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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回忆和当下
    “雨儿,不要太伤心了,舒奶奶这么大岁数了。”
    “我知道,只是舍不得,如果没有奶奶,我早就死在那个草堆里了!我舍不得她!”那些日子,舒小雨的眼泪就一直淌啊淌,原本她计划着要带着自己认定的爱情回来给奶奶一个惊喜的。可如今奶奶不在了,连爱情似乎也无法接通,如果不是秦菲的一句话,她的疑惑还会更久。
    “雨儿,我们也舍不得你这样伤心啊,我过来的时候,飞飞哥他们也准备过来的,我们都很牵挂你,只是飞飞哥刚结婚,出去度蜜月了,所以孙宇哥一个人在公司也挺忙的!”秦菲不想让舒小雨这样一直想沉下去,她要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关心她的人有很多。她有些后悔,来的时候,应该通知孙家人的,虽然孙飞的婚礼没有邀请舒小雨,可她能够感觉到孙家的每个人一直都很牵挂舒小雨。
    “你说什么?孙飞结婚了?”
    “是啊!我们都觉得突然,所以事先没有来得及通知你!你不会介意吧。”看着一下子泣不成声的舒小雨,秦菲才惊觉,自己这时候说孙飞结婚的事是不是不太适合。好在舒小雨没再问什么,那段日子,秦菲一直陪着舒小雨,舒小雨的话却极少。
    孙飞是在十天之后才知道舒奶奶病逝的消息的,他从决定对崔潇负责的那天起,一直没有跟舒小雨联系,手机也一直关机,他知道自己不配再和舒小雨面对面,心贴心,他想,或许这样的处理方式能让舒小雨恨自己,或许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可是,知道舒小雨面临着这样的离别时,他实在忍不住要听到她的声音,要确定她平安无事。
    那一通电话,对于舒小雨和孙飞来说,都是生命里最沉重的。舒小雨用尽了力气才听完孙飞解释了所有事情,可那些解释对他们来说,都已经没有作用,他说的所有对不起就像一场闹剧,闹过了,两个人的人生都开始变得苍白。
    那时候的孙飞,连夜开车到舒小雨的老家,舒小雨已经搬到了姑姑家,他又开到了L城,终于还是没有见面,连孙宇和孙妈妈过来看她,她也没有出去。秦菲后来说,舅妈说,丫头太苦了!他们都没有怪她的不懂礼貌。
    其实,一开始,舒小雨是麻木的,她不知道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好在姑姑和姑父一直包容着舒小雨那段无精打采的日子,好在她最终慢慢地走了出来。
    舒小雨从决定到金金服饰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再也不和孙家有任何瓜葛,甚至也不再主动和秦菲联系,但毕竟他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这个是断不了的。她只能避免跟她讨论孙家的事情。
    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慢慢忘记孙飞了,没想到再见,还是难过。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声音,知道他离婚的消息,她不是没有一点点动摇的。只是这些也无法抹杀他的逾矩,无法抹杀他与别人一起生活的这一年多,更无法抹杀那样没有预兆的消失在她心里留下的疤痕。她的生活,怎么还可能跟这样一个人有任何瓜葛?
    燥热的空气里,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拥有同样一段回忆,这其实在当下的情况来说,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可命运就是如此,有什么办法?
    舒小雨从回忆里醒过来,打开刚刚收到的短信,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号码——“雨儿。这个号码一直没变,为你,不会关机!”
    舒小雨盯了许久,那是她记得最深的号码,即使过了一年,即使当初狠心删除,可终于是在脑子里留有烙印的,无法忘怀。
    舒小雨摁了删除键,既然是回忆,她宁愿不要留下来。
    “雨儿,晚上一起看电影,我买了票,有你最喜欢的演员!”
    “雨儿,在休息吗?”
    “雨儿,严青青说就她一个女孩,逛街没劲,让你出来陪她!”
    “雨儿,我是孙飞!”
    “雨儿,罗军说下午带我去梅子姑姑那儿玩?”短信一个接着一个,舒小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但看到这条短信,她还是没有无动于衷。她给罗军打了电话。
    “小军,你在哪儿?”
    “姐,我跟孙飞哥他们在一块,下午去你家!”
    “你现在还有心情出来玩?阿姨没关你禁闭?”
    “我知道是我不对,你比我妈还要凶!我爸让我陪孙飞哥他们逛逛,也向他多学习学习!”
    “学什么?”
