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凤公主冷哼了一声,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就说你过得糊涂,难道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话没有人听,为什么你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吗?”
“这……”西戎可汗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这种事儿他确实不太明白。
营凤公主摇摇头,叹息道:“让我告诉你原因吧。你之所以会被人牵着鼻子走,是因为朝堂上没有能替你说话的人。朝堂上没有你的帮手,别人自然是想怎样欺负你就怎样欺负你了。”
“朝堂上没有我的帮手,那……我该如何找帮手呢?”西戎可汗觉得营凤公主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具体该怎么做,他心里并没有主张。毕竟他这个太子,过去只负责说可不可以就好,究竟该干什么事儿,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抬起低了许久的头,营凤公主盯着西戎可汗道:“这事儿不是再简单不过了吗,对于朝堂上那些人来说,有奶便是娘。你随便找一个许久没有升官且一直被压着的人,把他升到高位。他自然会对你感恩戴德,也自然会替你说话了。”
“你说得对,说的真好。”西戎可汗抚着下巴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朝堂里还真有这种人,比如那个叫什么科尔沁的人,那个人在朝堂已经有四十年了,可是从来没有动过位置,当真是可怜可怜呐。”
营凤公主心道,“有时间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自己的事儿都整理不清楚,还有闲心还可怜别人呐。”
“不过,这事儿也不好办啊。基本上其他的位置都有人了,想要给那个人找个高一点儿的位置坐坐,不好找啊。如今刚进行完朝堂大洗牌,没人犯错,也没有人有告老还乡的打算……”西戎可汗有点儿犯愁,他的官员都太遵守法度了。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营凤公主咬咬牙道:“你可是西戎可汗呐,你随便将一个人踢下位置来,然后把那个人放上去不就行了吗?多简单的事儿,不过是一踢一放而已,有那么难吗?”
西戎可汗依旧满脸为难,他慢吞吞的道:“这不好吧。大家都是一步一步爬上这个位置来的,而且没有犯错,就这样把人家踢下去,似乎有点儿对不起人家啊。再说,咱们也没有明目,怎么能乱踢人呐?”
“你真是个小呆瓜。”营凤公主抚着自己鼓鼓的肚子道:“孩子,以后你可不能学你的父皇。你要知道,如果你坐不稳位置,人家会毫不留情的把你拉下来。人家才不会管你有没有做错事儿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西戎可汗脸红的像冬天里的罗拔,他更加犹豫了,“不行,不行。那些人都是朕的亲戚,而且人家没犯错,怎么能在人家头上扣屎盆子呢?不好,不好?”
“那么,可汗,我且问一句,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犯了什么错吗?为什么我们如今受到的却是这样的待遇呢。可汗,容我说一句,你活在皇宫里,就注定要过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天子。”营凤公主幽怨的道,她又开始想起在魏吴国皇宫了的那段天子。那个时候,她在上官惜若的帮助下成功帮着自家的哥哥登上了魏吴国皇帝的宝座。
西戎可汗不再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样子他已经反感这样的对话了,而且决定用沉默来翻过去这一章。
营凤公主暗中叹了口气,走到西戎可汗身旁,柔柔的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而且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可以这样说,我们娘俩的未来就都掌握在你手里了。你是我的依靠,我不对你好,我去对谁好啊?”
“朕也想对你好。”西戎可汗握着营凤公主的手道,说到底他当真是爱残了这个女人。
营凤公主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盯着自己的肚子幽幽的道:“想对我好有什么用,一定对我好才行。如果你下不了手,你可以把那个人叫进咱们的楼花浓宫殿来,我帮着你一起弄。”
见西戎可汗还是有些犹豫,营凤公主冷着脸道:“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以后我们娘俩是死是活,就看老天了。我也不必筹谋什么了,反正我真心为了那个人,那个人却对我的真心视而不见。”
“这哪儿能呐?”西戎可汗重新将营凤公主揽入怀中,贴着她耳边道:“朕纵使再不相信人,也总得相信你啊。咱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能这么帮朕,朕很高兴呐。别生气了好不好,朕明天就把人带来叫你处置可好?”
