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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普通人的哲理
  对于叶辰的邀请,固前圣没有拒绝,他在世俗里面一直在等待着叶辰来找他,只是因为还有没有完成的事业等待着他去做。固前圣永远也忘不了,是谁杀死了他的师兄伏清白,此仇不共戴天,便是眼前有刀山和火海,他都没有什么畏惧的。两个人离开了朝阳城,向着叶城的方向走过去。
  “咱们骑在神鹰的背上,是不是更快一点?”
  对于叶辰执意要在陆地上行走,而让神鹰兄弟自行飞走的决定,固前圣表示很不理解。从这朝阳城到叶城,相隔何止几千里,这长路漫漫,便是两个人一直飞行,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他们这些修行者,在没有修炼到汪清流那种无距的境界之前,体内的真气和内息,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长途飞行。
  此时的季节,正好是夏天,太阳便悬挂在他们的头顶上,烈日炎炎下,两个人徒步跋涉,里面的艰辛可想而知。
  “好些年没有下山了,我需要看看现在云山大陆的修行情况。”
  叶辰淡淡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坐守在红花山上,从来没有下山过。对于整个云山大陆的情况和局势,他一直都依靠着神鹰兄弟来搜集情报。那神鹰兄弟尽职尽责,不过这些情报毕竟不是叶辰亲自收集来的。这次下山,便是要在世俗里面转悠转悠看看,看看人妖旷世大战几年以后云山大陆到底发生了多少改变。
  这种改变,不是指云山大陆的沧海桑田,渭水依旧是渭水,从南向北流淌着,而昆仑依旧是昆仑,伫立在那里。一切都仿佛没有改变过,但是一切却仿佛改变了许多许多。
  路过万圣宗门以前的山峰,叶辰看着面前雄伟的高峰,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这座山峰叫做万圣山,当年是修行界十大宗门万圣门的山门,万圣门被清流门的门主汪清流仗剑而诛,这万圣山也荒废了许久。不过宗门时代结束以后,这座万圣山被西楚洪家给占据,成为西楚洪家的领地。
  “西楚洪家,看来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啊!”
  叶辰看着万圣山,向着固前圣低声说道。
  “是啊,西楚洪家在世俗里面的名声一直都不是太好,洪家这一代的家主,以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机缘巧合,最近这些年的修为蒸蒸日上,不单单跻身到了四大家族,更是力压赵家、慕容等家族,成为世俗修行界里面最大的一个世家。”固前圣道。
  他在世俗里面游历的这几年,对于各大世家的口碑是了如指掌。如果说那朝阳城慕容家族是嚣张霸道的,那么这个西楚洪家,便是蛮不讲理,凶狠残暴。
  对于这样的世家,固前圣深深不以为然,不过眼下的局势,他一个人也不可能对抗洪家整个家族。
  “我们走吧。”
  叶辰深深的看了一眼万圣山,他的眼眸里面掠过来一抹很复杂的情绪。固前圣不知道叶辰在思考什么心事他,他沉默下来,两个人沉默的向前。
  向前,向前!
  夏天过去,秋天的脚步踏入到云山大陆,在一丝丝的凉风当中,叶辰和固前圣经过了漫漫的长征路途,终于走到了那座熟悉而又令人憎恶的城池叶城。
  看着面前雄伟的高城,叶辰和固前圣的脸色都很复杂,屹立在这里的这座高城,是他们人族封锁妖族进出人族聚集区的一个命脉。这座高城从建立起来到现在,为人族的发展立下来赫赫的功劳。
  不过,也正是这座高城,在人妖那场旷世的大战当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族修行者将他们的身躯和灵魂埋葬在了这里。可以这么说,这叶城的每一块砖头,都流着他们人族的鲜血。
  “我们进去吧。”
  沉默了半响,叶辰率先走入到叶城的城门内,而固前圣也紧跟着叶辰的步伐,来到了叶城内部。经过了长途跋涉,他们两个都是饥肠辘辘,恨不能立刻就找一个酒肆大吃一顿。
  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圈,明显能够感觉到现在的叶城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繁华。这也可以理解,毕竟镇守在这里的百年世家叶家在人妖旷世大战当中站错了队伍,百年世家被连根拔起,就连叶城的城主叶公龙,都死在了叶辰等人的手底下。没有了叶家在这里辛辛苦苦的经营,叶城的衰败自然在情理之中。
  “人妖大战的风波,在云山大陆看似停歇了,实际上余波的威力依旧很大啊。”
  看着街边上稀稀落落的人和一家家很少有客人的饭店客栈,固前圣指了指前面的一家挂着王老吉招牌的酒肆道,“我们去那家店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看那王老吉的招牌,黑色的匾额上露出来一抹苍白,看的出来这应该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看到这里,叶辰和固前圣便知道这王老吉是一家传承了许久的名店。
  两个人来到店铺内,挑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来,那掌柜的看到有客人过来,愁眉苦脸的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过来招呼客人。
  “两位客官,小店现在只能够做一些家常的饭菜,希望客官不要介意!”