    “你不知道,我爸妈把孙飞哥夸的,这不,一听说,你不听话,没帮他们招待好孙总,孙总的车又抛锚了,立马叫我把车开过来当专职司机!”
    “我不是昨晚没睡好嘛!”
    “我就睡好了啊?”
    “好了,跟你说正经事,不许带他们带我家来!”
    “为什么啊?孙飞哥说跟你很熟,想见梅子阿姨了!你不知道,他还买了好些东西送给梅子阿姨,也给你买了好多,姐,你不是很有礼貌的吗?”
    “我说不行就不行!”
    “那不行,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不能不讲信用!”
    “你什么时候讲过信用了啊?”
    “我要进去了!不跟你说了!”
    “小军,罗军!”舒小雨拼命叫着,电话里嘟嘟挂断的声音,再打,这人干脆不接了!
    实在没有办法,舒小雨只好给孙飞发了短信,用的是昨天找秦菲要的新号码。
    “孙总,请不要来家里,谢谢!”
    只是过了很久,舒小雨也没有收到答复,同样的话,她只好又发到了刚刚的号码上,依然没有答复。
    舒小雨不想让孙飞来见梅子姑姑,梅子姑姑和奶奶一样,对孙家人抱着极大的感恩,他们一来,梅子姑姑又要忙做一团。况且,跟孙飞的事情,姑姑一直不知道,她不想她看出什么破绽,为她担心,最近,她一直张罗着想给她找个归宿,她也被迫相了几次亲,她不想再这个节骨眼上再让她担心。早上回来的时候,姑姑跟姑父正好出去,直觉告诉她,好像发生了些什么事。当然最重要也是最单纯的原因就是,她不想让孙飞再过多的了解自己,有些事情自己一个人解决就好,何必将家人也夹在其中,让他们左右为难?
    最终,孙飞也没有给她一个答复。
    “你不要过来,下午我去陪青青!”终于,舒小雨左思右想,还是妥协了。
    “好的,等你!”这个回复竟然来得出奇的快,舒小雨就快要被气死了,中了他的圈套。
    舒小雨换好衣服以后,看到家里的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决定先去超市逛逛。只是L城太小,她竟然在超市里遇见了孙飞等一行人。
    她原本想躲过去的,只是被罗军这个火眼金睛盯上了,一声姐叫的整个超市几乎都能听见,实在没有藏身之处。
    舒小雨走近以后,觉得这群男人实在无所顾忌,竟然集体对着一个货架的避孕套讨论得像模像样,关键是罗军这家伙还敢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嚷那么一嗓子。舒小雨实在后悔选择这样的时间点出来了。
    “不是说要过会出来吗?”孙飞将手中那盒避孕套正准备放到货架上,笑着对舒小雨说道。舒小雨想到短信的事情就来火,“孙总,干嘛还放回去?买这种东西还挑三拣四啊?怕不安全吗?这个是男人出差的必需品吧?你们慢慢挑,我还有事!罗军,跟我走,还嫌这段时间自己惹得事情不够多吗?”舒小雨的眼睛在四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最后拉着罗军出去。
    “姐,你干嘛呢!误会了,这个是这位陈大哥他们家的产品。青青姐在上面选衣服,他让我们陪他下来看看他们的东西在我们这边的上架情况。”舒小雨觉得好像有一根闪电正好劈在自己头上,抬头看着和孙飞一起过来的两个男人饶有兴致地朝孙飞和自己望了望。
    “那看不就好了,不买,干嘛拿在手上!”舒小雨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个这样口快的人,这句话说出口,她又后悔了,没有意外的,那两个个男人笑出了声,连罗军都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果然是个难题!”那两人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拉着罗军先走了。剩下尴尬的舒小雨和嘴角挂着笑容的孙飞。
    “他俩不是出差,是我很铁的哥们,陈岩家是做这个的,另一位叫周伟,是做外贸生意的,正好有空,听说我要来追你,给我壮胆来着,估计现在被你吓的两个人都没胆子了,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他们做什么的?”说完舒小雨便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孙飞也笑着跟过来,抓起舒小雨放在购物车里的包包,笑道:“这样放着多不安全啊!我帮你拿着!”
    “放进去!”
    “不安全!要是有人抢走了怎么办?”
    “你无理取闹是吧?别碰我的东西!”说完,舒小雨就欲过去抢,孙飞也不动,就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盯着舒小雨,舒小雨突然发现这样的距离很暧昧,便也没了抢包的性质,只悻悻地回来推着自己的购物车,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变成这样了!无赖!”
    “雨儿,我本来是什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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