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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姑父和邻居们急转直下的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舒小雨就奔赴菜市了,舒小雨很少来这里,家里的菜一般都是姑姑买的,况且,之前因为上班的原因,也很少有机会回来。她没想到,这么早,这里就如此热闹了,当然买菜的都是一些退休在家的爷爷奶奶,喜欢早起。只有舒小雨是被迫的。关键在于,舒小雨压根就不知道应该要买多少菜,她在菜市里晃荡了半天,才勉强凑够了一桌菜提回家。从菜市到家里,拎这么多菜,已经把舒小雨累得四仰八叉了,躺在沙发里,都不想起来。姑姑和姑父倒是像举行仪式一样,围裙下都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在客厅里忙碌着。舒小雨轻轻地眯着眼,很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也称这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为幸福。
    孙飞打进电话的时候,舒小雨正在帮姑姑摘菜。知道舒小雨的朋友们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一边正没事做的吕建国便自告奋勇要下去帮忙接,舒小雨反正懒得洗手换鞋,忙不迭地让姑父下去接,她最害怕姑父因为那件事情变得自闭,这样的状态反而更让人放心。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舒小雨知道是他们来了,开门之前倒有些紧张了。孙飞他们一行人进来的时候,个个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舒梅笑着出来迎接客人,眼睛在这群满口喊着“姑姑”,“阿姨”的年轻人的身上扫了扫,就在挺拔的双胞胎中确定了孙飞的身份,因为这个小伙子看雨儿的眼神不同。她也未动声色,只是笑着说道:“你们好”,然后对着进来就挽住她胳膊的秦菲说:“这个丫头,好久没来找我们雨儿玩了啊!”
    一群人坐下来以后,舒小雨就已经将果盘和饮料摆好了。舒梅说要把空间让给年轻人,自己到先到厨房忙活去了,也不让舒小雨帮忙了,坚决要她陪一陪大家。舒小雨也就听话地坐在了孙飞旁边,接过他递给自己的一小片西瓜,仿佛她才是客人一般。
    就在一群人说笑的空当,舒梅从厨房里出来问道:“雨儿,你姑父哪儿去啦?这么一会儿了,也不见个人影啊!”
    舒小雨这才想起是让姑父下楼去接孙飞他们的,可他们都上来坐了好大一会儿,姑父也没出现啊,便对秦菲道:“是啊,小菲,我姑父下去接你们了,是把你们送到门口说去哪儿了吗?”
    “没有啊!我凭着印象找到这里的,压根儿也没看到姑父人啊!”
    “这么大会儿了,能去哪儿呢?”舒梅听到秦菲的回答,口中念念有词。
    “姑姑,我下去看看,也许还在门口等呢,这么大热天的!”舒小雨也有些不放心,决定下去看看。他们这个下去出入的地方都很多,也不规则,彼此走岔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陪你一起去!”孙飞也干脆利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哎,你们下去看看,他又没带手机,找不到人,也不知道先回来看看!”舒梅有些担心丈夫的身体,最近吃喝都不是很有胃口,又有这么大太阳,别回头中暑了。虽然最近几天因为他赌大钱的事情,她没有少跟他怄气,但心底的关心还是有的。
    就在舒小雨走到玄关的时候,大门就应声打开了,进来的正是姑父,还有隔壁的许东哥,姑父的衣服有些凌乱,头上的汗珠还在往下滴落,脸也憋的通红,好像是生了气的。许东就更惨了。额头上一个明显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细密的血,恰好有一串顺着汗水的流向挂在脸颊上,看起来触目惊心。舒小雨几乎是一下子扔掉了正拿在手里的凉鞋,开口道:“怎么啦,这是?怎么还有血啊?”在她身后的孙飞也将眼前的一幕看得清楚,他只是对着吕建国叫了一声姑父,吕建国也只是匆忙地应了一声,就对舒小雨说道:“给小东抹点药,幸好伤口不大!”正说着,里面的秦菲和孙宇包括舒梅都跑到玄关这边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舒梅一看到眼前的这个情景,就赶紧追问是怎么回事儿,吕建国也不回答,只说:“让雨儿给小东上点药再说,”随后跟大家一一打了招呼,就推着舒梅到了厨房一起做饭,几个人自然也是满脑子的问号,包括舒小雨在内。不过看着许东脸颊上血珠,她只好先带他到卧室拿出了急救箱,幸好问题不大,伤口处理过后,贴了个创口贴也就可以了。她为许东做这一切的时候,孙飞就如一个幽灵般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舒小雨的动作,巴不得那个受伤的人是自己一样。
    “怎么回事啊?”舒小雨处理好后,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
    “跟我姑父有关吗?”
