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轩辕夜凌在此谢过娘娘。”轩辕夜凌行了礼,很是正经,与刚才调戏离羽夕的轩辕夜凌判若两人。
看她如此,离羽夕也没有放在心上,径直走去屋内,探望轩辕月灵。
轩辕月灵躺在榻上。盖着被子,只有脸露在外面。唇上的那抹红润在微微有点苍白的脸上显得醒目而突出。她的两颊深深地陷进去,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眸子在此时仿佛成了两个黑洞,嘴角微微蠕动,急促地呼吸着。
看见离羽夕,她的眼睛略略动了一下,费力牵动嘴角,从喉咙发出一个咳嗽似的声音。
她似乎想说话,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
离羽夕皱眉,快步走到她跟前,坐在她床头,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肩膀上。
“拿水来。”
饮水过后,轩辕月灵好了些,嗓子尽管沙哑,也不至于不出声,她低声唤着姐姐,让离羽夕听的心疼。
忍不住责问照顾轩辕月灵的丫鬟:“让你们照看公主,你们可有尽心尽力,怎么小小的风寒还不见好?本宫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丫鬟立马跪了下来:“都是奴婢的错,娘娘不要动气,太医今日已来诊治过了并无大碍,公主是由于水土不适,这病才不得以快速见好。有娘娘的悉心照料,奴婢相信公主很快就能好起来。”
“是啊……姐姐你不要担心了,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有数。”
“你咋,一定要快点好起来,过两日就是国庆,到时候离羽宸会来,你可不能让他看见你这副样子。”
果真如离羽夕所想,提到“离羽宸”三个字轩辕月灵瞬间精神了不少,眼睛比刚才看她时都要亮。
她笑着摇摇头,嘱咐了几句就打算离开。刚走至门前,又退了回来,本不打扰轩辕月灵的。但这事关她的名誉与两国之间的关系。
而且问问轩辕月灵,应该没什么不妥吧,离羽夕转了转眼珠:“不知你哥哥可否婚配,或者王子喜欢哪种姑娘?”
“什么啊。”轩辕月灵嘟囔着:“这件事就不劳姐姐费心了,我哥哥他生性玩掠,多调戏美女为由,他的感情不可作数,若是宫里有哪位姐姐看上了他,一定要三思啊。”
面对轩辕月灵的诚恳,离羽夕是没想到的。不过也是,轩辕夜凌那放浪的样子,不是女子所喜爱的,想到这里,刚才他对她做的事便有了解释。
“姐姐知道了,你好生修养。”
午时一到,温度升高。镜子般的水面反射着强烈的阳光,岸边的绿柳和白杨,给河面投出凉凉的阴影。
离羽夕看见水不免颤了颤身子,加快脚步回到寝宫。小厨房已经将食物置好。可过了一会,离羽夕得到的通传却是皇上请他去雅阁一聚。
离羽夕称身体不适回绝了,一想到轩辕夜凌那张脸,她就心有厌恶。
“身体不适?可有叫御医去瞧?”
“回皇上的话,微臣已安排了御医。”
夜沉远皱眉思索,近来轩辕月灵生病,离羽夕常去探望,千万不要是被传染了才好。他的短暂失神,让南悦瑾轩辕夜凌体会到他的用情至深。
夜沉远,你身为皇帝,不该有太多感情的。轩辕夜凌拿起酒敬他,来这里数日,夜沉远的后宫果真如传言那样,只有一个皇后。如若是他的话,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单就这一点,轩辕夜凌自知不如夜沉远:“皇上是情深义重之人,微臣佩服。”
“王子严重了,不知王子可否婚配?”
“并未,现在正是为国效力的时候,我岂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正事。”
他这意思,是说夜沉远耽误正事了?
南悦锦也端起酒杯起身道:“轩辕王子器宇轩昂,眉间皆是正气,想必行军打仗数年,自由惯了,不喜那种生活。”
“南画师这话有道理,是本王欠考虑了。”说着,便饮下杯中的酒。夜沉远与南悦瑾这一唱一和,让轩辕夜凌空捧酒杯尴尬,只好一人独饮。恨只恨此刻寄人篱下,不好发作。
他压住心里的怒气,想到女子曼妙的身姿:“如果有像皇后那样的美人做伴,沙场又与我何干?”