营凤公主这才露出了笑脸,慢慢道:“这才差不多,不过,你的儿子饿了。”
“来块儿祭肉吧,是太后差人送来的呢。说也怪了,朕打死了她的人,她非但没怪朕,反而给朕送来了一块儿祭肉。”西戎可汗撕了一小块儿肉塞进了营凤公主嘴里,直到现在,他还不怎么清楚为何这次太后没来教训自己,反而一反往常的给自己送来礼物。
营凤公主垂下眸子遮掩了过分复杂的心情,以不怎么清楚的声音说道:“这说明对她,你要狠一点儿,你一狠,她就怕了。”
听闻可汗相召,大元帅很早就来到了楼花浓宫殿。不过等了半天,却没有人将他引进。想要找个人问问,放眼四望,原本以‘热闹繁华’著称的楼花浓,如今却门可罗雀一个人都没有。
大元帅有点儿踌躇了,这情况当真是他进也不对退也不对。没办法,只能在这儿傻站着,等着可汗的想起。不过,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经从东边儿到西边儿了,还是没有人出来找大元帅。
大元帅思摸了一下,心想这也不是个法儿啊,因为外臣是不允许在铁壁城过夜的。可是就这么走了,又怕可汗找麻烦,到那个时候你再有理也就是没理了嘛。思前想后,大元帅决定自己把自己引入楼花浓宫殿中。
刚踏进去一步,他又缩了回来。因为突然想到这楼花浓已经与过去不同了,过去这只单纯的是可汗的寝宫,如今这儿可是藏着一个女人呐。如果一个不小心撞了那女子,自己不照旧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吗?
想前想后,大元帅终于决定先回自己老窝儿了。毕竟自己这样做的风险度总比在这儿守夜和直接闯入楼花浓宫殿的危险性小了许多。决定好了,大元帅就准备拔腿走了。正当此时,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来道:“让大元帅久等了,可汗宣你过去呐。”
“你们这办事儿的,怎么现在才出……”大元帅的抱怨还没有说完,那仆人早就不见踪影了。大元帅摸着下巴想:搞什么啊,怎么感觉比间谍还神秘。不过可汗既然宣自己觐见,自己就应该可以踏入楼花浓宫殿了。
于是大元帅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楼花浓了,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儿,所以啊,自然是熟门熟路的推开书房的门儿了。然后,然后他就定格了,像一个石雕一样一动不动。为什么?
这似乎也该是正在沐浴的营凤公主想要问的问题,只见她像看死人似的看对方一眼,然后迅速没入浴桶中,拔高嗓子以全身所有的力气大吼道:“有色狼啊,快过来啊。有色狼啊,要非礼我啦。”
这尖叫声,立马让大元帅回神儿了。他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抹了一把发红的老脸,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他离不开了,因为一个男人正用想把他杀掉的眼光看着他呢。
“可……可汗。”大元帅立马缩成了一团儿,发红的老脸也变成了惨白,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舌头了,但似乎还是有些不利落,因为明明只是两个字的称谓偏偏被他硬生生的掰成了三个字儿说。
可汗迅速将杀人的气势收了起来,只见他整了整自己那身打猎服装,漫不经心的道:“屋子里应该没人吧啊,大元帅你何必这么紧张呢?”
“屋子里有人啊。”说完这句话,大元帅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话说平天也不笨呐,怎么这个时候智商为零了。哎,平天里犯个小错也没什么,这个时候犯小错,恐怕脑袋危险了。
“哦。”西戎可汗点了点头,依旧看不出喜怒的道:“原来屋子里有人啊。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进朕的书房呢?让朕猜猜啊,莫非是正在打扫的内侍?”
大元帅摇摇头又猛地点点头,发现可汗的表情越来越凶险后又猛地摇摇头,跪下哭道:“可汗,这一切都是臣的无心之失。可汗,这怨不得臣啊。可汗,你要饶恕臣啊。”
“‘无心之失?’‘怨不得臣?’‘饶恕臣?’大元帅,你可真的是把朕弄糊涂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啊?”西戎可汗状似糊涂的道,只是偶尔间发射出来的危险视线出卖了他。
大元帅正想说话,书房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已经穿戴整齐的营凤公主,见到大元帅急忙躲到西戎可汗的身后,十分害怕的道:“可汗,你要救救臣妾。危险,当真是太危险了。刚刚臣妾沐浴的时候,这个人一下子就推门进来,而且还对着臣妾流哈喇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 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