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登平生第一次被人吊打至如此境地,只觉得眼前昏暗,只恨不得一掌拍在天灵盖上了解了自己性命:“想不到你这个猛熊王的弃徒孙,虎形拳竟然修炼的比我更符合虎形狂猛的真意,我郑先登当真是白活了这几十年!”
郑先登一脸红潮,只觉得心中气血翻腾,思索再三之下竟然真的举掌运功。不过好似他也摇摆不定,一只巨掌悬于空中,迟迟未曾下手,又过片刻,仿佛想通了一般,手掌发力,眼见得就要当场将自己毙于掌下。
“师兄,你让师傅他老人家怎生了得?”旁边的郑英功见状也不顾自己受伤,当即聚气怒喝一声,登时便使得郑先登振聋发聩。
郑先登闻得此语,掌劲含而不发,生生的压了下去,脸上顿时又是一片红潮:“是啊...我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嫡传弟子,况且这南北之争就要到了,我若是去了,师父他可怎生是好?”
洪郡闻言不由不屑的冷哼道:“你也知道你师傅?当年你废掉我师父的时候,可曾想过猛熊王老前辈的感受?”
郑先登心里咯噔一下:这几年师傅平常遇到师伯总是低头走过,师伯见了师傅也是爱搭不理,估计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师伯他老人家不好冲着我这个小辈乱发脾气,只能埋怨师傅没教好啊,是了,是了,兴许就是这个道理。
“你可还记得形意门武德五纲:一不可好勇斗狠,二不可恃武欺人,三不可恼羞成怒,四不可见死不救,五不可四处卖弄。你先前击败我师父后不知道留手,导致我师傅武功退步,这是犯了第一条好勇斗狠!你后来又来到本地,抓走了我那不会丝毫武艺的妹子,这是犯了第二条恃武欺人!”洪郡冷冷的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郑先登仿佛有所觉悟一般,闭上双眼,喃喃自语道。
“小兄弟,都是我不对,我这便把那女子奉还与你,并亲自向我师兄和师伯道歉,从此毕生再也不入此地半步,若违此言,教我郑先登从此武功全废,筋骨寸断!”郑先登的双眼绽放出一股大彻大悟的精光,在念头上竟然通达起来。
洪郡见状,开口道:“既然如此,便也罢了。”
...
张小雨双眼放光的打量着洪郡:“哥哥,看不出来嘛。你竟然是传说中武功高强的大侠,嘻嘻!”
洪郡宠溺的摸了摸她小脑袋:“因为这样可以保护你啊。”
张小雨闻言不由得心里一阵暖,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更绚烂了。
“对了,这次我们要去的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次是两个拳法派系的比赛,你到了那儿可不要乱动,一切跟着我,知道吗?”洪郡按住她的肩膀,一脸正色道。
张小雨挣扎起来:“哎呀,知道了,你松开我。”
二人一路走向了场地内。
只见场中人数不少,除了之前认识的郑先登、郑英功两兄弟,还有盛辉除外。剩下的都不太认识。
只见南侧一字排开了八把太师椅,各自端坐着八位年逾古稀,身着各色短褐的老者。这八位老者虽然年纪不轻,可是个顶个的精力旺盛,眼睛久闭忽睁开来,便好似一道金光射出。露出的肌肉依然强劲有力,脸部轮廓刚直硬挺。光从外表上看,也就是刚过半百的样子。
盛辉就在一位身高肩宽,气势浑厚的老者的旁边侍候着,见得洪郡二人走进场来,便向那老者告诉一声,走了过来:“嗯?熊儿,张姑娘,你们来了。”
洪郡当即迎了上去:“师傅,我没来晚吧。”
盛辉也是面带笑意:“当然没有。哈哈,你可替为师和你师公了却了一件心事,现在他老人家又和烈虎师叔与以前一般无二了。来,且随我到那边去,为师给你引见引见我们形意门的前辈。”
张小雨被盛辉安排到了一旁坐下,洪郡则跟着他走向前去。
“师傅,这便是您的徒孙洪郡。”盛辉首先来到了那位气势浑厚的老者面前,拱手抱拳道。
“雄儿,这是你师公,江湖人称猛熊王!”
洪郡当即踏前一步,低头弯腰:“徒孙洪郡见过师公!”
气势浑厚的老者闻言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哦,你便是洪郡么?呵呵,不错,不错。初次见面,师公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说罢,老者从身上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本蓝色书面,纸面发黄的线装小册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唔,这是我年轻时练习熊形的心得体会,想必对你有些帮助。”老者笑道,顺便递了过去。
洪郡轻轻抓住:“长者赐,岂敢辞。徒孙谢过师公!”
“这是你师叔烈虎王,专精南虎一脉虎形拳。”
“哈!我也要感谢雄儿呢。”面相精神爽利的高大老者笑道。
“这是你师伯海龙王!”
“这是你师叔灵猴王!”
“这是你师叔怒虎王!专精北虎一脉虎形拳!”
...
“你的其他几位师叔均有要务在身,未来得及赶来。”
洪郡点头道:“是的,徒儿知道了。”随后,盛辉领着洪郡退到一旁。
不久之后,只听得中央擂台之上的汉子喝了一声:“时辰已到,开擂!”随后只见南派虎形代表郑先登从东面走上了中央擂台,而另一名膀粗腰圆,高达两米,拳头硕大的汉子从西面走了上去,看来这便是北派虎形拳的代表了。
双方互相抱拳。
郑先登开口道:“神光师兄,待会儿先登手下必不留情!”
姓李的汉子笑了笑:“郑师弟,我的拳头,可是很硬的。”说罢,两人纷纷向后跃出一步,首先隔开了距离,各自摆出了南北虎形拳的起手式。
两人面目相对,而后纷纷绕着擂台边缘游走起来,脚下步伐腾挪变幻,手中拳路不变。
待得把一个偌大的中央擂台绕着走了三圈,李神光出了一口气,目光一凝,顿时脚下生风,双掌手指弯曲呈虎爪之态,如一阵风一般扑向了郑先登。
郑先登见得李神光扑来,心中不急不躁。迈出一步,膝盖弯曲附又猛地弹起,直奔李神光胸腹。
虎形拳是清乾隆年间,永福县口村人李元珠所创。李自幼习武,精于牛法、狮法等诸多拳艺,在此基础上,仿虎之形,取虎之技,贯之以理、融为拳意,精心创编了虎尊拳(即母拳,指第一路拳)。李氏晚年将虎尊拳传授给郑登光、李昭北二徒,郑擅长“虎腿”技艺;李深谙“虎爪”绝招,至今民间还流传“登光脚、昭北手”之说。后来李郑二人分开闯荡,各自在南北方安了家,两人彼此亲如兄弟,后人却彼此不服,这要是让两位前辈知道,岂不是闹了笑话。
李神光的“昭北手”遇上了郑先登的“登光脚”,当真是一番恶斗。只见李神光左爪使开虚劲,缠住郑先登虎形弹腿,右爪顿时变换成拳,意欲一拳击中郑先登小腹。
郑先登乃是南脉虎形嫡系传人,又岂是非同小可。只见他哗的身体后仰过来,双脚蹬起,转瞬之间便是无数脚影踢出。
李神光猝不及防,中了两脚,双臂交叉退了一步。
第八十六章:南北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