来的人说了什么话,隔得远,张默蝶并没有听得清。
见那宫门并没有锁上,张默蝶一路东张西望的跟上,然后趴在门口看了一下,院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她有些奇怪,就算软禁也应该有最基本的宫人伺候吧?想想,还是忍不住的从那门缝里挤了进去。
慈宁宫一向很少这么安静,张默蝶紧张的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了,她握紧拳,开始想自己到底是及时跑出去还是留下来,若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那可怎么办?
忽然听见有一阵脚步声,她赶紧躲到了走廊旁另一个房间,虚掩上门,然后从里往外看,那阵脚步声是一群看上去比较身强力壮的嬷嬷,她们各个神色匆匆,而且前面的那个嬷嬷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盆子,上面有白绫,还有一个小瓶子。
张默蝶猛然的意识到这个是什么意思了,白绫毒药,这明显是皇宫里赐死的一贯手段,只是这慈宁宫里到底是什么人能用上这样的手段?难道是太后?可是皇上不是什么昏君,为何会对太后用这样的手段?
“咳咳……”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这几乎将张默蝶的魂都给吓飞了,她猛地跳起来,向身后张望,结果看见床榻上躺着的不正是太后娘娘吗?于是她松了口气,看来这皇上也不算是那么绝情的人嘛。
太后的目光已经不复初始的狠厉了,她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看着那个还很青嫩的女子:“你是谁的宫女,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做什么?”看着这个姑娘忽然就想起自己刚入宫的样子,什么都好奇,什么都不怕,干净纯粹的眼神,简直就是当年的自己。
张默蝶尴尬的笑笑:“那个,我是,哦不,奴婢是淑妃身边的宫女,刚刚淑妃想来拜访你,可是被拦在外面了,您,还好吧?”她挠了挠脑袋,自己好像忘了好多规矩唉。
太后的面容安静:“事情已经按照他的安排定了下来,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真是的,你上来,我有东西给你。”
张默蝶壮着胆子上前,看着那个身形枯槁的女子:“娘娘您……”
太后示意张默蝶翻她的枕头:“在皇宫这么多年我们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忘记了初衷,临死之前能见到你真好,能让我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枕头下面是我们塔塔族的王族玉佩,你拿着。”
张默蝶掏出那块玉佩,紫色的玉佩愈发衬得手掌的白皙:“这个有什么用吗?”
太后笑容清淡:“没有什么用啊,只是这东西不想让它随着本宫一起埋葬在这里罢了,若是可以,你把这个给上官惜若吧,就当是本宫亏欠她的,本宫和王爷都亏欠她的。”
张默蝶耳朵很尖的听到外面又有脚步声,于是迅速的收起玉佩然后躲到了床底下,幸而那慈宁宫的宫人还是比较勤快的,床底下并没有什么灰尘。
门被推开了,一双大脚迈了进来,后宫里男人的脚步,应该是石埠的吧?
男子在床前站了一会,然后开口,果然是石埠的声音:“末将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的声音不冷不热:“哼,怎么,想来看看本宫有没有死?”她的声音顿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外面的人都是宫里的老人,若是皇上圣明,应该是放这些人出宫罢了,不必要为了我们母子而牵扯了性命。”
石埠低沉的声音让张默蝶觉得害怕:“皇上已经为那些人的家里都打点好了,太后娘娘就不要挂记那么多了,皇上嘱咐微臣过来最后问一句:“那样的东西到底有还是没有?”
张默蝶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几圈,皇上要什么东西,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很忌讳这件东西,可是若是太后真有什么值得皇上这么忌讳的东西,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太后轻轻的咳了几声,床板轻轻的动了一下:“自然是没有的,怎么,我这慈宁宫你们不是都搜过了吗?还有什么没有发现的?”
石埠干干的笑了一下:“其实皇上对太后还是有点旧情的,只是王爷一直不肯伏法,太后您又在后宫里……”他顿了顿:“还请您原谅皇上。”
太后这边许久没有动静,然后就在张默蝶以为太后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见她的声音,有些忧郁:“原谅?哼,我们母子落得今天的下场,不都是他的功劳吗?当年本宫抚养他的时候也没指望会多照顾本宫,毕竟历来继子和后母的关系,有几个是好的。”
“只是也没有料到,他竟然残忍至此,逼得我们母子没有存活的余地!”张默蝶趴在地上看不见太后的神色,料想是十分的痛苦吧,只是,这事真说不通到底是谁对谁错。
石埠咳了一声:“娘娘这话严重了,王爷造反,皇上也是很伤心,他们兄弟一向很和,只不料如今却落得这样的结局,皇上对于王爷的惩治一直压着就是顾念着你们母子。”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