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馆生意依旧红火,那中毒之人始终没有出现,张庭泽心中隐隐不安,他将陈宏宇和医馆的掌柜再次聚集起来。
“陈宏宇,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人是你找的,这毒也投了,为何迟迟没有消息,那人到底是死是活,你倒是给我个准话啊!”张庭泽微怒道。要知道这‘妃子笑’是禁药,要是出了纰漏总会差到自己头上的,这么多天并没有传出潇湘馆医死人的消息,他着实是着急了。
陈宏宇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堆起笑容道:“张老,这事我也纳闷,那药是小四儿亲手喂下去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可是那日那个臭丫头把人抬进去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也正着急呢,您说会不会是小王爷给处理了呀?”
张庭泽转了转手中的把玩件,哼笑道:“潇湘馆四周都有布置的眼线,你是想告诉我你的这些人都是瞎了眼的废物吗?”
陈宏宇一个冷颤,接口道:“不,这些天潇湘馆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其中一个掌柜站出来,道:“那就是人还在了,我看要不我们就说有人看见一名伤者进了潇湘馆一直未出来为由进去搜吧,要是搜出来她就是百口莫辩,就算小王爷也不能护着她,轩王是出了名的大公无私,我想小王爷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张庭泽沉吟半响,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让轩王去搜,就算出了问题,也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
陈宏宇一听,急忙往前一凑,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吧!”
张庭泽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好事你都想掺和,没有一次不被你搞砸!这次我要亲自去!”
陈宏宇碰了一鼻子灰,退后一步,讪笑道:“是,是……..”
张庭泽宫门候着,一眼便望见下朝的轩王,迎上去,笑道:“轩王近日可好?”
轩王笑道:“托您老的福气,都好!”张庭泽是宫里的老御医了,皇上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轩王自然对他礼让几分。“张御医可是有事?”
张庭泽四下一望,低声道:“老朽却是有事相告,还请轩王移步!”
轩王见他严肃,不禁问道:“何事竟然烦劳您老过来亲自说?”
张庭泽低声道:“此事与小王爷有关,老朽不敢私自做主!这里人多眼杂,还请轩王跟老朽过来!”
轩王一听与自己的儿子有关,急忙道:“您老先请!”
两人疾步来到宫里一处僻静地方,张庭泽四下一望,这才道:“前几日我听到有人说潇湘馆接受了一个伤者,可是人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言潇湘馆医死了人。小王爷与那潇湘馆走的很近,所以大家都说是小王爷撑腰,潇湘馆才敢如此猖狂,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官府,因为牵扯到杏林,刑部的人便通知了老朽,老朽知道轩王您一向大公无私,定是那人哄骗了小王爷,为了小王爷和轩王府的荣誉,我便同刑部商议,让王爷您出面去潇湘馆搜差,一来可以澄清轩王府的清白,二来这事有关小王爷,王爷您可以劝劝小王爷,不要让他趟这浑水呀!”
轩王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自从自己娶了婉儿,鹤辰就没有再同自己说过话,没想到居然和那阿离混在一处,还惹上这等麻烦!顿时气愤难当,道:“这个逆子,居然敢助纣为虐,我定不饶他!”
张庭泽忙劝道,“轩王息怒,小王爷还年轻,涉世尚浅,这件事定与小王爷无关,您可不能迁怒小王爷,让亲者恨仇者快呀!”
轩王道:“本王知道了!这件事我自会处理,明日我便亲自去搜人,到时候张御医一同前去吧!”
“是!”张庭泽唯唯应着。
在阿离的细心照料下,如墨行动已经自如,只是功力尚未恢复,因为阿离说筋脉虽然已经接好,但是仍然很虚弱,切忌不可以运功!鹤辰本要赶他走,可是阿离极力挽留,所以他留下来了,在后院整理药材,日子倒是过得惬意。
这日潇湘馆来了群不速之客,鹤辰在后院种花,一手的泥巴,听说后站起来豪情万丈道:“明知道本王在这里,居然还敢找上门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手也顾不得洗就匆匆往前赶。
“谁,谁在这里闹事,给本王站出来!”鹤辰完全不顾及阿离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一出来就嚷嚷道。
轩王回身,沉声道:“是我,我站出来了,你想怎样?”
鹤辰脸色突变,叫道:“父王………”
阿离无力扶着额头,不忍看他。
轩王在一边坐了,细细的打量潇湘馆,只见布置的简单典雅,来医馆求诊的人络绎不绝,情况似乎不像是张庭泽描述的那样!
“阿离姑娘,本王今日来是有一件事向你请教!”轩王看着阿离道。
“轩王请说!”阿离直视着他,不卑不亢道。
“本王听说前些日子你的医馆接受了一名伤者,伤势颇重,可有此事?”
