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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退路
  木潭秋这厢刚和木曦离开了宰相府打算上集市上去逛逛,那边,文胜正领着皇上亲手拟的圣旨到了宰相府。
  起先听闻是有圣旨送到了,宰相夫人还乐了好一会儿儿,还当是皇上下旨,要就这么封了木梓菁为太子妃了。
  “菁儿?都准备好了么?”身为这宰相府的女主人,宰相让夫人的到消息的速度自然是十分的迅速的,文胜前脚才刚到宰相府,宰相夫人就从新服心腹那得到了消息,说是宫里派人来了。
  宫里会派人来做什么呢?宰相夫人的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思考着,毕竟宫里来人了,自然是大事儿,更何况,听人说来的害死文胜还是文胜公共,那可就更不同了。宰相夫人这个尚书家的独生女和宰相府的当家主母可不是白当的,对宫里的动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为了能够将自己的女儿松紧宫送进宫中成功的当上太子妃,宰相夫人可谓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对于文胜,宰相夫人自然是可以说的上有些了解。
  文胜是皇上身边的大公公,虽然众人中人太监这样的身份为很多人所不吃,不齿,但是也不可否认的就是,在宫里头,这群人,才是最吃的开的。有人要求他们帮忙办事,他们就能坐地起价收一对的号出好处。只要能够做的到媚上欺下,怎样的日子过不好呢?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在那个皇宫中混,人人都得做个人精儿才能不落得凄惨的下场。就算那些达官贵人当面对他们不吃不齿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见到了他们要留三分情面?宰相在自己面前尚且不敢摆谱子,更不用提其他的小官了。就算真的有那种正直的不肯掺和在这汤趟污水之中和他们同理何物之人同流合污之人,那又怎么样?自己只要使上点小手段,就算不能彻底绊倒他们,也总能让他们一帆风顺的人生掀起一丝的波澜,这样不是很好么?多吃几次教训,总归会明白,和自己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
  都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又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的甘愿进宫被阉割当了这中人呢?那一刀切下去,不单单是疼痛,更是要了尊严……那些畜生显赫出身显赫的人,也就只会瞧着他们表示不齿罢了,但是……若是他们没了那身份的照拂,最后能不能过成自己的这样的生活,还说不准呢。
  文胜虽然做了中人,但是也还是有自己的那一股气在的,在大场面面前,他虽然不喜欢别人叫他文公公,文总管,但是他并不能将这份不喜显露在外面——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皇上给的,自己若是有半点儿的不喜,那岂不是要和皇上对着干?虽然在明面儿上他还是笑吟吟的接了别人叫他文公公文总管,但是心里却不是这样乐意的。在无外人的面前,他更喜欢别人叫他文大人——文大人,多好听啊。
  自己若不是因为出身贫寒,家中无法再供养自己上学,只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大哥,又怎么会为了给大哥能够有发达的机会,就将自己卖到了宫里呢?虽说是卖到了宫里,其实文胜到是有些希望,当初自己还不如直接被卖到那秦楼楚馆去呢……
  文胜的样貌清秀,送进宫的时候不过才十岁出头,若是卖到秦楼楚馆,到也刚好还是年纪正好的时候,不愁找不到金主,只是……不知道旁人和文胜的父母说了什么,他们居然就这么鬼迷了心窍将文胜给送到了宫中做了这阉人。文胜怎么不气?有那个人是心甘情愿愿意将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给切除,就只是为了让父母能够得到一笔钱财?钱财……十岁的文胜也很想跟父母说,自己不读书了,将所有的钱财都省下给哥哥去赶考,自己也不在家中坐吃山空,他已经十岁了,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也是能够帮父亲干活的年纪了……别……别把他卖了,不要将他送走……
  可又怎样?最后,父母还不是没有拿他的这番话当回事儿?那个时候,十岁的文胜不知道,也不清楚,哥哥考不上功名,当不上大官,不是因为哥哥读书不用功,也不是因为哥哥的文笔不惊艳——而是他们家,出不起那份子钱……他们家没有能耐替哥哥打点好路上的一切,替他买通所有的考官——就算这个买通并不是直接就能让哥哥买到一个功名一个官位,而仅仅只是让考官手下留情,不要因着收了别人更丰厚的钱财,就将哥哥,又往后放了放……
  但是,一家人已经尝试了这么多年了,一点办法都没有……京中的达官贵人何其之多,而他们养着的无用的子孙,又是何其之多?那些没有出息的子孙,却又还想着要给家里挣一个好名气,所以一窝蜂的又都拥了上去,各个都参加了考试。结果呢?那些腹中毫无点墨的富家子弟,自然是免不了落榜了,但是落榜了又是何其的难看,至少要能够有个名次吧……于是家里人就一掷千金,从考官那,通过自己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为他们开辟了一条路,而想文胜的哥哥这样……没有丰厚的家底的……又能怎么办呢?
