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轿子蓉庆就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浑身穿得珠光宝气,笑容满面的站在轿子前等着她。
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的一个常客,几乎是每天她都要见到这个肥硕的男人,而且她的大部分衣服饰品都是来自于这个男人。据说他是鼓城最有钱的人,名字叫做王大富。
看着这个一脸土豪相的男人,蓉庆打心里觉得难受。甚至觉得要是这里是香满阁就好了,因为在那里不管是多么讨厌的客人最多也只用见十五分钟就好。
但是这是她梦寐以求的香满阁外,面对这个让人厌恶的土豪,也只有和他见上一整天了。
看来外出的愉快与否还得看同行的人是不是让人足够愉快啊!
出乎蓉庆意料的是这个王大富看见蓉庆走下轿子,脸上露出一副不满的神色。只见他转过头去对站在那里阿谀奉承的藩妈妈说:“我说妈妈,这格格今天怎么穿得这么穷呢!”
哈?穷?
蓉庆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一身,她敢凭良心讲这是她这几天来穿得最正常一套衣服了。而且她看见藩妈妈一副很想立刻让蓉庆换衣服来附和王大富的样子。
为了不失去自己这套唯一正常的衣服,她冷冷的说:“我就喜欢这件衣服,你若嫌我难看,我现在便走。”说完就要坐回轿子里。跟他一起游玩她还不如回去休息呢!
王大富看见蓉庆这就要走,立刻搓着手讨好的笑了起来:“不用换不用换,格格你穿什么都显得那么的好看!我们这就上船吧!”
瞥了满脸油光的王大富一眼,蓉庆冷哼一声,勉强跟在他的后面向湖边走去。
停在湖边的游船装饰得十分精致,高檐翘角,颜色艳丽。而且船身装饰得非常的精美,雕琢着华丽的雕花和搭配适当的彩漆。这样豪华的船的主人,必定是非富即贵。
蓉庆对这艘游船的欣赏让王大富感觉到十分的骄傲:“我的游船怎么样?好看吧!小娘子?”说着还要用自己胖乎乎的收去碰蓉庆的肩。
还好蓉庆敏捷的躲开,直接走到了船上。
王大富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也跟着坐了进来。
刚刚坐进船,王大富就迫不及待的让人把船舱的窗帘放下来。然后他自以为潇洒的挥挥手让用人们都离开,这时船舱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蓉庆按照裕教的,谨慎的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茶水发呆,等着王大富开口说话。
果然,王大富是不会有沉默的好品质的:“小娘子,现在你可以把面罩脱了吧!多热啊!这天儿。”
蓉庆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果然只剩下她和王大富。罢了他花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多看自己几眼么?
她刚刚这一抬眼的动作,眼神顿时就让王大富看得发呆。他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这武勇格格并不喜欢自己,就连自己日日捧她的场,也难得有个好脸色。
但是刚刚那一抬眼,是犹豫中又带着几分向往,羞涩中又有着一点挑逗,最后化作无可奈何的一点幽怨。王大富已经四十好几,早过了不惑的年纪,按理说已经再没有了年轻时追逐姑娘的冲动了。
但是就是那一个眼神,甚至让他萌生出一种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女人弄到手的冲动。
蓉庆自然是注意到了王大富那贪婪的眼神,她慢慢的脱下了面罩,把自己的脸露在这个粗鄙的暴发户之前。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内心里却充满了对他的鄙视。
自己的年龄都可给他当闺女了,他居然还有脸叫自己作陪。
但是想起裕所吩咐的“不许打人,不许骂人”的话,她只有在宽大的袖子下面捏紧了拳头,说:“我想看看这湖。”
这短短几个字让王大富乐坏了,只他见到武勇格格开始直到今日,她都从未提出过任何要求。那些胭脂水粉,丝绸锦缎,金银装饰都是王大富自己愿意送的。
但是无论怎么送,也不见得武勇格格有一个笑脸,也不见她喜欢的摸样。这让王大富觉得一筹莫展,一心懊悔自己年纪过大,猜不中这小丫头的心事。
今天武勇格格第一次向他提出自己的要求,虽然只是简单的要看看湖边的景色,他觉得自己可以把这看作是和她关系更近一步的象征。
对啊!既然已经特意带她来了湖边,怎么能只关上船的门窗,让她只看着自己这张老脸呢?一起欣赏欣赏这崖却湖的美景才是正经的活动。
何况,王大富心里偷偷一笑,他带这全鼓城都鼎鼎大名的武勇格格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讨她的欢心。他还另有目的......
王大富的连连答应让蓉庆松了一口气,裕不在这艘船上,留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个肥硕的色狼。她还真是没有信心做到不打不骂的化解危机,要是真的把这样的权贵得罪了,接下来在鼓城的日子想也会艰难很多,更别提他们的任务了!
既然现在能到甲板上玩耍的话,大不了她还能跳到水里游走。反正总比现在单独与他面对面来得好。
她迫不及待的起身,戴好面纱。王大富刚刚打开船舱的门,蓉庆就大步的走上了这艘豪华客船的甲板。
她首先看见的不是这湖的美景,而是另一艘同样豪华无比的大船横在自己的眼前。
她定睛一看,裕居然大摇大摆的站在上面,隔着一点水面与自己面面相觑。
额......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她问出口,站在她身后的王大富就大声骂了起来:“这杀千刀的钱最多,简直就是卑鄙下流无耻之徒!狗屎中的狗屎!小人中的小人!”
听见这骂声,一个瘦高瘦高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粉色的锦衣,手上摇着一把画着山水画的折扇,腰间还挂着一块大如碗的玉璧走了出来。
他看见王大富就仰天大笑起来,但是奇怪的是他一边笑,一便还在不停的摇着自己手里的扇子。这说明这个家伙只是想进一步激怒王大富,而不是真的在笑。甚至他一边笑,还一边想佯装潇洒。
看着这人滑稽的样子,蓉庆在面纱后面也不由满脸的黑线。
这个家伙她也认识,而且和王大富一样是个让人厌恶的角色。而且这两个人就好像在竞争一样,前一个见了王大富,下一个必定就是这钱最多,或者反过来也是一样。
还有若是钱最多给自己买了什么东西,被王大富看见了,他一定会买一套更贵的来送给她。并且把钱最多送的那个说得一钱不值,坚持要她把这些礼物给扔掉。这个顺序同样是反过来也一样。
看着这两个人你争我夺,蓉庆真是头都大了。
这不,王大富带着自己外出坐游船,钱最多一定是听见消息立刻就驾着自己的游船就出现在她的面前,非要给王大富一个不痛快!
钱最多笑了一会,停了下来。他一脸的精明相,但是可惜是一脸的菜色,这和他粉色的锦锻衣服极其的不协调。这种不健康的脸色是他年轻的时候,过多的消耗自己的身体造成的。
他的手搭上裕的肩膀,得意的说:“王兄,你请的是坐游船,没有关照到格格的兄弟。我帮你弥补上了,你玩你的,我们玩我们的。是不是啊?小兄弟!”
说着他还得意忘形的征求起了裕的意见。他这是故意讽刺王大富为人小气好色,只请美人玩,却把人家的兄弟丢在一边不理会。
这话立刻引起了王大富的愤怒,不过让他愤怒的不是钱最多对他名声的诋毁,而是那艘和他一摸一样的游船。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