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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浮出水面
  实际的情况是,这个人在渐渐的淡化,就好比是晴空万里的天空中一片云朵,摇曳多姿变换着身形,最终在一片风的作用下,云朵渐渐不见了,淹没在浩瀚的天空中,此人就是如此,见见在这个房间中消失,不见了。
  见鬼了,真的见鬼了,韩卫衣已经脱离了恐惧和不安,这辈子能见到这种场面,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了。
  韩卫衣想叫喊一声: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是谁,是什么身份?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嘴和嗓子完全被一种类似于粘稠的东西给束缚了,根本动不了,越是动不了,他的心情就于是着急,越是暴躁,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谁知道这一站起来不要紧,整个人就一下子瘫软了,人一侧歪,摔了。
  这一摔,他的嘴唇和嗓子也都能动弹了,他打个激灵,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和整个房间。
  不对啊,为什么屋子里的灯是关着的,还有,现在是几点了,他急忙打开灯,看了眼时间,天啊,已经是四点半了,早晨的四点半,这时间也过的太快了吧?
  韩卫衣尽量让自己的脑袋清醒清醒,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这不会是一个梦境吧?
  梦境,是一个梦境,不会错了,这的确是个梦境,如果不是梦境,这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呢?如果记得不错,昨天晚上矢崎是十点半左右离开的,然后他喝了一瓶百威啤酒,就到书架上取下了那副画卷,正当他看着画卷的时候,有人敲门,那个披头散发,满脸血淋淋的人就来了,当时充其量是夜间十一点左右,从血淋淋的人进屋,到他走开,这段时间充其量也就是半个小时,那现在应该是十一点半左右,这怎么突然变成了早晨四点半。或许是闹钟坏了,他急忙拿出手机看看,不会错了,的确是早晨四点半,就算你不信钟表和手机,你推开窗户,这天对微微泛亮了,这个大自然的节奏是最准确的,容不得半点虚假,看样子的确是个梦境。
  如果说是梦境,这也不太对了啊,那自己怎么睡在了沙发上,还有,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洗漱,至少要给自己冲凉凉吧?
  为什么这些平时司空见惯的睡前行为突然全部消失了,还有,自己昨天晚上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睡的,从矢崎走了之后,也就是十点半开始睡的,还是从十一点开始睡的?
  这些事情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好像自己昨天晚上根本没有睡过觉,并且感觉,现在还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才对,事实上现在已经是早晨四点半了。这脑袋怎么了,就连时间和空间上也出现了认知上的迷失?
  他愤怒,一愤怒就想握拳,这一握拳右手就感觉到一阵酸胀,他急忙把右手抽回来,搁置视力所及范围内,手腕上有一道红红的红肿,不会错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境,他急忙走到镜子前,仔细看看自己的左右脸,果然,脸上还有两道深深的红色手印,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王八羔子给扇的,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是人还是鬼,尤其是他最后说的那些话,简直让我无法理解。
  他一头的雾水和满腔的愤怒,却不知道这愤怒从什么地方发泄,甚至连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如果说昨天晚上的事不是梦境,是真实,那有许多东西都解释不清楚啊,这不就成了封禁迷信的鬼故事,成了怪力乱神的无稽之谈。
  他急忙伸手碰了一下自己后裤兜,哦,不错,不错,配枪还在自己的身上,没有被那个人给抢走。
  这么说,昨天晚上的遭遇真的是梦境,同现实没有一点的关系,因为昨天晚上的遭遇是,自己的配枪真的让对方给抢走了,事实上自己的配枪还在,纹丝未动啊。
  也不对,也不对啊,如果真的是梦境,那自己手腕和脸上的伤痕又怎么解释?
