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霆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气?
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哪轮得到被别人欺负?特别是被这不受宠的小丫头欺负。
一直以来,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心情不好了,就是去欺负木潭秋,这小妮子又不还手,又不敢告状。
因为告状也没有用,当家主母也不待见她,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而宰相爹又是很难见到的,她有什么机会告状呢。
可是没想到自从上次被他推下湖爬上了生一场大病之后这丫头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好像不再害怕自己了,而且动不动就去告状,害自己挨骂,这丫头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开始是告状,现在竟然敢和他动手。
看来不教训教训她是不行了,反了天了。
该死的木潭秋!弄得他胳膊那么疼,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木霆看那些丫鬟,只觉得她们今天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看见他被木潭秋掐竟然都不上前帮忙。
不过看着木潭秋被他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心里还是特别舒服的,但是他可不满足,这小丫头弄得他的手疼死了,一定得找他娘告状去。
木霆一回到他母亲那儿,就扑进卫氏怀里,止不住的抽泣。
木霆已经十几岁了,好久没有这么对卫氏诉苦,卫氏心想,这回儿子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一定不会这个样子的。
卫氏看着他心里一阵揪心的疼,仿佛有无数根银针扎在她的心头。
从小到大,儿子都是她的心头肉,根本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这样也导致木霆在后院里整体胡作非为,也没人敢说不是。
不过,谁让卫氏受宠呢?母凭子贵,虽说是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可终究是宰相府的香火不是?宰相多少是疼爱的。
木霆抽噎的告诉她,刚才心里正生气,路过木潭秋的院子,看见她装乖读书,心里不爽,就忍不住将她的书扔掉,不就是丢本书吗,宰相府还买不起几本书吗?
可没想到木潭秋居然冲上来打他。
木霆说那丫头弄得他可疼了,现在手臂还隐隐作疼。
卫氏一听,也没顾得上看儿子的伤,也没发现其实他的手臂上面是没有什么被打伤的痕迹,她就忍不住跑过去找宰相了。
宰相正在和木梓菁的娘在那儿下棋,坐在湖边的亭子里,好不惬意。
但是,卫氏这么哭哭啼啼的冲过去,就将这惬意愉快的氛围给破坏了。
宰相正下的得意,看着卫氏这么不顾形象的跑过来,就算是再受宠,他也有点不高兴了。
宰相板着一张脸问:“什么事,竟然哭哭啼啼的过来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她故意擦了擦眼角边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抽泣着说:“老爷啊,你可要为霆儿做主,霆儿他被木潭秋打的……”
怎么又是木潭秋和木霆那两个不省心的孩子?这俩孩子得让他操多少心啊!
他根本懒得管这些屁事儿,每天上朝,帮着皇帝打理政事本来就已经很累了,家里小孩子打打架,反正又打不死,他犯不着次次都去管,没那个精神气。于是随便敷衍了两句,“小孩子打架就让他们打,他们两不是三天两头打着玩儿吗。是不是霆儿又去欺负秋儿了。”
“这次真的不是啊老爷,霆儿抽了下秋儿的书而已,不就是开个玩笑嘛,秋儿竟然就打了霆儿一顿,老爷这次你可得为霆儿做主啊!”卫氏颠倒是非黑白一向厉害,她说的跟真的似得。由不得宰相不信。
于是宰相对木梓菁的娘说:“你先回房歇着吧,我去看看。”
顺便对旁边的下人说:“你去将秋儿带到木霆哪儿去。”
等到宰相到了卫氏的房间,木霆就冲上来,对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爹,木潭秋欺负我……好疼……”
宰相看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也不知道是看见儿子不争气,哭哭啼啼的像个小女孩还是气木潭秋将他打成这样。
不过显然是前者,但是卫氏却是误会了,她以为是木潭秋把她儿子打成这样,宰相这时在生木潭球的气。
等到木潭秋来的时候,木霆忍不住冲上去将她打一顿。不过好在卫氏这个时候,还有一点理智,她还知道,不管私底下怎么打,只要不闹出太大的事,宰相是不会管的。
若是在宰相面前打起来可就不一样了,这回是木霆先动手,怎么也说不过去。
再看木潭秋,本来清秀的小脸,这时候看起来却是特别惨烈。
嘴角被打得紫了,眼角也是青肿,看着就觉得可怜。
再看看木霆,脸上都是完好的,却一直在那儿哭喊着疼。而木潭秋,抿着嘴唇,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像是等待着他的审判一样。
宰相一看觉得不对劲,别是卫氏这边做贼的喊抓贼,试探着问道,“霆儿,伤到了哪里?”
木霆将袖子勒开,指着疼痛的地方,却没看见一点儿痕迹。
他的那个角度看不到,他还以为那儿已经紫了,还哀嚎,好疼。那儿的确还在疼,一碰就疼的难受,可是没有痕迹。
宰相瞪了他一眼,这孩子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秋儿,你呢?怎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木潭秋捂着脸声音闷闷的回答,“回爹的话,秋儿没事,走夜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可这伤,再配上这幅场景,怎么也不像是自己摔了,更不像如木潭秋说的那样没什么大事。
不过看这孩子的死倔样子,估计是不会说的,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像她娘呢,轴成这个样子!
宰相干脆也不问了,直接走过去将木潭秋的袖子弄上去,可能是没掌握好力道,又或者是袖子紧了,只听见木潭秋“嘶”的一声叫出来了。
再看,木潭秋的手臂上,都是青紫的,看着就觉得心疼。不过这个女儿到底是不得宠的,就算被打成这样,宰相也没有过多的关心她,只是让她先回房歇着。
木潭秋还没走远,就听见宰相在训斥木霆,那语气,似乎是很生气。不过她到不指望这个父亲对自己有多疼惜,不过是看木霆不争气罢了。
木潭秋故意放慢速度,听着宰相训斥他:“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学会撒谎了。成天不学写好的没就知道欺负女孩子。”
说完这些宰相还不解气,似乎是更加生气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现在可是十几岁的男子汉了,本该是顶天立地,撒谎就算了,还告状污蔑你妹妹,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本来还想骂卫氏,可是看卫氏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就软了,到嘴边的狠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候卫氏和木霆都被吓到了,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不过突然想起来还约了尚书一起去商讨朝政,也没工夫和他们在这里闲聊。
走之前说了一句:“这几天你就乖乖待在房间里,抄三字经,直到背下来为止,别再做些丢人的事。”
似乎是知道卫氏只知道一味的惯着孩子,于是特意回头瞪着眼嘱咐卫氏,“这次你不许再帮他抄了!让他自己抄!十几岁的人了,三字经都被不全,讲出去是当年考取了状元的宰相家的公子。多么丢人现眼!”
宰相只说几天,可是这几天可长可短,一切还得看宰相心情,还说抄三字经,这可就难倒他了,估计这回真的得抄到手软。
第八章 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