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心碰了一鼻子灰,也没争辩,就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了。周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靠近了一些说:“呦,哥们,你今天是怎么了?演完了情场浪子,又开始演起了幼儿园老师?”
天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说:“哪有我这么不像好人的幼儿园老师啊?”
天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那个中年女人听见,她冷哼一声,自顾自吃起饭来。
小女孩擦了擦眼泪,爬到中年女人身边,拽了拽她的衣服说:“妈妈,我肚子痛……想上厕所……”
中年女人没好气地一推小女孩,说:“我这一下午都被你折腾来折腾去,好不容易吃两口饭,你要么就自己去,要么在这就等着我吃好!”
小女孩委屈地摸着肚子,哭了一会,然后抓着纸巾,跌跌撞撞向厕所跑去。
不凑巧的是,厕所现在正在被一个胖胖的男清洁员打扫。因为被女孩吐了一路,厕所狼藉一片,气味糟糕,看到小女孩跑过来,清洁员也没有什么好脸色,阴沉着脸说:“这个厕所现在不能用,去别的吧!”
小女孩有些害怕地回头看了一眼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还在埋头吃饭。小女孩没有办法,一个人朝着下一节车厢走了过去。
“这样做不太合适吧,小孩一个人丢了怎么办?”天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毛,周韬拍了一下他的头,说:“兄弟,我看你今天怎么轴得很,人家亲妈都没说什么,你在这担心个什么劲。总共也没多远,应该没事的。”
天当然也不会好心到直接跟着小女孩后面去看看情况,自己刚刚不是还被人家妈妈当成是人贩子嘛,显得太热心反而有问题。
结果小女孩这一走,一直都没回来。
天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半,女孩去厕所已经去了半个多小时。中年女人早就吃好了饭,之前坐在位子上生气,玩着手机。可是过了这么久孩子还没有回来,她也显得有点着急了。
“这个死丫头,干什么去了……”终于,她忍不住站起了身,骂骂咧咧往后面的车厢走去。
天有些无聊,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天,你说,这外面是不是也太黑了一点?”周韬突然开口问道。
天一惊,周韬没说他不觉得,这一说,外面看起来确实黑得有些过分,不说村庄灯光,连远远的路灯街灯也没有,更看不见一些树木山峰的轮廓,就是纯粹的黑暗。
这感觉就像是——
“在过隧道吗?”周韬说的话和天想的一样,这样的黑暗和不见任何光芒的情况,就像是在过隧道一样。
周韬说完这句话后,坐在他们旁边的一个老奶奶悠悠叹了口气,说:“又开始了……”然后就开始念起了经。
可是这隧道似乎也过得太久了点,从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这么黑了,难道这么久一直都在过隧道?
“啊——救命啊!”突然,似乎是那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过来,充满了惊恐。
天和周韬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个人一同抓起背包朝后面车厢走去。
中年女人瘫倒在车厢尾部的厕所前,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厕所,一边用手紧紧捂住嘴巴。
这节车厢里几乎没有坐人,只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乘客分散着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神情冷漠,并没有被中年女人的行为吸引注意力。
天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往厕所里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厕所里全是腥臭的带血的呕吐物,那些东西涂满了墙壁,塞满了蹲坑,而那个小女孩,则如一块烂肉一般瘫在地上,嘴里似乎呕出了肠子,眼睛瞪得非常大,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虽然一路走来各种惨烈的状况看了很多,但是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女孩遭此不测,还是让天倍感揪心。
周韬也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指着一处地方对张权说道:“你看这里。”
天看了过去,那是在厕所门上的一道爪印,用力非常的大,已经几乎弄坏的门框,所以刚才中年女人才能直接打开原本应该锁住的厕所门。
这是厉鬼留下的痕迹,普通的人类是无法做到这样的。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但是这样的黑似乎隐藏了无数细密的小眼睛,正藏在暗处窥视着车厢里的一切。
中年女人的惊呼声也引来了几个列车员,他们看到厕所里的情况后,并没有非常惊慌,而是彼此交换眼神,然后动作麻利地扶起了中年女人坐到一边,一个男列车员走进去把女孩的尸体用清洁袋包裹起来带走了,清洁员拿着清扫用具走进了厕所,“砰”地一声掩上了关不上的门。
之前被周韬骚扰过的漂亮女列车员脸色平静对天和周韬说:“麻烦你们回到自己座位上,这边的情况我们已经处理好了。”
“什么叫处理好了?”周韬上前一步,眼中的情绪已不再是先前色眯眯的样子,而是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你们看起来对这种情况很熟悉?有什么事瞒着乘客吗?”
