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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猎人
  祁宏来到姚芬家里,先是装模作样拿起张虎落在家里的手机,放在手里一番查看,并不着急立刻拨打出去。
  “大姐,你老公出门前,有没有交代什么,例如去朋友家耍两天,或者你们闹脾气。”祁宏随口问道。
  姚芬自然竭力否认,还拿出全家福的照片,依次证明是幸福美满的一家子。
  祁宏拖延时间的目的,是想让女警尽快查处张虎的下落。要是张虎真被扣在局子里,倒是一件好事,可以让祁宏掌握主动权。反过来要是没有,作为一名警察祁宏还真要考虑,让同事登记失踪人口档案。
  姚芬认定祁宏是警察小头目,也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把照片展示完后,才想起人家初来毕竟是客人,要款待周到才行。
  “祁警官,你坐啊。”姚芬慌张的去倒水,可也不知道祁宏是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祁警官,你是喝茶还是咖啡。家里倒是有咖啡,可前两天让我儿子喝完了,平时我们两口子可没那爱好。”姚芬做好了出门去超市临时购买的打算。
  “大姐,你别客气了。张虎的手机先放我这里,如果是他一时贪玩忘了回家倒也罢。如果真有意外发生,也许能从里面找到线索。”祁宏故意吓唬一句。
  祁宏的这一招果然奏效,姚芬立刻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这要是真出事情,我怎能么办?老的不见了,小的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祁宏经验丰富,一看姚芬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是个老实人,没太多花花肠子。
  祁宏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祁宏从沙发上起身,掏出手机朝门外走了几步,才打开手机进行接听。
  “祁警官,张虎确实被扣在北关分局。这家伙涉黄,被抓后死活不肯承认身份,身份证上的地址也是老地址,五六年前就拆迁了。”女警在电话里把信息透露出来。
  “知道了,注意纪律。”祁宏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有了张虎这张牌,对付张林多少有些筹码。
  姚芬也明白警察不可能只办理一件案子,看到祁宏说话的口吻,还以为祁宏马上要走去办理其他案件。
  “祁警官,你要走吗?”姚芬看张虎还没有着落,提心吊胆的追问起来。
  “你要赶我走?”祁宏咧嘴一笑,故意反问起来。
  姚芬自然连连摇头,显得有些尴尬。倒是祁宏故作其他,站在房间里左右踱步起来。
  “大姐,你儿子上哪里去了,要不要我帮着联系一下。年轻人干事业固然重要,可家里出了大事却看不见人影,有点说不过去。”祁宏故意说道。
  姚芬下意识点点头,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张林那天走,只是回家交代一声,可具体去哪里姚芬自然不清楚。张林临走前还交代过,没什么大事不要打电话。可张虎不见了,姚芬倒是想给儿子打电话,眼下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
  祁宏看自己呆的时间不短,又安慰两句后,便准备先离开。
  姚芬从心里也不认为张虎会出意外,就是一家没老没少,总觉得心里空空荡荡。
  祁宏出门时,姚芬自然送到门口,满脸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祁宏也是又哄了哄,说些软话才算让姚芬放下心来。
  张林家住的是平房,祁宏临走前意外发现隔壁的铁门有些虚掩,似乎有人在对自己和姚芬进行窥视。
  邻里邻居若是出点事情,都应该主动开门询问究竟。张林家邻居的做法,让祁宏感到有些意外。
  “哎呦,我把手机落在你家沙发上了。”祁宏灵机一动,找个理由又跟着姚芬回到屋内。
  趁着姚芬帮着寻找手机的空档,祁宏把一个窃听器巧妙的装在暗处,准备接下来进行监听。
  姚芬在沙发上左找右找,愣是没发现有手机。
  “大姐,对不住啊,我把手机从裤子口袋放在上衣口袋里。”祁宏放好了窃听器,这才掏出手机表示抱歉。
  离开张林家后,祁宏开车第一时间返回警局,打开监听设备,想听听姚芬一个人在家会发生些什么动静。
  张林家的邻居,确信祁宏走后,又过了十来分钟,才敢把铁门打开,从里面露出秃顶的脑袋。
  张林的邻居杨武,是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一辈子打光棍没结过婚。杨武以前干过汽车维修工,平时张林开车遇到各种故障,都会主动向杨武请教。两家住在一起四五年,彼此邻里关系还算和睦。
  秦海刚回家前,因为北方天寒地冻张林开的汽车又出现小毛病。杨武平时替张林维修汽车,也捞到些好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主动承担起维修的任务。
