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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他在哭吗?
  “彤儿生气了?”见沈艺彤别过眼去负气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顾明渊倒是有点慌了,真没想到沈艺彤会因此动怒。
  “岂敢,王爷的事我本就不该多问,是我逾越了。”嘴上这么说着,话里的语气却怎么都染着火气。
  不过这火气更多的是想着自己,气自己是被门夹了脑袋了,头脑一热,多管闲事的居然想要去帮顾明渊排解心忧,活该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老鼠可怜猫,不知死活,说的就是她!
  瞧着沈艺彤这嘴微微嘟起,掩不住浑身的气愤,顾明渊淡淡笑起一分来,拿起酒壶为她手中的酒杯倒满,歉道:“是本王小人之心了,彤儿且问,问中了,本王便回答你。”
  “问?”沈艺彤不明所以的转过头疑惑的看着顾明渊,看着他浅笑的嘴唇和眼里依旧沉着的忧郁苦涩,明了了一分。“王爷不好明说的?还是我不该问的?”
  “都有。”
  沈艺彤这倒是脊背一紧了,自己这不会是自己个踩到了雷上吧?
  可看着顾明渊那眼里的神色,心中的好奇又越来越大,虽然好奇心杀死猫,但往往这个猫就是愿意为了好奇去赴死,不然抓心挠肝还没有死来得痛快。
  再一想,这里只有她和顾明渊,哪怕问得再大应该也没事。
  这样想着,沈艺彤到底忍不住好奇,压低声音问:“可是皇权之争?”
  “噗~”顾明渊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他这一笑把沈艺彤给整个下愣住了?这笑是个什么意思?嘲笑?
  “彤儿真是聪慧过人,一猜便就猜中了。”明白沈艺彤眼里的意思,顾明渊立即解释一句。
  只是沈艺彤现在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这么个意思呢,质疑的打量了顾明渊一番,紧盯着他的脸问:“真的吗?王爷不是在戏弄我?真是此事?”
  “虽不完全,但确实脱不了关系。”回答的爽快,抬起酒杯饮下酒,可蹙起的眉头却好像喝下去的不是酒,是苦胆,苦得顾明渊都有些睁不开眼。
  看着顾明渊这模样,确实不像是在骗她,想想也是,能让他这样的,除了皇权还有什么呢?
  只是沈艺彤一直想不明白,此刻也忍不住的开了口:“王爷,有些话我说可能是不敬,犯了大忌讳了,但这就你我二人,咱们也是一艘船上的人,今日就打开心扉问一句,您真想要当皇帝吗?”
  顾明渊神色微惊,但转瞬就平静了下来,浅笑道:“此事整个东月国人人心知肚明,本王是司马昭之心,彤儿难道不明吗?”
  “传言不可信,王爷没亲口说,此事都只是空穴来风,还是说,王爷不敢告诉我?”直直的看着顾明渊,沈艺彤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执着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哪怕心里清楚。
  顾明渊倒是没想到沈艺彤会如此质问,沉默了半许,不辨明暗的低头一笑,低沉道:“那皇位本就是本王的,本王想拿回自己的东西罢了。”
  “可是,王爷,哪怕做到皇上的位子上了也有诸多束缚与无奈,高处不胜寒,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执念不惜一切吗?”