  一年又一年的落榜,一年又一年的重复……家中本来就已经是家徒四壁了,禁不起这么耗了,本来文胜的父母就将目光都尽数放到了文胜的哥哥身上而忽视了这个令人省心的乖巧小儿子。到后来,养不起了文胜,居然起了要将他送人的想法——不过文胜已经十岁了,这么大的孩子,不好送啊……
  直到那天,秦楼楚馆来了龟公,问文胜的父母,肯不肯将文胜卖出去,有金主就好文胜这样清丽又年纪小的小男孩儿……可能真的是鬼迷了心窍吧,文胜的父母居然真的有答应的势头了。不过,就在两人要答应之前,又听对门的那个老太监——一个从宫中活着离开,到现在在京中火的顺风顺水的老太监说,这样的小娃娃不如送到宫里,好好调教两年,可比送出去买要好多了。
  宫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啊,是贵人啊,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啊,能从他们手里的到了打赏,定然是十分的丰厚的,看看这老太监现在过的日子就知道了,虽然是个没有用的阉人,但是几房姨太太还不是照样娶了进来?再加上,文胜的父母也不知道从哪听说了,送进宫之后,多少也能和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人打上线,到时候,大儿子在想在朝中做个官,估摸着就没有那么难了。
  这么算了一下,文胜父母就这么喜滋滋的将文胜送到了宫中……
  做了中人,学了礼仪,学会了怎么做一个奴颜婢膝的狗腿子,一个劲儿就知道讨好主子,的了不少的赏,尽数都送给了宫外的父母,期望能够让二老过上个好日子。二老将这钱转身就给大儿子拿去,做了为仕途铺垫的牺牲品。宫里的日子真是无趣啊,无趣又提心吊胆,今儿又是哪个宫女犯了事儿,被贬到了杂事坊,明儿又是哪个小太监没有合主子心意,就这么活生生的被乱棍打死了。
  文胜的父母只知道,儿子每月都会送来不少的钱财,却不知道,文胜拿着那些用自己地心吊胆换来的钱财就这么被父母扔到了哥哥的身上,或许文胜一直都知道,在父母眼里,自己并不重要。宫中是准许内侍每月又一次能够给家里人通信的,每次文胜都写了一堆的话,他是有多么的想念娘亲做的菜花饼啊,虽然里面的荤腥不多,有也都是给了哥哥,但是那是母亲做的,和宫里精致的食物是不一样的。
  文胜将自己对家人的想念,尽数都写到了书信里,虽然宫里准许内侍给家人写信,但是内容定然是要给人检查过之后才能交出去的,所以文胜也不敢多写宫中的事宜,只是长篇赘述着自己到底有多想念自己的父母——但是,那些文字却让文胜的父母看的不耐烦,他们觉得自己一向来都很让自己省心的小儿子也变坏了,他不告诉他们,宫里是个什么动向,也没有给他哥哥支招指个方向,却只知道一味的说着自己有多么的想念家里——二老哪里会信啊,宫里的日子多么好啊,虽然做了中人是丢人了些,但是因着这样能有门路又有钱财,这可是躲好的一笔买卖啊,文胜的父母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做的十分的正确。但是往来书信许多回之后,却始终没有文胜关于要怎么给他哥哥的仕途铺路的字眼,文胜的父母急了,只能写的直白,写的明白,就将这样的信交了上去。
  结果是什么?文胜自然被当成了奸佞被抓了起来,受了严刑拷打,最后落了个半死不活的下场,那个月的书信,也没有交到文胜的父母手上,他们急啊,急的催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文胜被抓了,还被打的半死不活,二老这样鱼唇的行为最后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一队的官兵冲进家门的时候,二老还当是文胜忘恩负义,对自己将他送到宫中享福这样的好决定当做是狼心狗肺,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多么可怜的文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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