“哈哈,轩辕王子真会开玩笑。”南悦瑾打趣着,轩辕夜凌含笑不语。
酒过三巡,夜沉远召开歌舞助兴,南悦瑾在一旁做画,两耳不闻窗外事。末了,轩辕夜凌提起兴趣探头一看,发现南悦瑾所画之人是一个男子,他的话十分传神,有九分想象,只一眼,轩辕夜凌就认出来,是那日站在离羽夕身侧之人。
他这画……
轩辕夜凌颇具深意的看了一眼南悦瑾。难不成这厮有断袖之癖?那可着实精彩。可轩辕夜凌没料到,竟然在妹妹的屋内见了这张画。
仔细打听才知道,南悦瑾收离羽夕所托画出这画,再转赠给轩辕月灵。当时轩辕时分感谢自己那天的睿智,没有揭穿南悦瑾的心意。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夕阳落下。天色渐渐沉下来。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烛光照亮整个屋内。离羽夕靠在夜沉远的怀中,有些心不在焉。
“这两日就不要去探望轩辕月灵了。”
离羽夕大惊,但不敢有所表现,难道今天轩辕夜凌对她所做之事,他知道了?
还不等她问出口,夜沉远又道:“她的风寒迟迟未好,你身子也未好透彻,今日御医可来诊治,怎么说?”
“好,臣妾并无大碍,皇上不要担心。”离羽夕松了一口气,还好夜沉远关注的是她的身体。
夜沉远抚着她的秀发,将他的发钗去下,今日他的爱妻这般听话,夜沉远不免欣慰。
“过几日就是国庆了,又是一番操劳,这几日、你就养精蓄锐。”离羽夕低声应答,把头埋在他怀里。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皇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就是这样静谧的夜,有欢喜的人,有忧愁的人。
轩辕月灵拿着离羽夕的画像露出娇羞之意,她已见好,脸上露着红光,闲着看那丫鬟:“回去告诉你家娘娘,轩辕月灵对她的心意十分满意你把这紫晶核桃交给她,就说是本公主的谢礼。”
“什么谢礼啊?”
“哥……”轩辕月灵看见轩辕夜凌,将手中的画藏在身后,迎了上去。
轩辕夜凌眯着眸子,这是皇后身边的丫头,他知道,怎么离羽夕没有来吗?
“哥,这一大早,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气色不错,哥就来看看,怎么,脸这么红?”说着,轩辕夜凌伸手向她额头探去,轩辕月灵当然不敢说是因为离羽夕而红了脸,撤了下步子躲开了。
身后的纸一摆,引起了轩辕夜凌的注意。
“藏的什么?拿出来给哥看看。”
“没什么,姐姐送我的画。”本就是一幅画,可轩辕夜凌看着她眼里划过的柔情,联想到昨天,南悦瑾宴席上所做之画,心里了然。
他但笑不语,走至丫鬟前将她手里的紫晶核桃拿下,风吩咐身旁的人:“去把我屋里的玉阳扳指拿来,这核桃不比扳指真贵,皇后娘娘是不会喜欢的。”
可是,可是……只是一份简单的回礼,离羽夕喜爱与否,何必这么在意?轩辕月灵此刻狐疑的看着轩辕夜凌,莫不是,动了心?
又看了两眼,轩辕月灵算是确定了。
这世间之事真是可笑,她是受万人追捧的轩辕公主,一整个国家的人都为她颠倒,而轩辕夜凌虽然放浪,但他也同样招惹女子的注意。怎么到了这里,一切都反过来?她追一个将军之子,而不是位份最高的人,而哥哥,钟情于不可能属于他的人。
忘了父王的嘱托了吗?观察夜沉远,找到突破口。
轩辕月灵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口,“哥,如果两国交战,姐姐她……”
“离羽夕必须活着。”轩辕夜凌用充满占有欲的语气说着。轩辕月灵心里大惊,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告诫轩辕夜凌不可胡来,轩辕夜凌轻蔑一笑,示意她先管好自己的事。
“离羽夕确实让我心动,但是为她与夜沉远为敌,不划算,哥是不会做这等事情的。”
待到痊愈后,她第一件事便是来看望离羽夕,对她说明情况。她的哥哥她自己清楚,如果真的想要离羽夕,就会不惜一切代价。
离羽夕倚在长椅之上,把玩着玉阳扳指火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第一百五十四章:夜沉远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