漂亮的女列车员稍稍后退一步,脸上却依然绷着淡然的表情,说:“抱歉,有些情况我们无可奉告,但是我们会尽最大可能保护乘客的安全。”
天拉住了情绪激动的周韬,冷静地看着漂亮的女列车员,说:“你们,是遇到脏东西了吧?”
漂亮的女列车员表情一变,但没有说话,略有些紧张地盯着天。
天心里有底,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你最好跟我们说实话。我们也不瞒着你,我俩是真正的天师,专门捉鬼的,这种情况虽然难解,但只要你们把实话说出来,我就有办法解救你们。”
漂亮的女列车员咬紧了下唇,说了句:“请等一下,我请示一下列车长。”便转身跑走了。
周韬耸了耸肩膀,说:“真没想到,本以为可以在路上打个盹就过去了的旅程,居然还摊上这么个事。”
天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也怪我们没有尽早发现不对,说不定还能救那个小女孩一命。”
周韬不以为然地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道:“黄泉路上无老少,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你可怜别人,以后你怎么样可没人可怜你!”
天瞪了周韬一眼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可怜我的。”
“那个……我们列车长说想见你们,可以麻烦移步前面的餐车车厢么?”漂亮的女列车员一路小跑回来说道。
天和周韬跟着漂亮的女列车员来到了位于列车中间的餐车,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脸沉重地说:“你们好,我是本趟列车的列车长陆源。我听小美说了你们的身份,不管你们说的是否是真的,你们都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天点了点头,说:“请你详细地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
陆源没有办法,只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来这趟列车已经在一次旅途的中途发生了一场意外,一个带着女儿骨灰的母亲上了车,但是因为带东西的特殊没有人愿意跟她坐一起,所幸人不多,她也能单独一个座位。可是她中途出去上了趟厕所,她女儿的骨灰在桌子上被一个顽皮的孩子碰倒在了地上,之后被不知情的清洁员给打扫了。母亲回来以后非常绝望,据说她的女儿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抱着空骨灰盒跑了出去。列车员当她伤心过度也没有去拦着她,结果列车开动,她抱着骨灰盒就朝车头撞了上去,当场横死,从那以后,这趟列车只要坐了带孩子的母女,女儿就一定会不明不白的死掉。已经成了诅咒一般。列车长把这件事上报,领导却觉得这是小概率事件混淆视听,不可相信,就不批准调查。结果列车每次还是正常发车,但没有一对母女可以逃过这个诅咒……
天听了连连皱眉,问道:“那个自杀的女人和她抱着的骨灰盒后来怎么样了?”
陆源连忙说:“女人已经被带走火化了,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只是那个骨灰盒……我把它捡了起来,放在了列车长室。”
周韬听到这,忍不住骂道:“糊涂!怎么能这样,如果当即就把骨灰盒和那个女人一并火化了,或者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母亲的鬼魂想要讨回女儿的骨灰盒,自然会一直跟着这趟车,折磨每一对母女了!”
陆源羞愧地低下头说:“确实是我思虑不周……意外发生后,骨灰盒毫发无损,我才发现那是上好的木头做的,价值连城,一时鬼迷心窍,所以留下了骨灰盒,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我更加不敢随意处置,所以一直带在身边,才害了更多的人。”
天懒得骂这个老财迷,说道:“罢了,这种情况现在还有救,你把骨灰盒拿来,今夜零点我们在一处没有列车经过的铁轨停下,我来做个法事,应该就能破解了。”
这也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下了车,天他们很快就是解决完了,随后,因为这件事情在车子上还是构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天他们也是跟着相关的人员一起,去做了一个简单的记录。
因为有着周韬的身份在,所以这也是很轻松的事情,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为难,就是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随后,因为已经是到了这里了,天便是打了个电话给罗轻舞,此时的罗轻舞,似乎本身也是有着一点儿焦头烂额的感觉,此时接到了天的电话,也是大喜过望,立刻就是让天等着他!
