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云从的弟子驼南通,眼见自己的师父竟越辈挑战东方秀如,不禁大为震惊,他知道蓝云从心高气傲,待人冷然漠视,所重视者,只是勤修刀道,所尊重者,只有同样嗜武如狂,武功高绝之人,向来都不苟言笑,此刻看着蓝云从的一丝笑容,不由得甚为不安,大着胆子向蓝如虎说道:“祖师爷,你不阻止师父了吗?”
的而且确,在场中人,最应该阻止蓝云从胡来的,不是习霸月,不是东方秀如,更不是依青山与黄婉铃……
最应该出手的,该是蓝如虎!
但正如东方秀如答允蓝云从出手前一样,蓝如虎除了面色一片苍白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动作,或企图改变事实的说话。
听着驼南通的提问,蓝如虎却只喃喃自语地道:“迟啦……现在还阻止得了什么?早在十数年前,我便应该阻止他外出乱闯……”思绪不禁会到了十年前,当时的蓝云从还只是如现今的驼南通一般年纪,初出茅庐,但其资质绝佳,听得江湖中人空群而出,均在追捕当时护着涉嫌杀了忠君派大弟子司徒盖世的开山动地,破天魔拳张无争之子,遂兴冲冲的加入群雄之列,蓝如虎虽知道自己的儿子修为未到,但心想混在这么多人当中,理应还轮不到自己的儿子受创,因此便放他出去,吸收一点江湖上的经验……
但不久之后,蓝如虎在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带着震惊落漠的样子,拖着软垂无力的身躯,回到家里之时,他便知道自己算错了,算得大错特错,他错估了江湖上群雄的心态,不是人人都与张无争或顾落阳有仇,大部份却是为了琅嬛仙境秘宝而来混水摸鱼的,自然不会奋勇出手,而他亦错估了儿子的心态,当时的蓝云从,便只想扬名立万,因此每次接战,他均能站在群雄身前,当面迎战……
若不是群雄皆没尽全力拼杀,当时的蓝云从,又岂能在那种场合之上,向天下第一人顾落阳砍出一刀?
若不是所有人都忌惮徐铎深不可测的修为,又岂能在接天峰边,向那天刀传人出手?
亦因为这样,蓝云从深受挫折回家,回到玄天绝刀门,这个号称能斩断世间一切的“刺天绝刀”世家……
甫一看见自己的父亲,玄天绝刀门的门主,劈头便问:“我……还有用吗?”
撕心裂肺……
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目光呆滞,眼神中空洞一片,自信全消,当时蓝如虎的感觉,便只能用“撕心裂肺”四字来形容……
不能任由自己的儿子沉沦下去,当时的办法,只有一个,蓝如虎的心中既有犹疑之意,但口里却全无拖拉之感,淡淡地道:“你还年轻,受不起挫折吗?比不上人家,便只有以比人家努力十倍,甚至百倍,才可超越一切。”
但顾落阳及徐铎的武功实在出神入化之极,在蓝云从的心目之中,留下了极深的烙印,非是一时三刻,三言两语之间可以洗去,蓝如虎心中暗叹口气,说道:“刀锋本冷,以有情之心使无情之刀,威力有限,欲要臻于化境,必先忘情弃爱,舍身入刀,使刀之道,非正出云邪,心无杂念,才可达至人刀合一之境。”
这却是一直以来,蓝如虎都没有传予蓝云从,“刺天绝刀”之中的总诀纲要,蓝如虎乃有情之人,不欲拾身忘我,因此一直以来,均没有修练本门的最高武功,可是若现在不给蓝云从一些希望,已失去自信的他便会一倒不起,果然天资聪慧的蓝云从在听着父亲所说之后,与本身所学在脑中略一印证,顿时双目精光一闪,蓝如虎心中一痛,却还是回到门中密室之内,把自己收藏多年的,“刺天绝刀”的原稿,交给了他……