  掌柜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样貌精明干练,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在商贾里面厮混的人。
  “看来,叶城现在是百废待兴啊!”
  叶辰的目光从街边挪到了这掌柜的身上,低声说道,“给我们弄两碗云吞面,然后在炒点小菜便是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好嘞!”
  那掌柜吆喝一声,便消失不见。
  “叶城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个办法啊,长期这样下去的话,这里的百姓都搬走了,这些店家没有什么利润,估计也要搬走。镇守在这里的世家,没有了物资的供应,估计也会弃城而去!”
  叶辰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焦虑。
  “没事,这次我们去狐岐山,一举荡平妖族,这以后叶城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固前圣雄心勃勃道。
  “两位客官这是要去狐岐山?”
  掌柜走到叶辰和固前圣的桌子前面,正好听到了狐岐山三个字,他的脸上露出来一抹惊恐,“狐岐山的妖族现在越来越猖獗了,你们千万不要去哪里。”
  “上次人妖旷世大战,狐岐山的狐妖一族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那九尾妖狐难道不知道收敛?”
  固前圣道。
  “我看你们就是修行者,这几年有很多的修行者经过叶城去狐岐山,基本上都是有来无回啊,据说狐岐山周围的荒原上,到处都是骸骨,你们纵然有些手段,也不是那九尾妖狐的对手!”
  掌柜的说道。
  叶辰和固前圣来到这王老吉来吃饭,便是看重了这家店是百年老字号,知道这里的掌柜应该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他们来这里,一是为了吃饭,第二个原因便是为了打探一些消息。
  毕竟,狐岐山这样的地方,神鹰兄弟也不敢低空飞行,只能够在九天云霄上俯瞰,这些日子神鹰兄弟基本上传递不回来什么有用的情报。
  “我们知道了,不过那狐岐山,我们是一定要去的!”
  固前圣道。
  “唉,你们年纪轻轻,怎么就不听劝呢。这狐岐山凶险无比,我看除了当年的几个大英雄之外,没有人能够活着从狐岐山里面走出来。”
  那掌柜的,仿佛是回忆起来某些往事,“你们要是叶辰、梁萧、固前圣就好了,当年在叶城内的那场人妖旷世大战,这三个神仙一样的人,联手杀了叶公龙,诛杀了盘踞在叶城的八部天龙,他们的功德无量啊。”
  “不过,可惜啊可惜!”掌柜摇了摇头,脸上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可惜啊,这些年来,云山大陆上都没有他们的消息,我真的不明白,他们这些修行者,难道真的就能够坐视不管?”
  一席话,让叶辰和固前圣哑口无言,这百年老字号的掌柜,果然是见识非同凡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他们两个修为极高的修行者无地自容。
  只是不知道,如果这掌柜的知道,他面前的这两个人便是被世俗老百姓口口传诵的大英雄,他又会作何感想?
  “我们走吧!”
  吃完了云吞面,叶辰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花,向固前圣道。两个人将一两银子交给掌柜的,没有料到那掌柜的非但没有收他们这一两银子,反而给他们带上了好几个高粱饼子。
  这修行者也是人,是人就要吃喝,惦着手里面沉甸甸的大饼,叶辰和固前圣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了。他们沉默的走出这家百年老店,向着狐岐山的方向走过去。
  深夜的秋,风有些大,有些刺骨,荒无人烟的狐岐山周围,树影在风中悲鸣,听起来格外的凄凉。两道人影,在月色当中飞掠过无边无际的荒草,向着狐岐山靠近。
  狐岐山上,妖气腾腾,以山峰为中心,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内,笼罩着四五道大阵。这些大阵里面,妖气深深,应该是妖族的老祖宗们布置下来的。
  两道黑影穿掠过荒原,脚踩在无数的骸骨上,时不时的便有骸骨破碎的声音响彻起来,在寂静的黑夜当中,显得有些突兀。这些骸骨,有的已经被风化的不成样子,似乎在轻的羽毛飘在上面,都能够将它压成是齑粉。更多的骸骨,反射着明晃晃的月光,在那骸骨周围,有许多法宝,有的锈迹斑斑,有的依旧闪烁着淡淡的光亮。
  这里,就好像是一座乱葬岗。
  这里,就好像是一座人间炼狱。
  叶辰和固前圣没有在这片乱葬岗中停留,他们一路飞掠,不知道踩碎了多少骸骨。这里骸骨对很多人来说,是伤心的回忆,但是对于叶辰和固前圣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哀伤死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们飞掠到了狐岐山下,这里夜深人静,似乎天幕上的月华都不能够照射到这里,狐岐山一片黑暗。眼睛看不到阵法,不过叶辰和固前圣都知道,在他们的面前,便有一座大阵法。
  “这里有座大阵法,我们如何突破过去?”
  固前圣依旧如五年前那样,遇到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向叶辰请教。叶辰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狐岐山妖族布置的这座大阵很玄妙,用肉眼的话根本就看不到,寻常的修行者如果误打误撞到了这座大阵上,瞬间便会被阵法给绞杀。
  怎么巧妙的突破这座大阵,叶辰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不过他眯起来的眼眸里面,闪烁着一抹决然。
  “我们强行突破过去,我就不相信,狐岐山的大阵能够困住我们两个!”