  杨武也知道张林是替秦大仁打工,修完了汽车也只是收了一包香烟。趁着张林不在之际,杨武一个人坐在车内无聊,便随意看了看后备箱。
  以前杨武也查看过后备箱,这一次也只是巧合。但这一次杨武发现点意外情况,让五十多岁的杨武一下子变得警觉起来。
  张林的后备箱内,有一个被废弃的纸箱子,里面放了三四个空空的可乐瓶。作为经常开车的司机,用空可乐瓶备用装些汽油也是常事。不过杨武发现,这三个空的可乐瓶并不大。若真是用来装些备用汽油,完全可以用更大容量的容器。反而这三个可乐瓶,很容易塞入怀里不备发现。箱子里还有一个面罩和一些散乱的碎棉条,这些东西加一起,让杨武第一反应是张林准备用汽油干些坏事。
  可这些毕竟只是杨武的猜测,也不好当着面询问张林。可杨武留了心思,收完张林的香烟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先跑到附近的小餐馆,去喝了些热酒和热菜。
  等到天黑时,足足等了大半天的杨武倒是没亲眼看到张林放火。可却看到秦大仁家着火不久,张林从小区鬼鬼祟祟的走出,然后开着汽车离开。
  杨武自然不肯轻易放弃,连忙打车一路尾随。
  张林当时也是有些后怕,只倒掉了两瓶装满汽油的可乐,把剩下的一瓶还有些碎棉布放回了后备箱。
  等张林把车开到偏僻地方,连着纸箱一起扔掉,自认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杨武等张林把车开远,自然把这些东西一并捡了回来。
  杨武准备想用这些东西,狠狠敲诈张林一番。可没等到联系张林,对方又跑路了。杨武有些两难,本以为张林真的跑路,在威胁什么的也没实质好处。凑巧看到祁宏穿着警察制服,来到姚芬家,便更加以为张林犯事了。
  杨武推开铁门,敲了敲姚芬家的房门,开始用闲聊的口吻询问祁警官的事情。
  姚芬倒是不隐瞒,把张虎这几天没回家的事情诉苦出来。
  “张林这几天没回来吗?”杨武一看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更想抓住机会敲诈张林一番。
  凑巧此时张林开车回家,把汽车停在外面。
  “张林,你爸这几天都没在家。”姚芬一看儿子回来了,心里着实高兴,便把自己去警局请来祁警官的事情又重头说了一遍。
  杨武是老邻居,张林自然没察觉意外,和杨武客套一番后,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节目。
  “姚芬妹子,今天我也懒得做饭了,就赖在你们家蹭一顿饭吃。”杨武一看有门,便打发走姚芬出门买菜。
  屋内只剩下杨武和张林,平时杨武没少帮着张林修车,对于一顿饭而言,张林自然不以为意。
  “张林,这几天够忙吧。”杨武先干笑一声,开始准备接下来的竹杠。
  张林嗯了一声,没怎么搭理对方。在张林眼里,杨武就是一个没用的老头,要不是有些修车的手艺,平时根本懒得和对方交往。
  “秦大仁家发生火灾那天,凑巧我在对面的餐馆吃酒,没直接回家。当时也不知道是我喝多了,还是世界上有那么多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我居然看到有个人特别像你,在着火后从小区内跑出来。”杨武开始拐外抹角的说道。
  张林一听顿时愣住,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结果还是被杨武发现蛛丝马迹。
  “杨叔,你还没喝酒,咋又说起胡话。”张林不动声色的吭道。
  “要说人长得像也不奇怪,大冬天的都穿的厚实,包裹的像粽子一般。可我就奇怪,为啥车牌号还一样。”杨武自然有准备,掏出手机展示当时拍摄的照片。
  “这国外的苹果手机就是好,天那么黑光线都没有,愣是拍的清清楚楚,哪像国产的手机。毕竟一分钱一分货,我这手机没买亏。”杨武看到张林露出的惊讶表情,心里更是得意连连。
  “杨叔,你说吧想要什么。”张林知道事情败露,只要杨武现在撕破脸皮,跑到警局报案,就是一个最强有力的目击证人。
  “着啥急,先喝顿酒再说。”杨武也知道张林只是一个打工的,但张林的亲戚秦大仁有钱。杨武认定直接从张林手里捞不到太多钱,唯一的方法就是先让张林向秦大仁借到钱后再说。
  张林被抓住把柄,哪里还有心思留在家里吃饭喝酒。
  姚芬到超市一圈,买了些卤肉回来,正拎着篮子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张林和杨武从家里走出来。
  “妈,我和杨叔有些事情,你晚上一个人吃饭吧。”张林怕节外生枝,拉着杨武坐在汽车里,直接开到路上疾驰而去。
  这个过程杨武自以为神机妙算,可以敲到张林一笔不菲财富。张林目前处于劣势,自然不敢和杨武翻脸。可两人都不知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祁宏利用监听设备听的一清二楚。
  而祁宏更没想到,秦海一直隐身在身边,秦海才是躲在树后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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