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送走了病人,瞥了一眼还在喝茶的三人,吩咐艳娘道:“三位公子的药备齐了,就送客吧!”
艳娘笑着点头,将三包药放在桌子上,对三人道:“程公子,李公子,张公子,这是你们的药!”
三人看也不看那药,目光追随着阿离进进出出。艳娘便笑道:“三位公子,我们家姑娘要休息了,下午还有病人,三位请回吧!”
“休息啊,休息好啊,阿离姑娘好生休息,我们三个就在这看着,省的有人不知好歹搅了阿离姑娘的清净!”
艳娘哭笑不得的看着三人,手指轻轻一抖,三人的杯子微摇。三人边看边举杯喝茶,不一会便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似的,豆大的汗珠便往下滚,一阵咕噜咕噜,三人憋红了脸问艳娘:“这,哪有茅房?”
艳娘好笑的看着三人,指着外面道:“从这出去,左穿过三条街,右穿五条街就有茅厕,三位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我们姑娘出来看一看啊?”
三人急忙摆手:“不用,不用了!”要是在美人面前丢人,那可真是……..三人捂着肚子,一阵风似的跑了。艳娘笑的腰也直不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他们三个…….”
阿离走出来笑道:“你又整他们了?要不是他们,咱们哪来的这么多银子订购药材治病啊!”
艳娘笑道:“这三个就是败家子!再说是他们愿意给的,又不是我们抢的,程府那么有钱,都是搜刮老百姓的,如今拿来给百姓治病,也算给他们家积阴德了!”
正说着就进来一个人,带着斗笠,直直进来也不说话,站在了阿离面前,一个劲的盯着阿离看。艳娘上前不悦道:“这位公子,您是看病还是?”
那人点点头,“自然看病!”
“请这边走!”艳娘领着他在案几前坐下,将他的手放好,这才对阿离道:“姑娘,好了!”
阿离缓缓走过来,在对面坐下,伸手把脉,一触及那人,便浑身一怔,是他!难道他生病了,他带着斗笠做什么?“请问公子有哪里不舒服?”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刻意的问。
“我每日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心里堵得慌,脑子一片混乱…….”鹤辰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那眼光灼热,让阿离抬不起头。
“这……..”阿离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我思念一个人,每天痛苦,每夜思念,寝食难安,你说我得了什么病?还有没有救?”鹤辰又道。
阿离收回了手,默不作声。
艳娘的眼睛亮了,她惊喜的叫道:“姐姐,是小王爷啊!”
鹤辰一把掀了斗笠,隔着案几抓住阿离的手,紧紧的,阿离赌气的撇过脸不看他,想要抽手,可是他的力气好大,任凭阿离如何就是不放手。
“放开我!”
“不放!”
“放开我!”
“就不放!”
艳娘看着像是三岁小孩斗嘴的两人,笑着道:“姐姐,人家不来找你的时候,你天天念叨,这找来了你怎么又不理人家了?”又对鹤辰道:“小王爷,好容易找到了,可别再错过了,我可没有责任天天替你看着她!”说完便细心的将门掩好出去。
鹤辰一松手,阿离就起身朝里间跑。鹤辰一拉拦住,往回一用力,阿离便跌进了鹤辰的怀里。鹤辰搂着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他怀念极了!“阿离,对不起,对不起…….”
阿离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听你说,你这个骗子,骗子!”
“我没有骗你!”鹤辰大声一吼,阿离安静了,抬头看他,他双眼红红的,将阿离推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塞进阿离的手中,然后对准了自己的心口,道:“我可以为了你不要自己的命,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开心,你动手,我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阿离震惊的看着他,望了望手中的匕首,不敢相信的问:“你,你说什么……”
“只要你高兴,我连命都可以不要!”鹤辰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哐当,匕首落了地!阿离后退一步,摇着头,“我,我怎么会杀你呢,我,我……..”
鹤辰睁眼,见她满脸的泪珠儿,心疼极了,上前搂住她道:“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么重的话伤你的心,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就是不要不辞而别,好不好?”
阿离哪里还能下得了手,捶打着鹤辰,哭道:“你把我说的那么恶毒,那么坏,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明明是她们先欺负我的,你明明知道我怕热水怕的要死,她们用热汤烫我,还要赶我走,给你娶丞相的千金,我生气嘛,你要是好好说,我一定会给解药的,你那么凶,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鹤辰就拉起阿离的手腕看,上面果然还有烫伤的疤痕,他懊恼的抓起阿离的手照着自己的胸口狠狠一拳,“你打我吧,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阿离抽回手背对着他站着,鹤辰就急急的扳回她的身子,深深的望着她,拉起她的手亲吻,“阿离,我对你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我们不回王府去,去那里都可以,回凤凰山也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去那里我都愿意的!”
阿离羞红了双颊,低着头,小声道:“不要你的丞相千金了吗,小王爷你也不要做了?”
