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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王府风云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凌叶与六王爷周云成婚的前一日。这天早上凌府与六王府上下就开始为成亲做最后的布置。管家在院子里吩咐众人所要做的事情,大家伙儿都脸上带着笑容去干活。只见,凌府从前厅到凌叶的房间这条路上的柱子,每两个柱子只见都用红绸缎拉成半圆的样子,紧紧相连着。两侧的柱子,都用红绸缎这样装饰着。凌叶房间的门上和窗子上都贴着精美的喜字。再说六王府,门前的两头石狮子的身上分别系着,用红绸缎系成的大红花,让原本严肃的狮子看起来多了些可爱的感觉。门口的牌匾上也用红绸缎系成了一朵大红花,余下的两边挂在牌匾的两侧,留出相同的弧度。进入到王府里面,所有的柱子都重新刷了一遍红漆,一条长廊看过去,上边都挂满了红灯笼,新房门口早已贴好了大红的喜字,房间内的横梁处用红绸缎从四周的边角处,一直拉到中间做成一个花形。新房在王府的位置里位于正中,而其他几位侧室的房间则都在偏院,雪儿的房间也不例外,只是她住的是光线最好的一个房间,一打开窗就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整体看上去,充满了喜气。
  凌叶一如既往的早起梳妆,在她的心里并没有因为第二日的成婚而感到有什么不同。她依旧像平常日子般度过。只是家里忙碌的氛围,让她不得不承认这是与往日不同的。凌叶吃完早饭后,就去院子里散步。此时的侍女春夏却显得异常忙碌,由于第二天是凌叶大喜的日子,所以今天侍女春夏和另外几个侍女一起打扫凌叶的房间,因为平时凌叶的房间就很整洁,所以打扫起来并不费力。几个侍女分工之后,就各自去打扫了。侍女春夏将平日里自家小姐用的床单换掉,换上了新的床单。又将凌叶明日用的喜服挂好,春夏看着大红色的喜服,不禁眼泪流了出来。旁边的侍女看到春夏这个样子,忙说道,“春夏,你怎么了,哭什么啊,这小姐大喜的日子。”春夏赶忙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说道,“没,没什么,我就是突然好心疼咱家小姐。”侍女拍着春夏的肩说道,“别这样,小姐人这么好一定会幸福的!到时你和小姐一起过去六王府,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别让别人欺负了小姐。”“嗯嗯,一定,我一定会保护好小姐的。”春夏用力的点着头语气坚定的说道。侍女看到春夏从刚才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便放心的说道,“那我们快干活吧!”“嗯,好。”于是春夏又去忙了。
  凌叶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看书,时而思绪完全沉浸在其中,时而又跳转到自己第一次成亲时的经历,恍恍惚惚中,凌叶自己都看不进去书的内容了。于是,合上书,又起身在院子里散步。此时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凌叶慢慢的在院子里打转,思绪却在脑海里不停的翻滚,一方面有对这一次成亲的冷静,一方面又是对成亲的不确定,她不知道这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虽然说两人是合作关系,但是未来又有谁能够说的准呢。就这样,凌叶在院子里转啊转。直到侍女春夏端着水果盘过来,打断了凌叶纠结的步伐。
  “小姐,过来吃点水果吧。”侍女春夏边向桌子旁走,边对凌叶说。听到侍女春夏的声音,凌叶停下脚步,转过身。
  “这可是小姐最爱吃的葡萄哦!”侍女春夏手里拿着一串洗干净的葡萄,希望能把自家小姐吸引过来。她当然知道,此时小姐的心情并不好,所以她才想着法子逗凌叶开心。凌叶向桌子走去,春夏将葡萄递给凌叶,凌叶尝了一个,“嗯,这葡萄好甜!”说完后,又吃了几个。“小姐,明日就要成亲了,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奴婢去准备的?”侍女春夏贴心的问道。