而自那天起,玄天绝刀门的门主蓝如虎,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但自那天起,玄天绝刀门的大弟子蓝云从,却仿如重生一般,废寝忘食的勤练玄天绝刀门最高刀诀,终达至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有多强的境界……
至少,他只用一招,便斩杀了在江湖之上,传闻武功甚高的采花贼“花蜂刺”……
而在数年之前,有人乘蓝如虎不在之时,“海鱼帮”带了数十人上玄天绝刀门寻仇,他只挥出三刀,当中四人头颅飞掉,三人没了半边身子,五人则各断了一臂,余人吓得全数逃跑……
半年之前,他的一个朋友,亦是武林世家,与万毒宗结仇,遭人围着家园,眼看便要惨遭屠杀之时,蓝云从一人一刀独自闯入敌营之中,不到一个时辰,危机已解,他的朋友到家外一看,只见遍地尸骸,状甚骇人,蓝云从却已不知去向……
但是没有人知道,当时的蓝云从,非是为了那人是他的朋友,才赶去营救,对已无情的他来说,万毒宗之人,只为用作测试自己现时武功的材料而已。
可是一试之后,蓝云从心中有个极大的声音向了起来,不住地说:“没有用处!”他根本连一半的功力也没使到,偌大的一个万毒宗,便已毁于他的手上。
他回到家中,父亲却忽地笑着向他说了八个字:“五大势力封盟大典。”
蓝云从爽快地答应了,而蓝如虎亦想不到他会如此简单便应允出席,心想以儿子的武功,当能技压全场,自己这个“盟主”,是当定的了。
但他错了,从已无情的蓝云从跟他说的那一句“爹,对不起,这次孩儿要任性一次。”开始,他便知道,自己错得太厉害。
打从蓝云从答允赴会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却不是放在盟主之位,他压根儿便不在意这种名号。而他心目中的对手,出云一众五大势力的首席弟子,盖因蓝云从深信,即使是他们,亦难以跟自己一般,在一个时辰之内,灭掉一个万毒宗。
蓝云从的目标,一直都是五大势力的各个掌门!
而从他的直觉之中,感到东方秀如的功力最高,因此,他跟上了这个东海长恨岛的掌门人,发现其竟乘夜暗窥女弟子于寝室沐浴,但他于昨夜雷氏兄弟他们被屈之时,并没有说出来,即使当时张出尘他们被施以酷刑,或遭习霸月格杀,他也不会出言帮忙,因为这一个强力的把柄,他便要留在封盟大典,众目睽睽之时,拿出来制造一个东方秀如必会全力出手的情况,安排一个东方秀如便需要杀了自己而后快的死局……
蓝如虎虽然不知就里,但大概明白,儿子向自己所说的一句“对不起”,实是要他不要出手阻止。
“当”的一声隆然巨向忽地直轰蓝如虎双耳,把他从回忆的思潮之中,带回会场之内,只见蓝云从手上的金刀,已重重的砍在东方秀如横架的剑刃之上,与这位一代掌门,毫没花巧的拼上一招!
释晴川对东方秀如的武功很具信心,但眼见蓝云从一刀之威,实含足以撼天之力,江湖之上,近年已鲜有年青高手,只三十出头,能具如此功力,气势,及刀法,而适才刚胜出较技的申时配,看见了蓝云从这一刀后,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满场功力稍低之人,均被刀剑交鸣之声,弄得耳鼓暗暗生痛……
这当中最心花露放的,却是张出尘,试问如此强横绝顶的高手之战,一生人中,能看到多少回?
蓝云从刻意在战前回想过去,激起战意,这招含怒而发,乘着心情亢奋,战意极浓之时猛然挥出,当中毫无任何保留防备之意,只求断石分金,一刀杀敌,身处刀气笼罩下的东方秀如,在战前本已知此子功力极高,但顶多只是比自己的大徒儿稍胜一筹,又那想到其急速扑来,竟能砍出如此霸道无伦的一刀,忙挺剑急挡,数十载的修为登时从丹田之处急涌而出,传到手上的剑上,东海长恨岛的剑偏瘦长轻灵,与西岳五行宗的厚阔重剑各走极端,可是此时在东方秀如的真气贯注之下,长剑横举挡格之时,却沉重如千斤之泥,在众的会家子看见他竟能使得长剑变得似轻实重,功力实在深厚之极!