“不错,此人经脉全断,而且身重剧毒!”阿离有些明白了,轩王是来兴师问罪的,只是这幕后却不知道是谁在操作?
“那名伤者进了你的医馆就再也没有出去?”轩王又道,见她如实回答,心中不免气愤,“你小小年纪有如此医术却是难得,既然没有把握救治为何不把他交给官府,居然私自处理,真是胆大包天!”
“轩王!”阿离上前一步,“您如何得知我没有把握救治,又如何得知我私自处理?难道您一直派人监视我吗?”
轩王语结。半响,道:“那名伤者现在何处,如果你交出他我可以不追究,如果交不出来,那可不要怪我无情了!”
阿离冷声道:“让我交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造我的谣,说我潇湘馆医死了人!”
轩王回头看张庭泽,张庭泽抖了抖长袍,向前走了两步,朝着鹤辰抱拳,又对阿离点头,算是打招呼,道:“老朽不才,是宫里的首席御医,承蒙京里大夫看得起,是京城医会的会长。你将病人抬进医馆的时候,大家眼睛都看见了,可是没有看见他出来,这不是怪事吗?今天你一定得给大家一个交代,人命关天,我相信这位姑娘应该会实话实说的!”
阿离掐指一算,便知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不动声色道:“好啊,这位御医大人,我想问一句,这宫里的禁药民间可有?”
张庭泽笑道:“姑娘说笑了,如果有人持有禁药,是犯法要砍头的!宫规森严,一般的药物都带不出来更何况是禁药呢!”
阿离点点头,转头对着轩王一跪,道:“民女还请轩王为民女做主,还潇湘馆一个清白,不要让那些丧尽天良嫁祸陷害的坏人得逞!”
张庭泽一听,暗叫不好,难道是她查出下的毒是‘妃子笑’?
轩王后退一步,道:“这是怎么回事,本王听得糊里糊涂,是谁要嫁祸陷害你?”
阿离起身瞥了一眼张庭泽,见他面色微变,笑道:“那日我在门口捡到一个青色的小瓷瓶,和伤者身上的毒是一模一样的,我便拿着去各大医馆问了问,都不认识,我想既然不是民间的,那就一定是宫里的了,刚好这位御医也在,不如就让他看看是不是宫里之毒?”
张庭泽乍一听青色的小瓷瓶,顿时浑身冒冷汗,这个陈宏宇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将药瓶遗留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轩王见她说的合情合理,便道:“张御医,你就看看到底是不是宫里的禁药!”
阿离从怀里取出小瓷瓶递到张庭泽跟前,张庭泽屏住呼吸细细的打量,果然是那瓶‘妃子笑’!他清了清嗓子,道:“老朽从未见过此药,并不是宫里面的!”
鹤辰一听,急声道:“如何不是?张御医你是不是做贼心虚呢,你不说也没关系,明儿个我就派人去皇宫请别的御医过来看看!”说完又看轩王,道:“父王,这件事儿臣至始至终都参与了,那中毒之人名叫如墨,此时已经康复了,因为要报答阿离救命之恩,就留在潇湘馆中帮忙,此时就在后院!父王可以叫他来问话,这件事儿臣就一直怀疑有人栽赃陷害,因为阿离义诊,所以影响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不择手段想要将阿离置于死地,其用心可真是歹毒!”
轩王一听,脸色一沉,回头看张庭泽,“张御医,你还有何话说?”
张庭泽身为御医多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此时镇定非常,道:“小王爷说的是,这件事如果真是栽赃嫁祸,那主谋真是用心歹毒了,为了一己之私居然致同行于死地!老朽年老眼花,怕是没有看清阿离姑娘那药物,不然这样,阿离姑娘将药瓶给老朽,老朽带回去给御医院的御医们看看,要是果然有人胆大包天带着禁药出宫,那可就不是小事了,您说呢,轩王?”
轩王一拍桌子,呵斥道:“一定要彻查此事!”
阿离笑道:“王爷也不必动怒,这药瓶还是由阿离保管吧,明儿王爷从宫里带上几个得力的御医,那些个年老的,眼花的,就不必来了,省的浪费时间!潇湘馆每日义诊,怕是没有时间留各位了,大家请便!”
张庭泽一张脸已是乌黑,轩王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张庭泽恨恨瞪了阿离一眼,也急忙跟上去。
轩王一走,鹤辰便过来道:“阿离,我怎么觉得那张庭泽在说谎,如墨中的毒说不定就是他下的!”
阿离点头,道:“刚才他一看到药瓶明显紧张,这瓶药定是他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艳娘道。
“先下手为强!”阿离目光灼灼,“夜探张府!”
第三十章 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