  前世她在沈家就那么一个目的,不断爬,爬到那个最高的位子,可这一路走来又多艰辛,又多痛苦,坐到那个位子上又有多无趣,她最是清楚。
  这皇权,皇位也是异曲同工的。
  看似权利滔天,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其中的无奈,其中的难捱,其中的艰辛又岂是常人能够知晓的,坐上这个位子之后,就是一个中央集权的中心了,自己只能被舍弃。
  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值得。”顾明渊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眼眸看着某处,似在对谁承诺一般。“那是本就属于本王的东西,本王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
  顾明渊眼里的坚定是难以动摇的,沈艺彤很明白,这样的坚定不是谁几句话能够劝的,何况,她似乎也没有理睬,一个穿越来的现代人,哪里懂得古人的心思呢。
  “是我妄言了,王爷随便一听,不要放在心上。”
  “彤儿觉得皇位是束缚吗?”依旧看着远方,好似缥缈的问,似不是在问沈艺彤一样。
  沈艺彤想了想,转过头,看着眼前的湖面,撇了撇嘴道:“说实话,我不仅仅觉得那皇位是束缚,还是牢笼,整个皇宫都是,一个镀金的牢笼,地位越高,越是被关在其中的金丝雀,一辈子就是那深深宫墙。”
  “人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要进的皇宫,在彤儿眼里竟然是一个牢笼。”
  “人人都想要进那不过是因为没见过宫墙里罢了,宫墙之外的人哪里能和宫墙之中的人感同身受呢。”
  “好一个宫墙内外。”顾明渊深深的看了沈艺彤一眼,觉得这话格外的应景。“那彤儿也不知宫内是如何的,为什么就觉得是牢笼呢?”
  “因为我不喜被囚困啊,宫里四四方方的,看着就不喜欢,我喜欢自由自在,所以,我才要逃离四皇子府,逃离丞相府。”
  “所以彤儿才不愿嫁给本王?”
  又是一个急转弯,好在不是话赶话,沈艺彤转过头来,一字一句道:“不论王爷是要荣登大鼎也好,还是要逍遥自在也好,都与我无关,我都不会嫁给王爷。”
  “彤儿现在都会堵话了,不给本王机会了。”
  “都是王爷教导出来的。”都交手这么多次了,被他占了那么多便宜了,她要是还没有一点对策那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彤儿客气了。”顾明渊不客气的承下来,看着那被风吹动的芦苇道:“起大风了,彤儿进舱内去吧。”
  “王爷呢?”
  “本王想在这甲板上坐坐,若彤儿愿意本王也不介意彤儿陪着本王一起。”顾明渊头一歪,透着坏意。
  “我身子弱,薛神医嘱咐过不能受寒,还是王爷独享吧。”沈艺彤才不陪他在这里吹冷风了,有台阶不下那是傻子。
  立即站起身来,临转身还不忘拿一壶酒。
  走进舱内,正好一阵寒风刮进来,远比之前的沁骨得多,让沈艺彤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放下酒,正准备靠近炭炉暖和暖和,转眼先看到了依旧坐在原地看着远方自斟自酌的顾明渊,他的白衣被吹得飞舞,冷风顺着袖口就灌,看着不仅仅觉得冷,还觉得生出一分孤寂来。
  落在余光里那挂着的披风,随风飘摇着似不断的在勾/引她。
  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
  伸手拿下披风,快步走上前,紧张之下有些笨拙的给顾明渊披上。
  触及到他的肩头,他的手立即就按住了她的手,激动的转过头来,对上眼之下,沈艺彤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失落和悲痛,以及有些许发红的眼眶。
  “风大,王爷还是披上披风,抵抵寒。”说完沈艺彤慌张的就抽回了手,转身往舱内跑,不敢看顾明渊一眼。
  可方才顾明渊的那双眼始终映在她的脑海里。
  他…他……在哭吗?
  不,不,不会的,老狐狸怎么会哭,开什么玩笑,不可能,不可能,眼花,眼花。
  不敢去多看,不敢问,沈艺彤就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背对着顾明渊而坐,只当一切没有发生,至于为什么慌张,她也不清楚。
  而看着她那慌张跑回去,顾明渊一开始是一惊,没想到她会来,那般神色被她看到有些担忧,可看着她仓皇而逃又忍不住笑。
  也觉得神奇,今日,在这湖上,他竟被她逗笑了数次。
  低眼看着身上披着的披风,嘴角含笑的拉了拉,转眸看向那远处的芦苇,觉得这心里轻松了不少,还缓缓的又那么一丝暖流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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