  韩卫衣彻底迷糊了,他望着天花板大叫一声,一歪身躺在了沙发上,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就不要想了,会把一个人的脑袋给累坏,这样来回的折腾迟早会把一个人变成精神病。
  但是他心里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
  韩卫衣用力叹口气,他这一生从来就没有惧怕过什么,无论对方是权势通天的人,还是富可敌国的人,还是蛮不讲理的小霸王,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会担心,但是今天不太一样,他有些犹豫了,忐忑不安了,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了,他知道,他这次面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韩怸。
  该面对的绝对不会逃避,这是他韩卫衣的一贯作风,也是他发自骨子的原则,这种作风既来自于潇兆一的遗传,也来自于韩怸的教导。
  他把一些事情交给了金惇,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到了家,是他父亲韩怸的家。
  这里是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家,也是他赋予了太多太多感情的地方,此刻走近,真有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许多东西,许多摆设都是原样的,其实人也是原来的人,用这个“物是人非”也许不太合适,不过呢,人虽然是原来的人,但是人和人的内在和外表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今天的韩怸,或许真的不再是从前那个韩怸,今天的韩卫衣也不再是从前的韩卫衣了。
  此刻,父亲韩怸和母亲杜菊艳都不在家,他用钥匙,于是就用钥匙打开了门,里边是他熟悉并且已经深深印刻在他血脉里的环境。
  他一屁股做到沙发上,身上是无比的疲倦和软弱。
  虽然是一身的疲倦,不知道为什么,他去坐不住了,他想把这个地方的每一个角落,都触碰到自己的痕迹,他反复游走在不同的房间里,希望把这里再好好看看,好好体会体会,好好回忆回忆,说不定什么时候,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他就再无机会来这里了,要同这里告别,永久的告别了。
  他来到自己曾经的卧室,这里还是从前摆设的模样,基本上没有动过,在他搬出去住之后,杜菊艳曾经对他说过:“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这里的摆设也永远不会变,你什么时候回来,都会见到你从前,你小时候的回忆。”
  其实,这些都是他永远也抛去不了的温暖。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给自己弄了一些平时最喜欢弄的冰茶,吃在嘴里,怎么都不是滋味。这个卧室里非常的干净,一点灰尘也不见,应该是,这天天天都会打扫,就像他就住在这里似的。
  大概是晚上七点半左右,门锁动了动,韩怸和杜菊艳回来了。
  他们推门进来,见到韩卫衣正在认认真真地打扫着,有几分吃惊,杜菊艳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冲韩卫衣说:“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你怎么还干上活了,你一天够忙碌的,快,放下吧。”
  说真的,当韩卫衣见到父母回来之际,那一小瞬间,他真的有种当年还萎缩在父母羽翼之下的感觉,也许,他真的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
  但是,时间永远都是往前走,回到从前是一厢情愿的梦境而已。
  韩怸的脸很冷,他不是杜菊艳,他是神探,并且有着丰富经验的神探,他能从一人的内心活动中知道此人的心中在想着什么,决定着什么,他已经知道了,韩卫衣今天是干什么来了。
  许多事情,真的回避不了,其实,他也没想回避。
  他对韩卫衣说:“卫衣,到我书房一趟。”
  杜菊艳有些异样,她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他目光呆滞中,韩怸和韩卫衣走进了书房。
  书房的门关上,韩怸掷地有声说:“你一定是想知道些什么吧?”
  韩卫衣知道,面前父亲韩怸,他自己完全是透明的,他深深叹口气,然后拿出了那本复印件案卷,放在了书台上。
  “二十年前丹云大学坠楼案,当时你是主要的侦破负责人?”
  “不错,我是当时的负责人,并且亲自负责抓捕丁羽和丁奉。还有那个段誉。”
  “既然如此,当时你为什么不说,当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隐瞒?”
  “我有我的苦衷,之所以不对你说——”韩怸坐到椅子上,似乎有些惆怅,也有几分无奈,“卫衣,其实这件事,我迟早会告诉你,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早既知道了。”
  “迟早会告诉我,我想知道,这个迟早是什么时间?是什么时候?”
  “在我办完一件重要的事,我就会告诉你。不过呢,既然你知道了,也不妨提前告诉你。这样吧,给我几天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万全的答案!”韩怸又补充了几句,“也包括潇兆一的真正死因,包括潇史的死因,这些,相信是你最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过,今天不行。”
  这最后几句,似乎才是最致命的东西,其实,韩卫衣多么希望韩怸矢口否认,说什么也不知道,说那些都是秦斌和秦吴凯栽赃陷害的东西,可是,韩怸的这个口吻和态度,似乎已经承认了全部。
  韩卫衣一个人游走在外边,就像是一个无魂的僵尸,不知道了自己的选择,更不知道了自己的内心悸动。他越走越远,希望远离这个喧嚣的城市,也希望离开困扰着自己的种种。
  忽然间,他见到前边停了两辆轿车,其中一辆他认识,那是邵云的车子,邵云怎么跑来了这里?
