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敛自然也是知道这次的寿诞自己免不了要被姑且父亲母亲牵上线和某些的世家小姐联姻,虽说不是做正妻,但是木敛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利害关系,所以,倒也是不难猜想那些个少爷来就近是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想到自己的那个庶出的妹妹,木敛就又不自觉的想到了今年被特地批准能够来参加寿诞的木曦,想到这儿,木敛的脸上显出一抹鄙夷之色,这是被娇生惯养从小宠溺长大的世家嫡长子对于自家的庶出兄弟的鄙夷,木曦是个庶子,而且他的母亲的身份甚至还不如木潭秋和木婥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而已,因为常年的劳作,再加上生了木曦之后忽视调养——虽然说这个下人是为木家生了一个少爷,但是之前就已经有了两个出色的嫡出少爷,又怎么会在乎是不是又多了这么一个庶出少爷呢?所以,就算是木曦的母亲为宰相生了一个儿子,但是还是不能摆脱下人的命运,只是被抬做了通房而已,本来这个下人就是身体上有那么一些的羸弱,再加上升玩孩子生完孩子之后没有仔细的调养,美国多没过多久就驱使了去世了。和木潭秋一样,木曦一是从小就没了娘亲,在那个后院里一直受打压和欺负,但是与木潭秋不一样,木曦怎么说也是个少爷,就算是个庶出的不受宠的少爷,多多少在宰相眼里还是有点存在的意义的,所以,宰相对他并不是不闻不问,只是甚少关注罢了,久而久之,木曦也就养成了一副怯懦的性子,木曦自己也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和她意义一样,是输出庶出,而且还没了娘亲的庇护,所以,在宰相府的这些个少爷小姐里,也就只有木曦,愿意和木潭秋亲近。木敛一想到自己那个庶出的没有多少出息的弟弟就不免摇头说道:“木曦从小就是那么一副怯懦的模样,从前在家中上学的时候就不甚乐意开口,就算是点名让她回答也打不出个答不出个所以然,所幸我们宰相府还是养得起一个闲人的,我呢本来就没指望着他能怎么样。只是这次准了他来参加老祖宗的寿诞,怕他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大的常年,场面,更别提今年这寿诞还是清了各家请了各家的少爷下季节小姐,若是抡起论起规模来说可是比以前大了不知道哪里去,怕他到时候怯场又或是怎样搞砸了老祖宗的寿诞,到时候可就不好了,所以呢,你这几天也费点心力,好好的看好他,别让他在太祖母的寿宴上出丑就是了。若是实在不行,你跟管事的嬷嬷说一声,等到时候到了给祖母磕头那一日,只叫他远远地叩个头便罢了,不许他近前领宴了,给他单独到后院分一小桌就是了,也不必出来见人了,到时候若他补肾不甚小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不仅丢的是我们木家的脸面,更是要将邵淑芳的尚书府的掩面也颜面也搭了上去。”
木霆自然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停了听了木敛那么说之后,木霆也答应着应道:“大哥放心,旁的我说不准做不好,但是安排这事儿大哥可尽管放心就是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兄弟二人出了宰相夫人的院门,一边借着灯光踯躅而行,木敛又问:“看母亲的神情,似是对菁儿几个女孩子十分的费神。明儿一早你问问你菁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虽然不方便干预内宅之事,但总不能看着母亲烦恼而无动于衷。”
对于木敛的顾虑,木霆只是笑道:“这事儿我倒是听说了,听说是馨儿今日上课的时候对苏先生不敬,菁姐姐开口教训了两句,之后苏先生让他们三个依次抚琴,秋儿以学艺不精为由给退了,却被馨儿说是故弄玄虚,一个人在苏先生走之后好生怄气,还出口讽刺秋儿,所幸到底是菁姐姐懂事些,这才开口阻止了馨儿再责骂,你说这馨儿这焦总的骄纵的脾气怎么还没养好,这还是在尚书府,就敢对秋儿出口讽刺了,这秋儿可是咱们母亲说了收做继女的,要算也是咱们半个亲妹妹,也不知道这个馨儿究竟是被宠坏了还是故意向咱们怄气的,也忒没分寸了点儿。”
木敛听了木霆对木婥馨的评价之后也没有做声,只是他自己心里还是知道的,这个木婥馨实在是太过嚣张了,这会儿都不将人放在眼里了,且不说那只是一个被自己母亲收收做是继女的庶出小姐,这在福利府里大家都知道要将矛木潭秋当做是半个嫡出的小姐来看,更何况木潭秋还是木婥馨的姐姐,于情于理,木婥馨开口讽刺本来就是大不敬,如今这个木婥馨在咱们尚书府的地盘都敢对着木潭秋这个半个嫡小姐开口讽刺了,若是回到了宰相哪个服,在宰相府,再由得他添油加醋一番,那可不是要欺到木梓菁的头上了,到时候这个木婥馨,肯定是留不得的了。木敛面上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内心已经做好了自己的一番打算。木霆见木敛半响没有回应,正打算开口同木敛说话,却见木敛笑着摇摇头,说道:“咱们也不能多打听后院的事儿,况且你素来不喜欢打听这些事情,今儿怎么这消息来的这么快,说吧,又是听谁说来?”
