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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分手
    趁着大家都在关注着武勇格格如何与众人见面的情况时,笛郎从座位上悄悄起身不动神色的走到寻双的背后。他一把抓住了寻双的手,把她往后一拽。寻双身边的客人正在专注的听着藩妈妈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情况。
    甚至他还抬了抬手,把怀里的寻双放了出去。笛郎死死的扣住寻双的手,拉着他一言不发的就往楼上走去。他们两人的身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站在另一侧楼梯上裕。
    他皱了皱眉头,继续关注大厅里发生的情况。
    这一边,寻双被笛郎拽着往楼上跑,她的手被他拉得生疼,疼得他叫不出声音来。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她想起第一天遇见这个男人的时候。
    那是几年前,香满阁新进了一批雏儿要正式接客了,她和其他几个姑娘局促不安的站在一起。心慌意乱的想着一会儿就会有一个人带走她,然后......
    她害怕得不敢想。
    正当她低着头任人家挑来选去,渐渐的身边的姐妹们都一个个被人带走的时候。她听见几个妈妈站在她身边闲嘴的说:“哎哟,还剩这一个!长得真不怎么样,看来只能被想尝尝雏儿滋味的老男人带走了!”
    这话说得她更加慌乱不已,心里更加的恐惧害怕。
    这时一个男人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她颤抖了一下,没有拒绝。一路上她低着头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一言不发,也不敢抬头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老头子。
    一直走进了房间,男人开始脱去她的衣服,她浑身上下抖得更是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这时,她听见自己的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还有一个低沉微微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别怕!”
    寻双捂着胸口眼泪都要掉下来,一只大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她不可避免的撞进了一双幽暗的眸子。那双眼眸是深沉的,好像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自那之后,就是好几年......
   笛郎粗鲁的推开房顶阁楼的门,然后一把把寻双甩了进去。在大力之下,她站立不稳的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笛郎大步的走进阁楼,然后“呯”的一声关上门。
    寻双知道此时的笛郎在生气,而且不是普通的生气,简直是勃然大怒!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她镇定的坐在地上,看着怒发冲冠的他。心想:进了这家妓院这么些年了,终于要像其他的姑娘一样,被恩客狠狠的打一顿了么?
    笛郎仿佛有些不知所措,他在门口抓着头发走来走去,然后愤愤然的抓起寻双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只听得“哐啷”一声茶杯被摔得粉碎。
    他好像觉得不解气,又一把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地上,一整套茶具都摔得粉碎。寻双看着那些碎片,心里有些心疼,这是她唯一一套完整的茶具,就这么毁了!
    正当笛郎觉得稍微有些解气,能好好说话了的时候。突然在地上的碎片中,好像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慢慢的蹲下去查看,寻双也关注的看着他的动作。
    她突然想起,那是昨天小六子给自己的玉石盒子,她昨天涂好了脸就直接放在桌上没有收拾。现在也和那些茶具一起被笛郎扔到了地上。
    笛郎捡起了那个小盒子,仔细查看。这一看不得了,他心里刚刚有些好转的火气有一次冒了上来,而且比刚才更加愤怒。
    他拿着这个小盒子向寻双丢去,盒子正好打中寻双的肚子,痛得她蜷缩了起来。这时她有些害怕了,这个男人不会是想打死自己吧!
    她的手触摸到这个玉石做的盒子,感觉到一阵冰凉的触感。这玉石的小盒材质非常的精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这样的宝贝在寻双这样身份卑贱的女子手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大方的客人送给她,用来讨她的欢心的。
    而且能送得起像这样珍贵的玉石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而且没有人会一开始就送上这样的贵重的东西,寻双一定是和这个客人交好已久,才会送上这样的大礼。
    刚刚在楼下,看见别的男人对寻双搂搂抱抱,他就已经很不舒服了。看见寻双居然为了一些赏钱,任客人在她的脸上亲吻,他更是当场就要发作。
    现在上楼来,看见有人送她这样珍贵的礼物,更是证实了她与别的男人有着长久的亲密关系。这叫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只想把那个男人找出来,和他同归于尽。
    最后他握紧了随时都带在身边的铁笛子,大步走到还坐在地上的寻双身前,用笛子抵住她的下巴冷冷的说:“是谁?”
    寻双自然知道笛郎是在问送她玉盒的人是谁,原本这就是一个误会,这个盒子并不是客人送给她的。但是寻双知道,此时解释什么都没有用。
    而且她是铁了心不想让他好过,于是她撇过脸去冒出一句:“和你无关!”
    这四个字让笛郎握住铁笛的手微微发颤,好像下一秒就要致她于死地。寻双扬起了下巴,死就死吧!这么耗一辈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最后笛郎还是没有动手杀寻双,他愤怒的收回笛子,走到寻双的衣柜前。然后把衣柜拉开,像发疯一样把里面的东西都扯了出来,扔到地上。
    寻双知道他是还想找出其他她出轨的证据,想到这里她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刚刚她在想什么?出轨?
    对于他们两个,哪有出轨这一说。一个票客,一个妓女,谈什么出不出轨?
    听见他的笑声,笛郎回过头来看着她,他的眼睛已经因为愤怒而通红。
    她也看着他,高高地仰着头,展示着自己的姿态。
    几年来,两个人不能说没有感情。这香满阁里也不是没有为客人守身的痴情姑娘。
    但是没有一个像她一样对他几乎一无所知,连名字也不知道。几年里说过的话,用十根手指就数得清。
    每一次她都看着他的眼睛猜想他的生活,他是不是累了?是不是不开心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开始她也想积极的和他说些什么,但是每次的问话都没有回音。她渐渐的死心了,不再试图和他说话,两个人也省下了尴尬。
    每次他来,她就为他脱下脏衣服,端来热水泡茶。然后再用热水,给他洗手洗脚,用布巾温柔的擦去他脸上的尘土,有的时候甚至是血迹。
    他不说,她也不问。
    然后就是例行公事,再气喘吁吁的躺在一起。她累得不能动弹,他温柔的用放在一边的帕子替她擦去身上的痕迹。他从不过夜,也从不说话。
    据其他妓院里的姑娘说,他也不和她们说话,甚至看也不多看一眼就迅速的离开。
    要不是他曾经还有那么一两次,和她吐露出一两个字。她也会以为他其实是一个哑巴!
   寻双摆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的伤害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最见不得她摆出这样一副冷漠的态度,把他拒之门外。
    笛郎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打开阁楼的门就要离开,他最后说出了对她的评价:“真贱!”
    寻听到这两个如同秤砣一样重重掉到地板上的话,浑身猛烈的一抖,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如同清风一样的声音在他的心上补上一刀:“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笛郎要出门的身影一顿,时间好像凝固了两三秒。
    然后是门重重合上的声音,寻双差点被这声响震得聋掉。
    她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泪水,但是新的泪水又一次滑落。
    她想起他最经常对她说的一个字,那就是“烫”。因为只有在洗脚水打得太烫的时候,他才会在不经意之间吐露出叹息一般的一个字。
    她摸了摸自己不停流出滚烫泪水的眼睛,轻轻的说了一个字:“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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