鹤辰急声道:“我从来就没有说要娶她呀,小王爷本来就是虚名,如果不是当时你救我的话,我连命都没有了,那还算哪门子的小王爷呀!我去和父王说,带你离开这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鹤辰迟疑的说,他真怕自己说医治明珠的脸,她会生气。
“替明珠治脸是不是?”阿离笑着问他。鹤辰重重的点头,“明珠她已经知错了,她还那么年轻,如果真的毁容那她一辈子就毁了!”
阿离点头道:“我知道,本来我就没想害她的。只是我要你知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治她的…….”
鹤辰连连点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等明珠的脸好一些,我们就离开京城好不好?”
这次轮到阿离迟疑了,这些日子自己也尝试进王府去找娘亲,可是每次不是被门神挡住,就是空手而归,她实在是不知道那雪如把那件坎肩藏在了哪里?找不到娘亲,她是一定不会回去的!“鹤辰,你看我在这里开了一家医馆,好多人都过来看病,好多穷人看不起病,我想再待一段时间,就算是积功德好不好?”
“好,当然好了!”鹤辰笑道,一想起程皓的话,便担心的道:“这是好事我怎么会拦着呢?以后我就留在这里帮你的忙,我听说程祥、李胜和张铭经常过来,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阿离笑道:“他们不敢的,只是过来坐坐!”
鹤辰点头道:“要是他们敢胡来,我一定不会饶了他们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阿离便掏出一瓶药膏给鹤辰,让他带回去给明珠,只要每天敷上一次,半个月脸色的疤痕就会消失了,鹤辰欢天喜地告诉明珠这个好消息。
明珠见鹤辰回来,高兴极了,拉着他嘘寒问暖的问个不停。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每日在房里抄写佛经,心里平和了不少。这次她没有急着问阿离的下落,只是问了几个有关程皓的问题,便不再说话了。
鹤辰见她改变不少,心里也很安慰。看见桌子上抄好的佛经,他惊奇的问道:“这些都是你抄的?”
明珠点头,鼻头一酸,道:“我前些日子去寺庙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去哪里都有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只有寺庙里的师父不笑话我,她们告诉我很多道理,我也知道错了!”
鹤辰疼惜的望着她,见她始终带着面纱,叹了一口气道:“明珠,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哥哥很高兴,真的!”从怀里取出药瓶,“你看,这是阿离让我给你的,只要每天敷上一次,半个月你就可以恢复以前的容貌了!”
明珠接过药瓶,激动的手都在抖,她扑过去抱住鹤辰,“哥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鹤辰宠溺的摸着明珠的头,“傻妹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以后可不能再任性了!”
明珠重重的点头,道:“哥哥,我好想程皓!”
虽然隔着面纱,鹤辰依然可以看到明珠绯红的脸颊,哎,这个傻妹妹呀!“等你好了,我就让他来看你!”
明珠点头,喜极而泣道:“哥哥……..”
两人说了一会,鹤辰便离开了。
鹤辰离开王府没有急着回医馆,而是去找了程皓,为了自己那个任性的傻妹妹,或许他能为她做的也就这么一件事了!把明珠交给程皓,他也放心。
酒楼厢房内。两人坐着都没有说话。鹤辰先开口:“程皓,阿离把治明珠脸的药给我了!”
“嗯,这是好事呀!明珠呢,她还好吧,我去看她,每次都不让我进去!”程皓真心为明珠感到开心,虽然她任性妄为,可是心地还是挺单纯的,经过这件事她也改变了不少。
鹤辰看着不急不躁的程皓,激动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明珠她喜欢你呀!她不想让你见她,是怕你会嫌弃她,她每次见面都要问你好不好,我都为这个傻妹妹难过,你就这么没有心吗?还是,你喜欢别人?”
程皓见他问的如此直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半响,他终于开口道:“是的,你知道我喜欢阿离,一直都喜欢!可是你偏偏想把我和明珠凑成一对,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情,你明白吗?我本来不想说,是不想伤害明珠的感情,不想破坏我和你之间的兄弟情意,今天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鹤辰一惊,不知该如何开口。程皓喜欢阿离,他是知道的,可是如今说开了,自己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两人都彼此望着,沉默着。
最后程皓打破僵硬的气氛,诚恳道:“我知道阿离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你,可是感情又岂是可以控制的,我不会和你争阿离,请你尊重我,给我空间和时间好不好?”
鹤辰无力的点头,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呢,自己已经占尽先机得到了阿离的心,又怎么能强求让程皓忘了阿离去喜欢明珠呢?“我们不要说这话题了,程祥是怎么回事?娶了公主还如此不安分,整天跟着李胜张铭瞎胡闹,总有一天公主会告到皇上跟前,你去劝劝他吧!”想起了今天在医馆见到的情形,鹤辰不免有些生气。
程皓道:“我知道了,回去会和他说的!”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都是满腹的心事。
第二十三章 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