听了木敛这么调笑到,木霆原先正打算开口问木敛的话也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是面对木敛这样的打趣,木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自然是菁姐姐的丫头跟我房里的人说的。”
木敛自然也撩到了料到了会是木梓菁房里的人祸的人说的,只是心中有那么一丝的不赞同,就算是亲身亲生的兄弟姊妹,也该避避嫌,怎么自己的这个弟弟总还是和菁儿走的这般进近。不过也难免,木梓菁和木霆本来就是双生姐弟,两人本来关系就好的不得了,只是再好的关系,眼下木梓菁再过几年也就快到了适婚的年纪,木霆自然也逃不了要入士娶妻,虽说这兄弟姊妹关系好也是一个好现象,但是也还是应该避着点嫌。所以木敛又摇了摇头,叹道:“菁儿这丫头也不小了,我也知道你们俩是双生的姐弟,她也素来跟你亲近,喜欢跟你玩,只不过,你呢也别由着她的性子了,她都多大的人了,在过两年就该说亲了,你也不是不明白家里人将她当做什么教养长大,你自己也应该好好注意着点儿,别再将心思放在这些个完了玩乐上了,再过几年啊,你可也就是要参加科举的了,好好努力着吧。”
木霆自然明白木敛在顾虑什么,也知道宰相府和尚书府一直以来就是讲木梓菁当做太子妃来教养长大的,所以木霆还是知道应该要避嫌的道理,今日木敛这么直接了当的点明了之后木霆自然也绝的是有觉得是有些不妥,所以木霆连声答应道:“大哥放心,我有分寸的。再说,菁姐姐也很乖的……菁姐姐自己也会注意的,大哥就不必再担心了。”
这兄弟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远,寂寥的夜空中没有月亮,倒是满天繁星闪闪烁烁,弥补了这漫漫长夜的几分寂寞。
那边的宰相夫人一家的嫡长是欢心高兴的,这边,却有木潭秋一个人,在这寂静的夜里,感受无边的寂寞。
木潭秋坐在窗前的榻上,回头看了一眼纱窗外,星空高远,清冷如许,这样万里无云的夜空中疏疏淡淡的几颗星挂在浩瀚长空上,显得十分寂寥。仿佛就像是被群星所遗忘的存在,孤独的,寂寞的在这个寂静的夜空,绽放着自己的光芒,虽然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是她还是在努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闪耀,努力让自己能够从这一片浩瀚的星空中绽放出无线的光彩。
看了看外面那颗寂寥的星,木潭秋默不作声的收回目光,她的表情还是那样,梳梳的淡淡的,似乎世上的悲喜都不能再打动他,她的脸上,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就似乎长上了一张低顺的,乖巧的笑脸,只有她自己知道,再这样吃人的寂静的夜晚,她那张白日里一直待在俩带在脸上的面具,才会收回去,露出自己本来的样子。她再次望着矮几上的铜镜。铜镜中,有个青涩的少女,她看起来并不像木梓菁那样的端庄的美丽,也没有木婥馨那样的明艳动人,她看起来很娴静,像是一汪泉水,波涛不尽,看起来不是十分的吸引人,但是却令人感觉到很舒服。在那个童金钟那个铜镜中的少女,正睁着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回望着她。
半响,木潭秋已经卸下笑容假面的脸又带上了笑容,她的嘴角慢慢扬起,露出一口细白牙齿,看起来和白日里那个乖顺的笑容很是不一样,这个笑容让她看起来真实了许多,她静静的望着铜镜里,那个童经理同铜镜里的少女也一样,慢慢的翘起嘴角,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齿,半响之后,木潭秋收回了那样的笑容,静静的再看向铜镜里,那个和她坐着做着一模一样举动的少女,她轻轻说道:“这一切都过去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当年的那个木潭秋了,你说,是么?”
她看见,铜镜中的那个少女,也慢慢的启齿,问出了这个问题。
片刻之后,一室的寂静。
半响,镜中的少女,对她回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望着这样的微笑,木潭秋也默默的笑了起来,她很满意,她明白,一切都变了,自己,再也不会如同以前那样了。她伸手,从旁边的几上拿起梳子,慢慢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因为常年缺乏保养,它们看起来并不如木梓菁或是木婥馨那样的乌黑亮丽,但是木潭秋并不在乎,因为她知道,以后她有的是机会,让它们,看起来也像是那样的光鲜,甚至,要比木梓菁和木婥馨,更加的光鲜亮丽。
铜镜中的少女,有一张还没有长开的青涩的稚嫩的脸。
她重生了,她将从前的一切都抛开了,所有的疯狂,所有的痴恋,所有的执迷不悟,所有的恨和痛楚,竟在一觉醒来后,变成了过去记忆!
从此之后,她要讲这将这片记忆好好埋葬,这段记忆的教训,她已经大彻大悟了,所以,就应该让那段不真实的记忆被埋葬,然后,去拥有,去创造,属于她自己的,真正的,美好!
木潭秋对着铜镜一笑,她伸手抚着自己的脸,看到了铜镜中的少女做出了和她一样的举动,于是她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铜镜中的那个少女的脸颊,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呼唤,铜镜中的少女,也默默的伸出了一只手,似乎是也想触摸她的脸颊,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木潭秋低低地说道:“以前是你执迷不悟,做尽蠢事。现在有一盘新的棋局摆在你面前,你已经受够了做棋子的滋味儿,这次,也应该换你,做那个掌棋人了,你说是么?”
镜中的少女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灿烂,于是,为了回报这个笑容,木潭秋再次回给她一个极灿烂极灿烂的笑容!
木潭秋不再回忆过去,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很少再想起从前,她要将这一切埋葬,然后,去拥抱属于她自己的新世界。
慢慢的,一道薄雾浮现在天地间,慢慢的,一个两个的人语声,在清新的晨空中响起。铜镜中的少女,又开始了她的沉睡。
那声音,开始只有一个两个,渐渐的越来越多,渐渐的,那声音转为嘈杂。
第104章 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