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某天,叶凌发现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没有了,家里空空荡荡,地上散落一堆玻璃碎片,还有一摊血迹,她心慌不知所措,在旁的林暮然首先镇定。
“别慌!看看阿姨和叔叔没有没在家先!”
“妈,爸……”
叶凌大声地喊着,希望能得到父母的回应,最终在父母的卧室看到冯灵儿,她头发松散凌乱,眼神呆滞,没有以前那种优雅气质,眼角显而易见的泪痕。
“小凌,你回来了。我们的家被你爸毁了……他在外面借了高利贷去赌博,被人追债,结果把家搞成这样……”
冯灵儿的眼泪又流下来了,痛苦而自责,如果不是有愧于叶枫,她怎么可能放纵他随便去外面赌博,换来今天的局面。她的人生像是被人打碎的玻璃片,怎么拼合都有一道道痕迹,提醒她拥有的安逸生活,只是泡沫。本来就不应该与叶枫结婚,没有爱的婚姻是一场坟墓,当时为什么她会想不到。
“房子没有了,叶凌你以后怎么办,我可怜的孩子!”
叶凌的心一下子空白了,她拼命往外跑,冯灵儿赶紧催促林暮然追出去,她担心叶凌会做出伤害自已的事,她不想失去另一个亲人。
林暮然在附近公园跑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叶凌的身影,正当想走开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微弱的哭声。
“凌,你在吗?”
林暮然向哭声走近。
“暮然,我知道他们一直都不合,每天都吵架,互不相让,婚姻把他们困在死胡同里……正是因为这样,爸爸他才会选择用赌博来麻痹自已……爱情怎么会是把人推向黑暗呢?它不应该是人间最美好的温存吗!”
林暮然心痛的抱着已经停止哭泣的叶凌,她的理智让他心慌。人一旦不相信爱情,那就会变得冷血,对人与物毫无感应,如得到他人的爱,也会不敢回应,怕真实的戏剧主角是自已。
其实,这样的人最胆小,最可悲。
“凌,以后让我做你的听众,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心里放,好吗?”
“前段时间,我就已经知道爸爸他欠了高利贷,只是不敢面对而已……”叶凌眼睛里越是显露着冷静,林暮然越是害怕。
……
“你又去赌钱!我们家已经够支离破碎,你就不要来添乱了!叶枫你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钱?”
“关你屁事!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要不是为了小凌,我早就离开这家!冯灵儿,你不要假惺惺来关心我,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错误的开始!”叶凌在他们的房门旁听得一清二楚,捂住嘴不让它发出咽呜的声音,无声的哭泣着。
爱情是毁灭,是无休无止的吵闹,是一生不幸的开始。
……
第二天早晨,传来了叶枫的死讯。据了解,他的债务本来用房子就能抵押,但是,当时叶枫反抗了,他坚决不用房子来抵债,结果放高利贷的那些人就他硬生生打死,丢到家门口。
母亲早上起来出门时,被此情景惊吓痛哭,引来所有的邻居观望,谢明明得知情况立刻拨打了110,120。林暮然上楼阻止叶凌下楼,害怕她看到此情景的痛苦表情,结果还是无法阻挠。叶凌一下楼就惊呆了,父亲满脸血迹,表情痛苦地躺倒在家门前,母亲失声痛苦地紧紧握住他的手……
叶凌忍住没有哭,她的手指甲紧紧捏入林暮然手掌,失控得让自已的指甲渗入他的血肉里,林暮然的手慢慢流出了血,林暮然忍住疼痛,“叶凌,你难过就哭出来,不要强忍!”
“我有什么好难过,他们的战争已经不能有,我也不会痛苦了,这样多好……”
林暮然不喜欢叶凌装冷漠的样子,那种如扯线木偶般的僵硬表情,他看了心痛。他温柔地拥抱她,想让他温暖的身体给予她的力量,不要她伤心。
冯灵儿处理叶枫的衣物时,发现一封信,她将此信塞进自已的包包里。叶枫的葬礼用变卖房子简单地进行着最后的仪式,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孤儿,自然不会有亲戚来祭拜,再者,冯灵儿是逆着她父母的意跟叶枫结婚,父母早就放弃了她这个孩子。葬礼上稀稀疏疏的几个人,见证着叶枫曾在世界上存在过,显然可悲。
放高利贷的那些人,在事发当晚已经逃离此城市,警方没有头绪,事情不了了之。他们逃之夭夭,让所有人都为叶凌家抱打不平,但也没能帮上忙,只是默默来看望叶凌和冯灵儿,安慰几句。
亲爱的灵儿:
不知道你能否看到这封信,但我还是写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试着想要爱护,珍惜你,即使你并不爱我,也不去想你是因为什么目的与我结婚,可我的大脑总是会执着运转到那时的原因。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在结婚典礼上,明明说过要好好守候你和小凌,但我失约了。这栋房子是我留给你们最后的礼物,原谅我的无能。
叶枫绝笔
……
叶凌住进了学校的宿舍,林暮然的母亲谢明明本来想让叶凌来她们家住,可叶凌拒绝了,有些事必须由自已面对,叶凌不想成为谁的负担。母亲冯灵儿到了别的城市投靠姐妹挣钱,为以后的家计做打算,她留在此城市里。一个人的世界让她更孤寂,孤独它仿佛一个囚笼将整颗心都反琐上,冷得让人窒息,旁人看来不敢接近,唯恐惊扰。安妮和林暮然都沉默守在叶凌的身边,不敢走远,害怕她自我折磨,他们都清楚叶凌坚强的外表,有一颗脆弱的心。
“我没事,只是把我原来的样子呈现出来而已,我本来就是一个这么冷漠的人。”
自从叶凌住进学校的宿舍里,林暮然总往她的宿舍跑,讨好楼下的监管阿姨,经常给她买好吃的零食和一些日用品,叶凌宿舍的女生总是羡慕哇哇大叫,叶凌无奈,但没有解释。新的环境她有些不适应,一间宿舍住了10个女生,每天都很吵闹,她一刻都不能安宁,经常半夜三更睡不着,听着舍友们睡觉打呼噜声音,没有睡意。
“暮然,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望我,我会照顾自已,你给我的独立空间好吗?”
虽被人关心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她现在只想好好的过着高中生活。
那次后,林暮然也很少来,给了叶凌安静的空间,宿舍的人却总问她,“你的男朋友呢?怎么不来了?”她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第四章 破碎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