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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阿玛的药
  过了好一会儿,杜天青才缓过气来,他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你,你真是蓉庆格格!”
  蓉庆觉得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反问一句:“难道伪装成她有什么好处么?”
  杜天青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平静若水,说明她没有说谎。杜天青知道这样的眼睛不会说谎,便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抓她。
  看见他的动作,蓉庆猛地一矮身子躲开他的手,而后顺势蹲在地上照着他的脚脖子扫了一腿。就这么一下,杜天青就被绊倒在地,蓉庆敏捷的上前抓住杜天青的领子,照着他的脸就要开打。
  “蓉庆,别激动。我看他并没有恶意。”剑玉箫站在蓉庆的背后,及时地抓住了已经握好拳要往下揍的手。
  蓉庆这才撤了架势,乖乖的站在一边。但是她的眼睛还是警惕的看着杜天青,仿佛在说:别耍什么花招,揍扁你我绰绰有余。
  杜天青顾不得去在意自己刚刚被一个姑娘掀翻在地有多丢人,他只是急切的请求着:“恕在下刚刚无礼了。不过格格您快跟我去看看王爷吧!他……他…….只有您才能救得了他了!”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听了这话,蓉庆和剑玉箫两人都大惊失色,赶快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蓉庆焦急的问:“我阿玛不在这儿吗?他怎么了?”
  杜天青一起身就连忙带着她和剑玉箫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说:“情况紧急,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三个人穿过了训练的士兵,下了城墙,骑上快马就一个劲的往蓉城离赶。
  一路上杜天青都在叙述这事情的缘由。
  王爷驻扎在此大概两个星期之后,就有王府里的人来报,说蓉庆格格身患流行病,正在隔离治疗。
  王爷得知这一消息,心急如焚但是又不能回擅自离开职位,只能日日翘首以盼从京城来的消息。不仅如此,王爷向皇上禀报想请太医为蓉庆格格治疗,但是迟迟却没有回音。
  此事已经够让王爷烦心了,但是最过分的是,在格格生病的消息传来三个月后,却又从京城传来了蓉庆格格因病去世的消息。
  传递这个消息的信是福晋亲手写的,写得极其哀婉凄凉。信中写了蓉庆格格致死都坚持希望王爷不要回京参加自己的葬礼,好好的驻守边关保卫靖国。
  王爷看完这封信当场就嚎啕大哭,当夜就病倒了,缠绵病榻足足一个多月,才慢慢的挺了过来。坚持着完成自己军中的任务。
  结果蓉庆格格的死期达到了的第三个月,王府的侍卫长风逝雨来到蓉城,交给王爷一封书信,并告诉王爷格格没死。只是有人在一直不停的追杀格格,所以他把格格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接到这个消息,王爷大喜。大病初愈的身体却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喜悦,所以王爷狂喜之中身体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而且王爷发现蓉城和京城的联系已经被人为地完全中断,连连派出的飞鸽,马匹,信函都有去无回。加之边关战事突然变得紧急,王爷日夜操劳,更加加重了身体的不适。
  王爷又派出一些人马在江湖上打听蓉庆格格的消息,但是奇怪的是格格音信全无,全然一副失踪的样子,这些不好的消息让王爷不禁担心蓉庆的安危。
  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王爷终于病倒了,一连好几个星期都不能下床,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老是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很是吓人。
  但是只要他一醒来,必定会叫着他最心爱的小女儿的名字。
  所有人都知道王爷是因为思念蓉庆格格过度而病倒的,只要看到蓉庆格格平安无事,王爷必定会很快的好起来。
  所以当杜天青看见蓉庆的时候才会那么激动,只想把蓉庆赶快带到王爷身边,让王爷快些好起来,只有在王爷的指挥下,蓉城才能在这一次外地入侵中再一次取胜。
  三个人骑着快马来到了那座大院前面,杜天青带着蓉庆和剑玉箫横冲直闯的跑向这里面最大的那个房间。
  门口的站岗的侍卫一眼认出了杜中尉带着的那两个人,那个男人虽然不瞎了,但是那个女孩还是黑漆漆的。他们不是已经被蓉城百姓赶出了蓉城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还有,他们要进入王爷的房间干什么?
  这些疑问他都来不及问,三个人就风一般的从他身边经过,直接进入了这间充满了药味的大房间。
  一走进这个房间,蓉庆就皱起了眉头,这个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床,床上有层层帷幔把床包裹起来,让人看不清床上的情况。
  蓉庆轻轻的走近那张大床,床边服侍的人立刻给她让出一条道。她轻手轻脚的拉起那些厚厚的帷幔,露出里面的那张大床,以及躺在床上的那个枯瘦的中年男人。
  层层叠叠的被子里,他正在昏睡,眉头紧紧地皱着,好像在做什么噩梦,这噩梦让他难以安眠。他的头陷进软软的枕头里,显得他的脸是那样的苍老,瘦小。
  蓉庆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的哭声传出来,惊醒这正在睡梦中的人。她的眼泪却立刻流了下来
  杜天青和剑玉箫看蓉庆心疼落泪的样子,便自觉的招呼房间里的其他人退了出去,让它们父女好好相聚。
  想起自己第一眼看见穆王爷的时候,虽然身上难受,但是心里还是在想着:大叔谁啊!怎么这么帅啊!那五官那气质,完全秒爆韩国那些所谓的大叔好吗?实实在在的美中年啊!
  但是现在那个原本健康帅气的中年人憔悴的躺在床上,虽然才短短半年没见,但是他看上去老了好几岁。连两边的鬓毛都已经出现了好些杂乱的白发,脸色蜡黄蜡黄的,眉眼间再没有了当时的那种神采。
  虽然从本质上说她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陌生人,她不是这个中年男人的亲生女儿。但是,父女之间的情感她并非没有体会。
  想起在那个世界里自己那个不言苟笑的严肃老爸帮自己掖被角,带自己天天上拳馆。为了自己不受后妈的委屈而拒绝再婚,她早就熟悉父爱的温暖。
  看着这个为了她大悲大喜,提心吊胆的男人,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被人默默的记挂在心尖上的温暖。爸爸,就是那个什么都不会说,但是却把女儿当作自己的命的那个人。所以蓉庆——他最爱的小女儿失踪了,他的魂儿也就掉了,他也就垮了。
  “爸爸”蓉庆第一次从心底里叫了这个贵为王爷的男人一声。
  “爸爸”这个蓉庆以前一直视他为陌生人,视他为单纯的保护对象,对他没有什么深刻印象的男人,却一直以来都把蓉庆当作自己自己最重要的亲人。
  想起上一世,那好像是平凡的一天,她的刑警老爸在客厅里叫了两声让她起床,她赖床不起。老爸只好在桌子上为她留下一顿早点,便匆匆的离开了。她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早上,自己就失去了见自己的爸爸最后一面的机会。
  她脱掉自己的鞋子,爬到那张大床上,坐在生病的王爷的身边。伸出手指,轻轻的抚平他额头上紧皱着的眉头。
  一边轻抚,她的心里一边在轻喊着:“爸爸,爸爸!”
  就这样,她的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一串串珍珠一般的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滚落。蓉庆来不及擦拭,就有的滴到了穆王爷消瘦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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