刀剑相接,全场之人,都露出讶然之色……
如此朴实无华的刀剑交击,力强者胜,但战果出人意表,只见东方秀如接剑后面色大变,双膝忽地微曲,长剑“通心剑”的剑身,竟被金刀之上传来的巨力,压得弯成一片,很明显地,若论双方功力,年轻的蓝云从,竟犹胜身负数十载修为的东方秀如!
只见蓝云从却没有因为能压倒这位东方掌门而露出自满之色,猛地真气急提,大喝一声:“吒!”竟比东方秀如更快提气,随即把第二股强横内力,传到金刀之上,直震过去,但东方秀如不愧是一派掌门,应变其速,知道对方功力在己之上,旋即回剑急退,只听得“铮”的一声向过,却是蓝云从的第二重内劲被东方秀如避过,内力使金刀抖震发出的低鸣之声,而东方秀如在后退丈半左右,随即站定不动,寒着脸说道:“好!蓝师侄功力高绝,老夫也走眼了。”
身在台下的文霸先看着,不由得说道:“这位蓝世侄如此年轻,功力委实可畏可怕!”东方秀如脸上一红,知道适才一退,已掩饰不住自己功力不及蓝云从的事实,但蓝云从听在耳中,看着东方秀如只是被震开已而,心中却感很是不满,自己这么多年来闭关勤修苦练,全力一刀,东方秀如竟丝毫无损,他本不期望自己现时的功力已赶及徐铎,但估量当年徐铎的功力,便与现下的东方秀如相仿,只要自己能一举打败这东海长恨岛的门主,再勤修五年,当能有信心一战这曾完全摧毁他自信的神话。
蓝云从越想越怒,忽地暴喝一声,把体内真气急运转三大周天,进一步鼓动内息,增强功力,东方秀如只感到蓝云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压迫之感,竟还能再度提升,心中一凛,已知道眼前此子,非但有能与自己一战的能力,若果稍为大意,随时败在他的手上便绝非奇事,他脑中精神一紧,“通心剑”的剑身之上,随即透出一股青森冷然的剑芒,蓝如虎看在眼中,知道东方秀如面对着自己的儿子,已不得不认真起来,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他纵知儿子功力之高,大出意料之外,忧的却是东方秀如成名数十载,能否取胜还是未知之数。
而在台下之下,又曾几何时能看到此种绝战?
雷一虎在张出尘的传授之下,武学上的眼界已是大大开通,饶是如此,还是给台上二人的修为唬得说不出话来,敖守龙眼见张出尘适才对申时配使毒的方法分析得准确明快,略感佩服,此时不由得向他问道:“张兄弟,你看此战如何?”张出尘正目不转睛地留意着台上情况,便听得到他的说话,直到敖守龙说上第三次,才道:“现时看来,二人不分高下,但两者都未曾使出看家本领,胜负还是难料,但依我看来……”却没有说下去。
敖守龙还待再问,台上的东方秀如却忽地重新拉开战幔,只他清啸一声,游身而上,手碗急抖,已祭起了本门绝学“银电掠空”,此一招在释晴川使来之时,已是威力惊人,这时在东方秀如手底之下,整片银光之中便仿如没有半点空隙,往蓝云从急掩过去。
蓝云从知道自己在开战时的第一刀全力施为,已使得东方秀如不敢有丝毫怠慢托大,这一剑“银电掠空”,无论是劲力,速度,俱达一流之境,但最令蓝云从感到高兴的,却是另一样东西。
杀意!
从东方秀如的剑中,所渗透出来的浓烈杀意!
蓝云从明白自己以东方秀如贪恋徒儿美色之事作为把柄,迫他出手,已使他非乘此机会诛杀自己不可,因此剑招之中,便深藏一阵阴狠毒辣之杀意,但他却想不到,东方秀如心中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眼见蓝云从如此武功,新一辈中无人能及,释晴川即使天份再高,亦会被其给比下去,因此东方秀如此时更欲乘此出师有名之机,把蓝云从废了。
“来得好!”蓝云从暴喝一声,握刀的手霍地一紧,脑中一闪,已把自己迫进一个非常集中的境界之中,此种类似徐铎“心湖不惊之境”的修为,这刻的蓝云从亦已拥有,倏地之间,清楚地感到东方秀如的出招已尽得其势,毫无破绽,遂顺手一挥,手中金刀急扬,向着“银电掠空”迎击过去!