  凌叶停下吃葡萄的动作,想了想说,“把我平时常看的书带着,还有我的琴,就这些吧。”“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整理。”侍女春夏恭敬的说道。“嗯,去吧。”说完,凌叶又拿起桌子上的葡萄吃了起来。侍女春夏看自家小姐的样子,好像和平常并没有多大区别,本来她还想安慰小姐几句,现在看来应该是不需要,于是她转身朝房间走去,去整理凌叶要带的书和琴。侍女春夏走后,凌叶又吃了几颗葡萄后,就放下了。她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远方,和煦的微风,吹不散天空中的云朵,碧蓝的天空下,一个清秀的女子,走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就这样望着天空,让思绪尽情的跳跃。因为,她知道,无论想的多少,都没有用,还不如平常心,顺其自然。
  原本文殊阁大学士每日都很忙,但是今日是凌叶成亲的前一日,所以文殊阁大学士特意将事情往前安排,这样自己就可以早些回来陪陪女儿。这日早上文殊阁大学士去上早朝走之前就交代凌叶的娘亲,准备凌叶平日里爱吃的饭菜,晚上要一家人一起吃个饭。所以文殊阁大学士走以后,凌夫人就开始准备起来。
  文殊阁大学士回来后,按照习惯,他换下官服,又去书房处理些事情后,便去找凌叶的娘亲,可凌夫人并不在房间。文殊阁大学士想了想,突然想起早上交代凌夫人的事,也许这会儿她正在厨房忙碌。于是,文殊阁大学士朝厨房走去。原本应该很多人的厨房,这时却很安静,里面只有凌夫人和她的贴身侍女,待文殊阁大学士走到厨房门口时看到的正是凌夫人忙碌的身影。此时,凌夫人正在做最后一道菜,也是平日里凌叶最爱吃的,糖醋鱼。酸酸甜甜,总是容易得到女孩子的喜爱。看到这样的一幕,文殊阁大学士不禁想起多年以前,自己刚与凌叶娘亲成亲的时候,有时候凌叶的娘亲就会亲自下厨给自己做几道菜,而自己忙完公事回来看到已经做好的饭菜,每每都觉得很幸福很满足。后来自己越来越忙,又娶了个夫人后,这样的时候似乎就少之又少了。想到这里,文殊阁大学士不免有些觉得伤感,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忽略了凌叶的娘亲。凌叶的娘亲向来知书达理,从不埋怨过自己,想来是自己对不住她啊。于是,文殊阁大学士走进厨房,去到凌叶娘亲的身后,开口说道,“夫人,辛苦了。”正在做菜的凌夫人和侍女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于是凌夫人吓了一跳,赶忙拍着自己的心口,转身看向身后的文殊阁大学士,“哎呦,老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在填火的侍女,也赶忙停下手里的动作向文殊阁大学士行礼,“老爷。”
  “对不起,夫人吓到你了!我才回来不久,去房间找夫人,看夫人不在,我就想夫人是不是来厨房给叶儿做吃的了,于是就找过来了。本想和夫人打个招呼,没有想到竟然把夫人吓到了。”文殊阁大学士赶忙解释着。
  凌夫人放下拍着胸口的手说道,“原来如此,菜马上就做好了,老爷去房间里等着吧,厨房这种地方不适合老爷您停留。”
  “不碍事,这会儿又没有旁人,我也好多年没有看到夫人你亲自下厨了,就让我在这看看吧。”文殊阁大学士一副不想走的样子说道。
  “可是,老爷这厨房,哪适合您呆啊?”凌夫人仍然想让文殊阁大学士出去,凌夫人依旧觉得这不是适合男人呆的地方。
  “夫人,无妨的,快看看鱼是不是好了?”文殊阁大学士借口转移凌夫人的注意力,听到鱼,凌夫人赶忙转身看向锅里的鱼,还好,水没有干。凌夫人松了一口气。凌夫人嘱咐侍女看着火候,自己则和文殊阁大学士去外面。凌夫人不由得感叹道,“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一转眼我们的女儿都已经要嫁人了。”
  “是啊,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伴了。夫人,你可愿意陪着我这糟老头子啊?”文殊阁大学士用手握住凌夫人的手,转头看着凌夫人深情的说道。凌夫人总隐隐觉得今日的老爷和往常有些不同,但具体的似乎又说不出来,就好像多了些年轻时的柔情。
  凌夫人看着眼前的文殊阁大学士,两人已经朝夕相伴了二十载,而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已经变成了眼前的老头,真的是时光不可小看。凌夫人将手握在文殊阁大学士的手心里说道,“老爷,您就是我的天,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文殊阁大学士听到这话,不禁感动的一把将凌夫人搂在怀里,拍着凌夫人的手臂说道,“好,好,真不愧是为夫的好夫人,过去是为夫忽略了夫人,日后为夫定多抽出时间来陪伴夫人。”文殊阁大学士看着凌夫人,语气诚恳的说道。
