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僵硬的扯出一个微笑:“是,臣妾这就来。”说着起身,抱着司马丰赫一步一步的迈向太后,心里更擂鼓一样,她紧张的看了一眼上官惜若,却失望的发现她什么动作也没有。
短短几步路,却让兰妃觉得快要让她不能呼吸了,太后兴致勃勃的起身接过兰妃手里的襁褓:“怎么,兰妃觉得舍不得,哀家的孙子,难道哀家就不能看看?”
兰妃低头:“臣妾不敢!”额头上已然密密的布了一层薄汗。
太后敏锐的发现,心里有些不妥:“怎么,兰妃这么不甘愿将丰赫交给哀家,难道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哀家?”说到底,那声音竟然有些凄厉。
“没有!”兰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臣妾只是……”
“只是怕太后娘娘舍不得吧?”上官惜若忽然抬头一笑,目光直直的落在太后的眼睛里:“有什么好不安的呢,丰赫是皇上的子嗣,太后再怎么喜欢也知道明理分寸的。”
太后掉过头看着那个冷漠的女人,眼里划过怀疑:“就这么简单?”
上官惜若冷哼一声:“不然太后您觉得呢?丰赫现在可是太子,太后!”她睁圆的眼睛里不避不散:“太后,您懂得。”嘴角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诡异的抬起。
太后也慢慢的抬起嘴角,目光由上官惜若的身上转移到了兰妃的头顶:“好吧,既然淑妃都这么说了,哀家也不好再做什么,只是想不到这后宫薄情啊,连哀家的孙子哀家都抱不到,唉,人老了,老了啊。”
兰妃赶紧起身接过司马丰赫,紧紧地抱在怀里退了回去,看那架势好像真的很怕她对那个孩子怎么样呢,太后目光清冷:“好了,还有什么事要说,没事的话哀家就回去休息了。”
上官惜若看着兰妃抱着孩子回到座位就又继续地下头整理那永远抹不平的皱褶,德妃看了她一眼,上前说道:“太后娘娘,臣妾觉得上一年的秀女其实也没选多少,这后宫空旷的很,不然,我们今年再选一次?”
她就不信,再选一次不能给她选出几个心腹,哼,这后宫向来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等到那些新的美人们进宫,她就不信你张上官惜若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太后凤目慢慢的勾起,一个很美的月牙:“三年选一次秀女是祖制,怎么,德妃觉得那祖制就是能够轻易被打破的吗?”
德妃很敏锐的听出太后言下之意,忙跪了下来:“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她只是觉得这后宫里只有她一个人实在缺乏支援,恐怕等到最后她就什么也等不到了。
太后的黄金护甲轻轻的扣了扣凤椅的扶手:“若说这后宫也确实空旷,皇上不沉迷美色固然很好,可是这子息薄弱就是我们后宫女人的不对了。”
她目光落在德妃的面容上一笑:“其实想进后宫除了选秀女,还可以让外臣们进献美人啊,你们是没有看过,哀家年轻的时候就看过一次一个外国的女子,先皇很是宠爱啊,可惜了,那外国美人跟咱们国家水土不服,没两年就死了。”
德妃当下明白了太后的言下之意:“臣妾知道了。”
太后起身,站立在一旁的宫女赶紧上前搀扶:“德妃你虽然只是暂代管理后宫,可是有些时候,该大气的时候就必须大气,度量小的,成不了大事。”
她算是看过了,这后宫里,除了张上官惜若度量大点外就没几个人能成的,不过也不怪她们,哪个女人不想得到天子唯一的真爱呢,那张上官惜若之所以能大方起来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爱皇帝,嘴角上翘,不过,她既然选择回到这皇宫里来,还真令她觉得惊奇呢。
太后刚回到内殿没多久见看见一个宫女进来报道:“太后娘娘,淑妃求见。”
太后一笑,觉得即有些惊讶又有些期待,这张上官惜若找她又为了哪般呢:“让她进来。”
上官惜若进门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了一个礼,太后一笑,挥退左右:“怎么,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现在还是觉得这后宫其实挺不错的?”