赵匡胤看到此时,亦不禁紧张起来,盖因他先前亦曾以长剑硬破释晴川的“银电掠空”,但比之东方秀如此刻的威势,却绝不可同日而语,同样的一招,以自己的功力,绝不能以力硬破,便想不到蓝云从如此功力,却还是选择了硬拼一途。
转眼之间,银光金刀已然拼上,“银电掠空”独有的快速连击便不住刺在金刀之上,蓝云从只感东方秀如的内劲从刀身之上,不住向自己震来,刀剑交击声向之不绝,除拼溅出金铁相交的火花之外,二人兵刃之上,锐利之极的刀剑之气,向旁不绝的激射而出,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划破不少,只听得“铮”的一声巨向过处,倏地静了下来,只见二人刀剑相交,相互对望,重招过后,竟是谁也耐何不了谁。
蓝云从在艺成后,一往无退的霸绝刀势,还是首次遇上能把自己停下挡着之人,心中不怒反喜,一招过后,他已知道自己的功力虽在东方秀如之上,但若给其祭起了“银电掠空”,那独特的快速连击之技,便能把剑劲逐剑提升至一个能与自己较力的地步,心知论招式之精妙运用,自己便远不如他,心念一起,金刀一拖,举刀横砍,便欲全力疾劈,好像第一刀般,使其腾不出空来运使“银电掠空”。
但东方秀如那会不知蓝云从心中所想,眼见他又是提刀急砍,微微一笑,略退一步,回剑自封,倏然之间,又是一抹银光泛起,却纯主守势,正是“抱月式”!
蓝云从双眉一扬,面对着东方秀如身上的“铜墙铁壁”,他却没有转攻他处的意图,相反地大喝一声,急提真气,霸道恶猛的一刀已重重砍出,直斩在“抱月式”上!
蓝云从的内力气势,随着每一刀全力砍出,都活像尚有提升之势,堪称越战越勇,但东方秀如便深信以自己的修为,加上镇门绝学“抱月式”,便当可立于不败之地,故此他便没有作任何退让的,任由蓝云从的刀砍来。
“当”!刀剑相交的第一击。
东方秀如只感手腕的反震之力甚强。
“当”!刀剑相交的第二击。
东方秀如面色一变,剑速顿缓。
“当”!刀剑相交的第三击。
东方秀如面色大变,银光之间出现了原本没有的空隙,而从那空隙之中,看到了蓝云从森冷漠然,却又充满霸杀之意的样子。
“当”!刀剑相交的第四击。
蓝云从一刀过后,他的眼前,已不见了东方秀如……
他的对手,赫然已退到台边之处,满面惊愕之色……
满场之人,对此招一拼的结果都感意外之极,由其东海长恨岛门下,更是完全不能置信。
东方秀如被迫退了!
只是一刀,单凭一刀之威,蓝云从便硬破东方秀如的看家本领,直取其首级,迫得他向后急退。
此招过后,蓝云从没有再立刻追击,他抬头望天,微闭双目,感受着微风拂体,清楚知道,自己的修为,已超越了五大势力的门主掌门之级数,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个疑问:“再练五年,当可一战吧?”
就在蓝云从自我沉思的瞬间,一道清朗的笑声却向起,说道:“蓝贤侄好俊的功夫!再过一年,我还如何是你的对手?”开言之人,正是东方秀如。
此刻的东方秀如,面上惊愕之色已退,取而代之的,却是回复了一贯沉稳淡若的自信,便连蓝云从,亦不禁为其即将战败,却仍不为所动的气概所摄,答道:“不敢,东方先生知否,小侄要挑阁下动手,而非西岳的依老师?”东方秀如笑道:“是因为我的“抱月式”?”
蓝云从点头说道:“对,西岳五行宗的武功执重攻招,但若论霸杀之意,我便自信他们怎也及不上我手上的“刺天绝刀”,而现下我已证明得到,即使是号称天下第一信招的“抱月式”,我也能击而破之。”西岳华上的门人听着此言,不禁面面相覤,作不了声,若在平素,有人如此口出狂言,他们早已拔剑相迎,可是在看过蓝云从那霸气无尽的绝世刀法,均作不了声,只见东方秀如面上笑意依旧,但一股森冷沉狠的杀意,却已缓缓流露出来,众人俱想,他连看家本领也为蓝云从轻易所破后,难道竟还不肯认输?还想动手?