  另外一辆是谁的?那是一辆十分豪华的车,是保时捷,哦,他想起来了,这个车子,好像秦斌开过。
  秦斌——!!!
  韩卫衣的警惕性当时就来了,他急忙俯身,往前瞭望,目前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快十二点了,这个夜深人静的时间里,这个地方已经远离了城市,是一片荒郊的野外。
  为什么没有人,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韩卫衣不敢怠慢,他蹑足潜踪,小心地往里走。
  在几个小时之前,邵云在一个警员的领着之下,见到了丁奉的尸体,总体来说,丁奉死的比较安详,没有多少的痛苦和悲伤。
  邵云请求自己独自一个人陪丁奉一会,警员也善解人意,索性答应了,这样,停尸房里只有邵云和死去的丁奉。
  不由自主地,邵云的泪水流了出来,他觉得,如果不是他邵云,丁奉也不会死,丁奉一定是为了维护他,才遭致秦吴凯的憎恶,才遭致杀害。
  兔死狐悲,怎么说韩卫衣和丁奉都是有着共同的祖先和血脉的人,失散了三十多年,想不到是以这种痛苦的方式重逢见面,又是以这么仓促的方式告别,最后又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诀别。
  如果早些知道会这个样子,他情愿当时同丁奉多待些时日,哪怕是有充分的时间听听他叙说着自己经历的困难和悲伤也好,也不至于如今这样,空对着丁奉冰冷的身体,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停尸房里,邵云足足待了有两个小时。
  离开之后,他不知道要干什么,心中只有一个恨字,同韩卫衣有些类似,他不知道要恨谁,很养育了自己的父亲韩怸,他恨不起来,恨秦斌和秦吴凯,他又无法去找他们复仇。
  借酒消愁,这成了他不二的选择,可是他没有喝酒,这大概是邵云同其他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吧。他选择了哭泣,找个无人的地方,把手机也给关了,然后大哭起来,当快到晚上的时候,他吃了点东西,然后开着自己的车到帝王阙集团转悠,他希望能见到木头,或者是那个秦斌也好,如果见到他,他会一下子撞过去,把他们够给撞死,这样既给丁奉报了仇,也替韩铎报了仇。
  十分可惜的是,他既没有见到秦吴凯,也没有看见秦斌和木头,足足开车闲逛了三个多小时,快到晚上九点,他才开车离开,他无处可去,于是就开车在丹云市绕着走,大概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他正好开车走到一片荒郊,突然,一辆保时捷冲了上来,停在邵云车的前边,挡住了去路,起初,邵云还以为是问路的,当他见到从保时捷走下的两个人,他的眼睛当即就红了。
  他认识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秦斌,另外一个就是在迷魂山的时候戏弄他的木头。
  秦斌大踏步走了上来,邵云踹开车门,也跳下了车。
  “邵云,还认得我吧?”
  “秦斌,我正在找你,你自己找上门来了。”
  “找我,找我干嘛?”
  “我问你,丁奉是谁杀死的?”
  “是我,我让木头弄死的,你能怎么样?”
  后边的那个叫木头的小个子嘿嘿地龇牙咧嘴,还在原地用力蹦蹦,双脚落地的时候十分有力。
  “那韩铎呢,他怎么死的?”
  “也是我让木头干掉的,你能怎么样?”
  木头蹦蹦跳跳,落地后用双臂摆出一个弯折铁棍子的模样。并且说:“就这样,掰碎了。”
  邵云胸口的怒气当即燃烧,韩铎是他最好的朋友,一想到韩铎死亡之前遭受的巨大痛苦,他的胸口就剧痛,他没有见过韩铎的尸体,听别人说,韩铎的全身骨头都碎了,并且是在死亡之前被捏碎,惨不忍睹,简直等同于千刀万剐了。
  丁奉是他的亲人,这两个人都死在了木头手下,邵云也完全丧失了理性,他冲着秦斌说:“你们杀了韩铎和丁奉,我不会放过你。”
  “么事,么事,我知道,他们死了,你很痛苦,不过呢,你很快就不会痛苦了!”秦斌说,“我秦斌行行好,今天晚上就送你去见他们,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有说有笑地见阎王爷了。多好啊!”