    “就是一点小磕碰,吕叔叔说你们家里有专门的药,就带我过来了!”许东回答的时候,眼睛有一些闪躲。
    “许东哥,你又不会撒谎,到底怎么回事?”许东愈不说,舒小雨愈觉得蹊跷。舒小雨看着许东朝孙飞的方向望了一眼,似乎在暗示自己让孙飞先出去,可能有些话旁人知道了不好。没想到,舒小雨还没有开始说话,孙飞倒是抢先了:“我是雨儿的男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吗?”说完以后,还特意坐到了舒小雨身旁,牵住了她的手,虽然孙飞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舒小雨能从他平静的眼神里读出一种讯息——今天,他肯定岿然不动了。
    看到这种场景,许东也明白,在舒小雨心里,孙飞也不算外人,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他们是般配的,这也是他为什么心甘情愿选择放手,从此将舒小雨当做妹妹的原因之一吧!如果眼见着舒小雨得不到幸福,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许东在心里对自己叹了一口气,开始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吕建国下楼以后就一直没有看到秦菲等人,就在大门最近的一个凉亭旁边等着,凉亭里恰好有些小区的居民在聊天。看到吕建国一个人站在那里,少不得把他欠赌债的事情小声地拿出来说道说道。虽然不爱听,但吕建国的个性就是自己造的孽自己就要能承受的起,也没太当回事儿。可是没想到,那些人,一会儿又把话题转到了舒梅的身上,说她名字取得就不好,叫什么舒梅,就等于输没,太不吉利了,又说舒梅连孩子都不能生,好不容易揽在身边的侄女儿原来还是个孤儿,总之那帮人越说越难听,越说越口无遮拦。吕建国年轻的时候是军人出生,性格里的冲动因子随处就是,后来在工作和商场上磨砺出了一些耐心。可在那个时候,一丁点儿也没顶上用处,他和那里的一群男男女女不免发生些口角。碰撞,彼此推搡,许东那时候刚好从里面一条路走过来,本来听到那些人的说法,也觉得刺耳,继而看到冲上前为妻子侄女打抱不平的吕建国,赶紧上去劝慰,在乱糟糟的环境里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在额头划了一个口子,不过也幸好这个口子流了些血,才让那些长辈们安静下来,当然那群人在他们走得时候也不免指指点点,吕建国依然是气不过,想要回去好好找那些诽谤妻子和侄女的人算账,幸好被许东拉回来了。
    听到许东说的,以及自己脑海里过去点点滴滴的听闻,舒小雨也大约将事情的经过整理出来了,自从姑父欠高利贷的事情在熟人圈里传开以后,舒小雨走在小区里,也不是没有听到过一些闲言碎语,就算在这之前,关于他们家的事情,似乎也有些传闻。舒小雨不知道一个城市可以小到这种程度,从一个小镇到一个县城,竟然有人能把你的根底知道的如此清楚,舒小雨也不明白怎么就有那么多人,整天似乎都无所事事,只是潜心研究别人家的事情。
    舒小雨感觉到孙飞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加重了一些力道,她知道他是想传达一种或许是安慰,又或许是守护的情愫。可她需要这些吗?他们毕竟从小就生活在两个世界,拥有两种背景,她的事情他全知道,却也不过是个旁观者,也只能是个旁观者。能在很多的负面能量中拯救自己的只有她自己,这么多年来,她需要做的,不过是习惯,习惯别人的同情,也习惯别人的质疑。她是有些害怕在孙飞面前揭下伤疤,彻底地脆弱一回的,她想,他应该不能理解她的生活,她又脆弱给谁看?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同情!
    舒小雨沉默了很长时间,心里最担心的还是姑姑和姑父,自己已经习惯了埋藏生命中不好的情绪,可从姑父忍不住动怒的行为来看,他还是介意的。
    孙飞在许东述说事情的过程中就想试图打断,虽然许东为了保护舒小雨,很多事情未必说的真切,但他知道,舒小雨脆弱敏感的心里一定能够将事件弥补完整,这是最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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