东方秀如笑道:“蓝贤侄说的好,我的“抱月式”,确是为你所破……”顿了一顿,语音忽转,冷然说道:“但这一场比斗交技,却是你输了,而你输掉的便不止此仗,还有你的小命。”
在场众人都是一愕,眼前的战况便明显不过,蓝云从的刀招威力无穷,确可力克东方秀如的巧妙剑招,东方秀如还口宣胜利之辞,难道还有绝技还未施展?
敖守龙听着亦感不明所以,雷一虎却轻蔑地道:“这老儿输得疯了吗?死不认输。”可是张出尘却摇了摇头,说道:“不,现下看来,那蓝云从将要输了。”雷一虎奇道:“甚么?难道适才那老儿暗中出招,伤了那姓蓝的?”张出尘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他所输的,不是武功!”雷一虎正要再问,张出尘却指向台上,着他自己看下去。
不止台下之人,即使蓝云从,只感体内真气充盈,状态便是前所未有的好,修成绝刀以来,鲜有能如此尽兴一战,只道东方秀如尚有绝技未施,心中一喜,随即贯劲于臂,强大的真气立时输进金刀之中,运劲一抖,正要上前再斗……
忽地“啪裂”一声,蓝云从面色大变,台下众人,更是全都“啊”的一声呼了出来,便是用了整辈子刀的蓝如虎,亦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
蓝云从手上的金刀,忽地在刀身中间出现一道裂痕,随即化为零星碎片,散落在地,蓝云从手上所还能握着的,便只有刀柄部份!
蓝云从的修为,的而且确能傲视群雄,震摄当世。
但他手上的金刀,即使已非凡品,却也追不上他那日益强大的内力。
以往没有全力而战,也还罢了,但现在面对着东方秀如,蓝云从不住的把内劲贯进刀内,早已超过了金刀所能承受的极限,再加上与东方秀如的宝剑“通心剑”连番硬拼,不胜负苛之下,终至寸碎而毁。
蓝如虎见状大急,便即解下腰间佩刀,就欲抛上台上给蓝云从,可是习德已早一步闪身在他身前,说道:“胜负未分,请蓝老师稍待一会。”蓝如虎怒喝:“快滚开!我们认输了!”横身移开,便欲硬把配刀掷出,但习德还是赶及拦在他的身前,说道:“老师,得罪了。”
“不,我还未输。”随着蓝云从冷冷的声音向起,不仅冻结了蓝如虎的心,更令到他顿时一片惨然,坐回椅内,他便知道,这个儿子,于十多年前那一役后,他的人生,已再容不下任何失败,而他对胜负的执着,将会送掉自己的性命。
东方秀如握剑在手,意气风发,仿似胜利及蓝云从的性命,已是他的囊中之物,阴侧侧地笑道:“哈!蓝贤侄,也不要说五大势力的长辈不给你一个机会,你现下只要跪在地上,向我大声认错道歉,我便饶过你无礼之罪,如何?”蓝门中人全都怒目而视,有些前辈名宿,都觉得东方秀如如此玩弄小辈,有失体面,但有些人亦觉得,蓝云从此番挑战东方秀如,乃是自取其辱……
蓝云从既没愤怒之色,也出奇地平静,把手上刀柄往地上一抛,只简单地说了一个字:“战!”
东方秀如听在耳中,亦是一愕,他便知道以蓝云从的性格,绝不会贪生求饶,但亦想不到他便连求生的方法也不去想,复又索战。
“好!”
这一个“好”字听上去只有一声,却由二人同时而发,由会场内封盟台左右两侧而发,众人都是不禁把目光转往这二人身上!
只见那二人站起身来,拍手叫好,替蓝云从喝采打气,场中虽然还有其他人对蓝云从的气势武功感到心折,但若公然支持,便是与东海长恨岛结怨,都是默不作声,只有此二人,却毫不介怀,出言赞赏。
此二人亦听到对方呼声,对望一眼,相视而笑,只感肝胆相照,豪气盖天,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二人正是张出尘与赵匡胤。
第六十九章 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