上官惜若走到太后什么站好,目光温柔的看着那个正在修剪花草的女子:“其实上官惜若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只有王爷,不过我们之间总是不停的错过,我想,或许这就叫有缘无份吧。”
太后放下手里的剪刀,脸上也没有了那些伪装的嘲讽,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想不想听听哀家的故事?”有些故事,被掩藏的够久了。
“臣妾倒是听说了一些,太后娘娘不然补充看看。”
“说”太后觉得好笑,这张上官惜若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威胁,可想不到,那些刺都埋在肉里面呢。
“太后娘娘当年是和亲公主过来的,原本这和亲的事儿,每朝每代也不知多少,嫁给皇上做个贵妃,起点比一般的女子就高,有幸运的做了皇后太后,不幸运的就不得宠郁郁寡欢。”
“可是,太后娘娘来的时候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太后娘娘和护送娘娘进京的将军发生了感情,只是那将军和娘娘都是极其明理之人,明白这段感情不应该被公开,所以在娘娘封妃之后那将军就自请守了边疆。”
“先皇爱极了太后娘娘,可是先皇虽然昏庸,对于那男女之情却看的极清楚,所以他虽然什么都不说却一直耿耿于怀。”
太后拍了拍手:“事情的大概也被你说中了七七八八,不过你漏说了一点,先皇知道我与那将军有私情,于是故意引狼入室,将那些匈奴兵引进边塞,将军奋勇抵抗,却最终殉国。”
说道这里,她已经双目含泪了:“我可以与他分离此生不再相见,但是我不能接受他先走一步,只要他活的好好的,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上官惜若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瞪着眼睛看着太后:“难道……”难道先皇之死跟太后也有关系?
太后闭着眼睛平静了一会,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了:“张上官惜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听来的这个故事吧。”
上官惜若想了想,从袖子里丢出一枚戒指:“这个,您可认识?”
却不料,太后见到那枚戒指之后人直接晕了过去……
司马修到的时候太后依然没有醒来,太医说太后因为受了刺激所以才会一时血脉不和的晕了过去,司马修好笑的看着上官惜若:“爱妃,你又怎么调皮了?”
上官惜若一脸无辜:“臣妾只是来找太后闲话家常,谁知道聊着聊着太后就晕了。”幸好太后身上没有伤口,不然她可脱不了干系。
司马修弯腰在上官惜若的耳边说道:“真是可惜了,要是知道爱妃还有这能耐,朕还跟太后耍什么心眼,直接让爱妃过来跟太后多说说话就好了。”
上官惜若被他那一口一个的爱妃刺激的毛骨悚然,她瞪了一眼司马修:“皇上,太后娘娘不管怎样也算是您的母亲,您这样不显得太冷血吗?”
司马修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以前的时候朕确实是有把她当作母后来敬仰,可是后来呢,她是怎么对朕的,她心里只有她的儿子,朕什么都不算。”
上官惜若看着那个一脸忿忿不平的男人叹了口气,有时候男人其实也就跟女人一样,小心眼却绝对不承认,这点,司马修和司马恭这两兄弟倒是真的很像。
太医回头冲着上官惜若笑了笑:“娘娘的身子也不是特别的固若金汤,老臣这里也有副方子,娘娘照着做就好了。”
上官惜若接过单子却看都不看的直接收进了袖子里:“谢太医挂怀,本宫的身子最近已经好多了,只是太后娘娘人老体弱的,太医您要多费心了。”
司马修忽然就觉得嗓子很痒,这个张上官惜若果然什么都敢说啊,他用手背抵了抵鼻子,掩饰住自己上翘的嘴角:“好了,都回去吧,上官惜若,太后这里就交给你了。”
“恭送皇上!”上官惜若行了礼就往太后的寝宫里面走,司马修等人走没了之后才低声的问那个太医:“都按朕要求的写了吗?”
太医一脸惶恐的跪下来:“都已经按照皇上的吩咐以王爷的口吻给娘娘写的。”
司马修收起脸上的笑:“好了,都起来吧!”背负着手看着夜空,上官惜若,只要你能过了朕的这关,朕答应,以后都不在防备你,可好?
上官惜若走回太后的寝宫,抽出袖子里的字条,打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约西月静心庵。红绣冷笑,将那团纸揉成一团,司马修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拿这个来试探她。
想想,她又将那张纸抹平,仔细的看了一遍,相约西月静心庵,她抿了抿嘴,哼,好,他既然拿这个来试探她,那么她就拿这个来试探别人。
上官惜若叹了口气,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子,太后已经老了,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见那枚戒指就晕了过去,可是,至少她知道,那枚戒指应该和太后有很深的渊源。
在圆桌旁坐好,上官惜若将纸条摊开,似乎很烦恼。
“娘娘!”一名宫女推门进来,上官惜若飞快的将那纸条压进了茶杯之下,脸上有些失措:“怎,怎么了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 没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