  凌夫人抬眼望着文殊阁大学士,眼睛里渐渐蓄满了泪花,“好,有老爷这句话就够了。”两个人深深的望着彼此,仿佛这世界只剩下这两人。
  侍女已经将鱼乘出放在盘子里,又将其余的菜也都放在托盘里,侍女将文殊阁大学士与凌夫人的一幕看在眼里,却不忍心去打扰,于是就把菜准备好。侍女是凌夫人的陪嫁丫头,所以对凌夫人是绝对的衷心。她深深知道当初文殊阁大学士娶另凌慧的娘亲时,自家小姐有多伤心,所以如今能看到文殊阁大学士这样对自家小姐,她也觉得自家小姐这些年的感情没有白费,所以她也很感动。
  突然的凌夫人从文殊阁大学士的怀里起身,说道,“鱼,忘了我的鱼了。”说着赶紧站起身,朝厨房里走去。文殊阁大学士也跟着站起来,“夫人,你慢点,别着急。”说罢也跟着朝厨房里走去。“夫人,鱼我都承出来装盘了,其余菜也都摆放好了。”侍女向着急的凌夫人说着。“好,有你在真好。和姥爷说话间就把鱼给忘记了。”凌夫人不好意思的说道。“没关系的,夫人。奴婢在这看着呢。”侍女微笑的安慰道。“既然都准备好了,就拿去前厅吧,我回房间去换身衣服就过去。”凌夫人吩咐道。“是,夫人。”侍女恭敬的答应道。凌夫人与文殊阁大学士走后,几个侍女一起端着托盘将菜摆好在桌子上。凌夫人一共做了十道菜,多数都是凌叶平日里爱吃的,还有几道是文殊阁大学士平日里喜欢吃的。摆菜的侍女看着桌子上的菜说道,“没想到夫人的手艺这么好,光看着都这么有食欲。”另一个侍女附和道,“是啊,看着都很想吃呢。”“我们哪有这个口福,快把菜摆整齐,待会夫人,老爷和小姐就要来了。”另一个侍女提醒道。
  凌夫人换了身文殊阁大学士亲自为她挑选的喜服,简单的图案,彰显得凌夫人既沉静而大气,而且衬托得凌夫人的脸色也很好看。换好衣服的二人,朝前厅走去。而此时的凌叶也已朝前厅走去。凌叶先到的前厅,见爹娘还没有过来,于是凌叶在门口等候。远远的看见自己的爹娘并肩而来,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温馨极了,凌叶此时觉得自己特别幸福,有疼爱自己的爹娘在身边。于是,凌叶开心的朝自己的爹娘走去,“爹,娘,女儿见过爹爹,娘亲。”
  看到凌叶,文殊阁大学士与凌夫人忙开心的答应道,“哎,叶儿都到了啊。爹娘还是老了,没有叶儿的速度快啊。”文殊阁大学士半开玩笑的说道。凌叶挽住凌夫人的手臂,俏皮的说道,“才没有,爹娘都正直壮年呢,一点儿也不老。”说着转头看向自己的爹娘。凌夫人拍着女儿的手背说道,“还是我们的叶儿会说话!”“娘亲,女儿说的可都是实话呢!”凌叶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好好,好,娘相信你就是了,娘和爹都不老!走,快去看看娘亲都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凌夫人爱意满满的看着自家女儿说道。“嗯,好。”凌叶一家三口,朝前厅走去。
  “老爷,夫人,小姐好。”守在门口的侍女行礼说道。凌叶最先走在前面,“哇,娘亲居然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娘亲一定累坏了。”凌叶回过头,拉着凌夫人的手臂说着。凌夫人拍拍女儿的手说,“不辛苦,只要你喜欢吃就好!来,快坐下尝尝娘的手艺。”而此时文殊阁大学士已经坐在了正中的位置,侍女为文殊阁大学士倒好了酒。文殊阁大学士招呼凌夫人母女坐下,“夫人,叶儿,快坐下,别站着说。来,叶儿尝尝你娘亲手做的鱼。要知道,想当年想要吃上你娘亲做的鱼可是不容易呢!”文殊阁大学士给凌叶夹了一块鱼,又给凌夫人也夹了一块,“来,夫人你也尝尝,辛苦了夫人!”凌夫人没有直接尝尝鱼,而是又给文殊阁大学士夹了一块,“老爷,您也尝尝。”“好,我们都吃!”文殊阁大学士开心的说着。凌叶看到自己的爹娘这样和睦,真是从心眼里感到开心。这样即便自己嫁出去,也可以放心了。凌叶尝了一块鱼,“嗯,好吃,味道好极了,鱼肉嫩而香甜,娘亲的厨艺就是好!”凌叶开心的说着。凌夫人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家女儿,“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在想要吃到娘亲做的菜就不容易了。”说到这,凌夫人不免伤感起来。
  “娘亲,女儿还是可以回来的呀。”凌叶努力的开导凌夫人,虽然她自己也知道嫁了人再想回自己家有多难得。
