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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看不顺眼
  李之微果然有些温暖,一进到开着空调的车内,那背后的冷汗竟湿粘的粘在背后,都快要沁湿她的背心。乔楠侧身从后座上拿出两瓶水,连带顺手帮她拧开,一面递给她,说:“先别管那些了,你饿不饿了?”
  李之微“咕嘟”了好几大口,才说:“热的吃不下饭。”
  说着,他俩相视一笑,那样子,倒让李之微想起在学校的时候了。也是这样一个烈日之下,不过那时候的乔楠并不开车去学校,他们自然无法享受空调的洗礼。
  那是吃完午饭,他俩一直在食堂中呆着,那食堂里虽没有空调,可因大,安装了许多风扇。窗外寂静,学校街道间都被灼热的阳光烤的仿佛是冒了烟,李之微坐在椅子上,看着乔楠一路小跑给她从头上的窗口中买回水来。那是午后的日子,乔楠不例外出了一身汗,跑来的时候,还喘呼呼地说:“快喝,冰凉的。”
  李之微和着水,就如喝了泉水似的,分明是无味,偏生叫她饮出了甜味。
  少年的满腔热血,全都交付于数百个光景。乔楠带她去他公司楼底的一家中餐吃的饭,刚毕业那会子,乔楠曾带她尝尽美食,那西餐、粤菜、湘菜等自不必多说,可吃来吃去,总觉得少了些家的味道。那是为生活而忙碌,总难能喝上妈妈的一碗饭。
  所以,吃来吃去,他们总喜欢接地气的地方。
  乔楠完全没有少爷架子,总照顾的李之微无比体贴。午饭间,李之微搁了筷子,她见落地窗之外是被烈阳烤的紧紧皱眉、步伐飞快的行人,那风吹得树叶子一片飒飒作响,她料想应该是热的,热的。
  她不由说:“乔楠,祝贺我吧,从明天起,我就要去到G&E上班了!”
  乔楠喝着一杯橙汁,听她这样说,举杯冲她说:“祝贺我家之微。”
  李之微端起自己的橙汁去碰了乔楠的杯子,却说:“也祝你事业蒸蒸日上!”乔楠却笑得并不舒心,他捏着吸管,略一沉思,道:“之微……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李之微笑的明媚,并不想知道,但她她掏出纸巾擦了手,还是说:“嗯?”顿了顿,方笑了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
  乔楠目光一瞬复杂,仿佛连笑都是困难的,只说:“我对不住你。”李之微道:“人各有命,我不怪你。”
  午后的街道少了些人,可那也不过是应了这景。到晚上天色渐黑,李之微在家吹着空调,割开了一半西瓜,准备用勺子舀着吃的时候,在沙发一角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眼前是永恒不变的八点档电视剧,狗血的仿佛那一脸血喷在了自己脸上。空调基本是无声的,厨房中是妈妈永恒不变忙碌的身影,渐渐也传出了儿时才能听见的歌曲。
  仿佛一切都没变,那手机上显示的“我这颗心是你的,你就放过我的身体,之微。”也不过是她做的梦,待到梦醒,她还是曾经那放学一抬眼就见白晃晃的烈阳下,乔楠正笑着等待她下去的日子。
  等到第二天她已经忘却了昨夜的事情,正一心穿着打扮,准备迎接这个崭新的工作。她顺利的登上电梯,一面用手勾着包,一面按了数字键。
  这公司仿佛是一直如此忙,那是就连经过一个人都不会抬眼瞟你一眼的人,所有人。
  她不知她上班的地方在哪里,只得去到昨天碰见王依的会议室门外等候。果不然,这地方是经过总裁办公室的唯一道路。她等了一会子便见王依依旧抱着文件踩着高跟鞋而来。
  李之微笑脸迎上,说:“您好。”
  谁知王依竟冷笑一声:“你迟到了三分钟。”
  李之微虽然笨,却也不至于愚蠢。她看了眼手表,八点四分。她到的时候确实没迟到,反而是因为人生地不熟,找不到王依,而耽误了。不由笑道:“我等待您的时候是八点钟。”
  王依上下扫了她一眼,哼了声:“迟到就是迟到,轮得着你找借口?”顿了下,反倒笑了:“迟到一次扣半个月工资。”李之微皱眉,问:“我本就是实习期,再扣钱不就没了。”
  王依笑道:“管我什么事?”不等李之微说话,她便道:“我先给你找个职位,你跟着前辈学习一下,别出岔子,不然直接开除。”
  李之微心中有气,这分明是瞧她不顺眼,要拿她开刀了。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便说:“知道了。”虽然嘴上这样说,可心中总归是气不过。
  更何况,王依说是让她跟着人学习,分明就成了个跑腿的。她是名校毕业,却也不得不给前辈下去买咖啡,送早餐。这一个上午,她椅子还没坐热便又被人叫走,她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这样任人使唤。
  所以,她趁着午休的时候,兀自冲进总裁办公司。办公司内很静谧,又有些古朴的味道。那是叫人不得不庄重对待,李之微左右瞧了瞧,偌大的办公室内竟空无一人,她虽然觉得这样做着实不妥,可心中委实过不去这道坎。
  就在她准备在此等候温刃之时,温刃竟从里面走了出来。说是里面,其实是办公司屏风后面的一个小的休息室。李之微仿佛是被人逮到了小辫子似的,腾地站起身,温刃睡眼惺忪的瞥了她一眼,走去窗户边儿的梨花木墩上坐下,他盯着窗外看了一会,才说:“谁让你擅自闯进来的?”
  李之微红了脸,只说:“我有事要跟你说。”温刃眼前是一方茶宴,木墩子上摆放着一套水青瓷器的茶具,他将冲开的水浇灌在茶壶上。李之微眼见茶壶蒸腾冒出袅袅热气,她觉得很是神奇,越发显得那瓷器是一泓水色,晶莹剔透。
  温刃却自顾自摆弄着,并不理会李之微。她也自顾自说:“你那秘书百般刁难我,我初来乍到她便要扣我工资,你身为总裁,是不是应该给员工做主?”
  温刃忽的笑出了声:“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做主?”他斜了眼李之微,那深杳的眸,背后衬着一块巨大玻璃,黑的纯粹,仿佛是无尽深渊,将她蒙杀在这之下。
  李之微心中一跳,温刃却摸着遥控器开了沙发正对的电视。他舒服的饮着茶,再不理会李之微。
  李之微陷入走也不是呆也不是的两难境地,从未料想,这男人能冷血到这种地步。她声音低低地说:“你这是放纵下属,任她欺负新人。”
  温刃仿佛被茶烫到了,搁下茶杯,说:“你有意见?”李之微没有意见会冲进来?可她却不能如此反驳温刃,下意识转开视线,却好巧不巧的看见电视里报道的新闻。
  “昨日xx路段被爆一名老人倚老卖老的碰瓷事件。经警方调查,该老人不止作案一次,更是照准名车下手,这极有可能是一个作案团伙……”李之微耳边嗡嗡嗡嗡的响着,本能看向温刃,后者却不看自己,专心茶道。
  她眼皮一跳,咬住了唇,那老人正是昨日她“帮助”过的人……如此说,是她错怪温刃了?那杀人狂魔的名声,是否该给他摘除?那她要不要继续在这工作?这工作虽说来的蹊跷,可确实是来之不易……
  再说,她要是没了工作,等待她的不外是更加艰辛。不过转念间,她已经想了诸多问题,最后,她深深的鞠了躬,说:“总裁,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
  温刃怔了一下,看着李之微慌乱离去的背影,关了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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