不一会儿,罗轻舞便是来了,周韬知道这两人有话说,便是自觉的走到了远处的一个沙发上坐下,随手就是拿了一份报纸,无聊的看了起来,等天和罗轻舞说完。
“你可算是回来了!”一看到天,罗轻舞就是忍不住开始要抱怨了起来。
天也是没办法,只能够是在这里听着,而这一听,他也才是知道,自己这一段时间不在的时候,还真的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也是让他都觉得有些蹊跷。
原来,在这一段时间之中,凶杀案莫名的变多了很多,虽然都是能够抓到犯罪嫌疑人,但是这么多的案子出现,自然是会引起民众的一些恐慌了。在这种情况下,罗轻舞的压力自然是非常大的,毕竟她就是分管这一方面的,这么多的案子出现,自然是她的责任了。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这些案子的嫌疑人之中,一部分是很果断的趁人自己杀了受害者,但是他们坚持认为自己杀的不是人,而是鬼!对于这种情况,罗轻舞自然就是安排他先进行精神鉴定了,但是鉴定的结果,却是这个人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也就是说,从鉴定的层面来讲,这个人所说的是真话。
当然了,这个结果是不可能被发布出去的,最终的结论,也只能够是提出这个人有精神问题。另一方面,另外更多的一部分犯罪嫌疑人,则是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那件事情,哪怕所有的证据都是已经足够了,法院对此是完全可以定罪的。
不过,罗轻舞他们作为警察,在调查的过程之中,也是发现了一些更加奇怪的地方。
一方面,那些认为自己杀的不是人而是鬼的犯罪嫌疑人,所杀死的人,其实都是他们的亲人!而另一部分不知道自己杀人了的人,所杀死的则是完全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可以说是完全互不认识,没有任何动机要去杀的人。
这种情况,是非常诡异的。天听了这种情况,也是感觉后背发凉。这些人,莫非都是被上了身,被控制了?但是一般来说,不可能有这种大规模的这种情况出现才对,只有可能是人为的。
难道说,那些人将自己拖延在外面,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达成这件事情?这未免也是有些怪异了。可是木天南呢?他难道没有察觉到什么?
想到这里,天也是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联系木天南呢!天赶忙是打了电话过去,但是根本没有人接听。
“怎么了?”罗轻舞见到天沉思之后忽然打电话出去,也是觉得有些奇怪。
“木天南联系不上了。”天说道。罗轻舞也是知道木天南是谁的,一听天这话,也是眉头微皱。现在的情况,真的可以说是山雨欲来了。
“我们得尽快了。”天说道:“那些人现在,显然是在加快行动,想要让红月提前降临。但是他们想要用来打开红月的法器,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中,他们恐怕是有着别的什么打算。轻舞,你这一段时间,也一定要更加的小心。另外,能给我一些你们询问的记录吗?”
天是想要通过那些犯罪嫌疑人留下的记录,来判断在他们的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些记录,一般都是要封存起来的,很难被外人得到。当然了,以罗轻舞的身份地位,想要弄到一份档案,还是没问题的。
罗轻舞直接就是答应了下来,道:“今晚我给你送过去。”
她这简单的一句话,也是让天都是身子微微一颤。两个人在这一瞬间,也都是感觉到了气氛略微的一些不对。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种气氛上的诡异,远处翻看着报纸的周韬也是咳嗽了一声。
天这才是回过神来,道:“那就先这么决定了,我跟周韬去查看一下木天南的情况。”
“好,那,我们晚上见。”罗轻舞低声道。
“嗯,晚上见。”天说道,而后便是快速离开了。他也是心中有着一些异样的感觉。
“好小子,本事不小呀!”周韬看到天这个样子,也是哈哈大笑。天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周韬,道:“少废话了,我们走吧。”
周韬也没有继续调侃,也是听天讲述了一下他跟罗轻舞交换得来的消息。
“还有这种事情?”周韬却是想到了另外一层,道:“这件事情,为什么组织上没有派任何人参与处理?”
的确,这些灵异的事件,应该是组织上来处理的,那个李自成,去了哪里?但是现在天并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在他看来,现在木天南的情况才是更加重要的。木天南是去查看红月事件的,现在却是不见了踪影,无法联系到,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周韬却是还在考虑之前的问题。
“莫非,组织上,也有内鬼?”周韬小声的嘀咕着。
“什么?”天没有听清楚周韬在说什么,但周韬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便是没有继续说了。而天此时担忧木天南的事情,自然也是没有再纠结这件事情。
天首先便是去了木天南的住处去,但是这里也是空无一人,而且从这里的一些状况来看,木天南应该是有几天没有回来了。这种情况,让天觉得有些不安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也是要去将这件事情给调查清楚。
“或许,只是因为忽然有所发现,所以没有来得及留下信息?”周韬这个时候,也是猜测道。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你先前好像是说也有一些事情要办?”天说到。
周韬点点头,他心中有些怀疑,需要去弄清楚。两人便是决定分头行动。
第九十三章 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