  “放你妈个屁——”邵云怒不可遏,他一个冲拳,秦斌早有准备,娴熟地躲开了,秦斌知道自己不是邵云的对手,他才不会同邵云动手,他不想吃这个亏,因为他身边有个怪物木头。
  木头不但身体如铁那样坚硬,动作比闪电还要快,飞身跃起,撞开了邵云,邵云是恨秦斌,但是他最恨这个亲手杀死了韩铎和丁奉的刽子手,他抡拳头就砸向了木头,直接砸向木头的脑袋,原以为这一下子能把木头给打晕,哪里知道这个木头根本就不多躲闪,用头顶直接迎上了这一拳头。
  拳头打在额头上,邵云的手就好像是打在了石头上,震得真个手臂都麻酥酥的,一下子就弹了出去,邵云大吃一惊,这是人嘛?
  要说他的拳头也是练过的,想不到此刻竟然弱不禁风。
  木头原地蹦蹦跳跳,龇牙咧嘴,还嘿嘿地笑个不停。突然,他往前一冲,额头猛然撞想了邵云的胸口。邵云扑通就摔了,胸口闷热闷热,嘴一张,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呼吸开始困难,眼前发黑。
  木头不由分说,上前一步,拽着邵云的头发就把他给拎了起来,然后往秦斌的脚底下一摔,再一脚踩在了了邵云的肩头上。
  “老板,他把给撕碎算了,让什么人也认不出他是谁!”木头向秦斌建议。
  秦斌也开始得意洋洋,他蹲到邵云的身边,十分傲慢地说:“邵云,你不是猖狂嘛,还到帝王阙集团找我,找我闹事,你真是不想好啊!”说着,狠狠抽了邵云好几个巴掌,邵云的嘴角和鼻子都出了血,也不知道这学是刚才被木头那一撞击,从胸口反刍的血,还是鼻子流出的血。
  “秦斌,你不会好死!”
  “我死,你还是想想你自己怎么死吧,今天晚上,你想怎么死?像韩铎那样死,把骨头都给捏碎?”
  “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你听好了,我变成鬼你回来抓你。”
  “哈啊啊啊!邵云,你怕了吧?”秦斌狂妄地说,“你要是怕了,你就叫我一声爷爷,再给我磕个头,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不过呢,你要是想活的话,这个肯定不行了,今天晚上你必须死,这个怨不了谁啊,只能怪你不识抬举,秦吴凯想拉拢你,你还不给面子。”说完,秦斌站了起来,冲木头说,“动手,掐死他。”
  “等等——”邵云急忙喊了一声,其实,他是在拖延时间,只要再给他三五分钟就好,他就能动弹了,刚才被木头的那一下子撞击太重了,且突然,半个身体都休克了,动弹不了,他需要一点时间缓解。
  “怎么,怕死,怕死也不行啊,你不死,我怎么向秦吴凯交待?”秦斌冷笑且嘲讽地说。
  邵云灵机一动,他说:“我不是怕死,我是怕你死啊!”
  “怕我死,我一时半刻是死不了的。”
  “不见得吧,我告诉你,丁奉把一份重要的证据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如果我死了,那份证据就会被人拿出来,到时候别说是你秦斌了,就连秦吴凯也会完蛋。”
  “什么东西?”比说,这一招还真的是对症下药。因为之前秦吴凯也说过,他最担心的是丁奉拿到了什么重要证据,或许说丁奉有是录音和录像,他把这些东西给了警方,那他们就真的完蛋了。
  身为小霸王的秦斌,自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完全不会把秦吴凯的话放在心上,不过这会听到了邵云这样说,他也觉得,如果真的能把这些东西拿到手,那秦吴凯的担忧自然会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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