  叶辰豪情万丈道。
  “好!”
  固前圣一直都有舍命陪君子的风度,看到叶辰这么爽朗,他心里面的豪情也被激发了出来。一卷史书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面,一枚枚竹简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竹简如草,墓碑如林,这卷史书便是赫赫有名的法宝史记墓碑。固前圣的手稍微一动,无数的竹简在一抹光明的驱动下,向着激射出去。
  这竹简就好像是平铺在虚空里面的一座桥,一道路一样,一端连接着他们,另外一端指向了狐岐山的纵深处。竹简飞出去,便化作是一尊黝黑色的墓碑。
  轰的一声巨响,第一枚墓碑撞击在虚空当中,发生了一声巨大的爆炸,虚空似乎在这一瞬间摇曳了一下,而紧接着第二枚墓碑腾空飞去,第三枚墓碑···
  墓碑浩浩荡荡,好像是一条光阴之河,狐岐山最外围的这座大阵,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天幕一阵摇曳,被扭曲的月光重新洒落到两个人的脚底下。
  叶辰和固前圣对视一眼,两个人利啸一声,化作一道清风,向着狐岐山的纵深处闯了过去。
  阵法破碎的巨大轰鸣声音,终于是惊动了狐岐山上的这些妖族。那狐岐山的黑夜里面,无数的暗哨明哨现身,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看到了两道光影,携带着滚滚的气势,一往无前的向着他们冲杀过来。
  无数的墓碑,化作是一片碑林,生长在了狐岐山,这碑林冲击过去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妖孽惨呼一声,化作是一股一股的青烟。叶辰和固前圣两个人向着飞掠过去,狐岐山的这些小妖,如何抵挡住他们的冲击,顿时一个巨大的口子便被撕扯开来。固前圣操纵着墓碑,而叶辰则是神情淡淡,从来到狐岐山他还没有出手。
  向着狐岐山深处推进了几公里,前面的山麓上,涌现出来越来越多的小妖。在这些小妖里面,还有许多高等级的妖族,他们的加入,让叶辰和固前圣推进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不过,超向着叶城的这个方向,一股一股的青烟从山麓中间飞起来,在虚空里面交织成一道巨大的青烟柱子。从这里也可以看的出来,狐岐山的妖族耗费了无数性命的代价,依旧不能够阻挡这两个不速之客。
  便在这个时候,那狐岐山的山峰上,一声清啸传播过来,那清啸当中蕴含着滚滚的杀意,便是在叶辰这样的大修行者耳朵里面,这声音依旧很有杀伤力。
  很明显,山峰上这声清啸的主人,是一位很厉害,很棘手的存在。
  叶辰一直微微眯起来的眸子,散发出来奇异的光芒,他一张口,同样是一声清啸爆发出来。滚滚音波,以他和固前圣为圆心,向着四周扩散过去。
  音波经过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妖族的小妖自爆而亡。
  而山峰上清啸的那个人的啸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没有了声音。叶辰抬头看了一眼山峰上的那个人,知道妖族的这位高手已经被他的音波给斩杀了。
  两人继续前进,阻挡在面前的小妖尽数化作青烟,似乎整个狐岐山都没有谁能够阻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便在这个时候,在固前圣和叶辰的面前,杀出来两位身材一场高达的妖族。
  这两个妖人,都长着尾巴,看面相似乎是人,不过依旧没有彻底摆脱狐狸的模样。
  “法王!”
  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两位妖人,叶辰的眼睛微微亮起来,面前的这两个妖人,便是狐妖一族仅仅次于族长九尾妖狐的存在。狐妖一族内,唯一一个生有几根尾巴的便是九尾狐妖。
  九尾狐妖从出生开始,便注定会成为狐妖一族的领袖。而在九尾狐妖之下的,便是法王。这些法王都有八条尾巴,拥有很强大的战斗力。
  叶辰和固前圣面对的便是狐妖一族的两头法王。他们容貌近似于人,不过或许是因为修为达不到脱变的形态,他们始终都不可能成为人类这样的生灵。
  “叶辰?!”
  “固前圣?!”
  狐妖一族的两位法王,在看到叶辰的第一眼便惊呆了。上一次的人妖旷世大战,他们狐妖一族负责镇守在上塘城,在昆仑山相遇的时候,曾经大打出手。
  而作为四大宗门联盟当中的青年翘楚,叶辰和固前圣都展示过强大的实力,这两头狐妖一族的法王,当初侥幸从战场上逃得性命,对叶辰和固前圣的印象很深刻。
  万万没有料到,这大半夜杀到狐岐山的会是这两个煞星。
  “嘿嘿,终于来了两个值得杀一杀的狐妖啊!”
  看着狐妖一族的两位法王,固前圣的握住最后一枚竹简,他的眼眸里面精光徐徐,一股滔天的战斗欲望从他的身躯里面爆发出来。他没有再开口说话,身躯周围的墓碑豁然变动,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般,将狐妖一族的这两位法王笼罩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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