  “哎呀,夫人,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你也希望多个人疼爱我们的叶儿吧,等日后我们不在了,也好有个人照顾叶儿是不是。”文殊阁大学士安慰着凌夫人说道。
  “是,是,还是老爷说的对。叶儿要嫁人了,是喜事,我不哭。”凌夫人努力的忍住泪水,拿起筷子给凌叶夹她爱吃的菜。
  “这就对了,开开心心的,我们一家人吃个饭多好。”文殊阁大学士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其实也是为了掩藏自己的情绪。虽然父亲不如母亲那般细腻,但是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凌叶为了不让爹娘难过,吃了好多菜,没吃一道都夸赞娘亲的手艺好。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吃过饭,侍女将准备好的水果端了上来,由于凌叶吃的很饱就什么也没吃。凌夫人嘱咐道,“叶儿,出嫁从夫,到了六王府要好好照顾六王爷的起居,和六王爷相敬如宾,做好六王爷的贤内助知道吗?”
  “嗯,女儿知道了。”凌叶把玩着手里的手帕答应道。
  “六王府不只你一个女人,你虽然是王妃,但是也要和其他几位夫人好好相处,你们相处的好,六王爷才不会分心,才可以好好的为朝廷效力,知道吗?”凌夫人依旧嘱咐着。
  “嗯,女儿记得了。”凌叶低着头说道。
  “还有,到了六王府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给府里写信啊!”凌夫人说着还是没能忍住泪水,终究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看到娘亲落泪,凌叶忙走到凌夫人跟前,跪在凌夫人身边说道,“娘,您不要担心,女儿能做好的,要相信女儿啊!”凌叶说着忙给文殊阁大学士使眼色,文殊阁大学士忙接话道,“是啊,夫人,不是说了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再舍不得也终究是要嫁人的。”
  “是,你们说的都对,就是当娘的,我舍不得……”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凌叶站起身来将凌夫人搂在怀里说道,“女儿知道娘亲舍不得女儿,可是若是等到女儿年龄大了,没人要女儿了可怎么办?”凌夫人听到凌叶如此说,竟然破涕为笑道说,“净胡说,我女儿这么乖巧怎么会等到没人要。”凌夫人满是自信的说道。凌叶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转移凌夫人的注意力,果然成功了!于是凌叶接着说道,“娘亲,女儿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娘亲就放心吧,娘亲要给女儿独自面对的机会啊!”说着蹲下来,乖巧的依偎在娘亲的身边。凌夫人摸着凌叶的头发说道,“好,好,娘亲给你机会。”说完又爱怜的将女儿搂在怀里。文殊阁大学士看到这一幕,不免说道,“看看你们,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明明是喜事,瞧瞧让你们俩给说成什么样子了,真是妇道人家,哎……”凌夫人放开凌叶说道,“老爷,您的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然您笑一下给我们看看。”“这……”文殊阁大学士不禁为难了起来,此时让他笑却也是笑不出来的。
  “哎呀,爹娘,你们不要这样了,开心一点,女儿可是要成亲了呢!而且嫁的还是王爷,女儿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很好的,爹娘就放心吧!”凌叶一副开心的样子,说着让爹娘宽心的话。
  “好,好,我们的叶儿最懂事了,叶儿一定会幸福的。”“对,对,一定会幸福的!”文殊阁大学士和凌夫人接着凌叶的话说道。
  “好了,时辰不早了,叶儿你回房去休息吧!”文殊阁大学士嘱咐道。
  “是啊,早些休息,明日好做个漂亮的新娘子。”凌夫人也附和道。
  “是,那女儿回房了,爹娘也早些休息!”凌叶乖巧的说道。
  “去吧,叶儿。春夏好生照顾小姐。”凌夫人嘱咐道。“是,夫人。”春夏恭敬的答应道。
  于是,凌叶带着侍女春夏朝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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