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了?”箫青峰看着箫卿颜声音有一些艰涩。
“如果说那些自责的语句,什么怜母早亡,腻宠无度,是而不知世事,后姻缘不顺,性情大变,进而有颇多有违伦常之举,言官弹劾令君不堪其扰……望君怜其孤苦,谅老臣慈父之心,宽容一二。”箫卿颜将箫青峰那大段大段的文字直接就给背下来了,嘴角上一直挂着讽刺地微笑。
箫青峰看着箫卿颜的笑容只觉得刺眼:“怎么,你还有脸说了,你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上书请求谅解有什么不对的?”
箫卿颜发出了几声啧啧声,语气之中全是鄙夷:“说的真好听,我十二岁以前可都是外公送到乡下去照顾的,回来之后,我可是一天饱饭都没有吃过,还腻宠无度。右相,你说谎真是眼皮都不眨一下了。”
箫卿颜想到那些深情的话语,就觉得这一身准备过冬的鸡皮疙瘩全被恶心没了,这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这箫青峰是一个慈父呢。
箫青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是气势上却丝毫不弱:“你别岔开话题,你妹妹必须回那郡王府。”
箫卿颜只觉得可笑:“这郡王爷送郡王妃到我这府上小住,这是碍着谁了,你非要急哄哄地过来在这耀武扬威的,要是右相以为本郡说的话是假话,那么径自到郡王府问问便是了。”
箫青峰登时语塞,池君尘是个怎么样专横跋扈的人,他也有所耳闻,只不过箫卿颜一项态度强硬,便让箫青峰误以为这箫卿羽是不愿在郡王府待了,特意跑到箫卿颜这儿来的,而池君尘惧怕箫卿颜,便将这件事草草了了,只不过箫青峰没有想到这箫卿羽竟然是池君尘送来的。
箫青峰看着箫卿颜还是不相信:“我要问羽儿。”
“右相还是去问池君尘比较好,郡王妃正在休息,右相前去实在是不方便。”箫卿颜冷冰冰地制止了箫青峰。
“你……”箫青峰用手指着箫卿颜的鼻子,浑身气得直哆嗦。
箫卿颜倒是无所谓,只是对红药吩咐了一声:“红药,送送右相大人。”
“好,本相走了。”箫青峰气得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就离开了。
箫卿颜看着箫青峰的背影渐渐变成小黑点,便一脸嫌弃地看着这偏堂,她吩咐绿翘:“绿翘,派人将偏堂好好打扫尤其是地,给本郡好好洗洗。”
箫青峰不知道箫卿颜在他离开后做了什么,如果箫青峰知道,说不定会直接朝着箫卿颜的脸上来那么几个大耳光,只不过随着马车的轱辘声,箫青峰也陷入了沉思,箫卿颜的嚣张态度究竟是谁给她的?
就箫青峰想着箫卿颜的靠山时候,马车突然停了,箫青峰掀开帘子一看只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姑娘拦在了马车前。箫青峰皱了皱眉头:“你为何拦住本相的马车。”
那侍女不是别人正是念棋,只见念棋大大方方一笑:“右相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箫青峰心中觉得有一些不舒服,自己好歹是右相,又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也不知道这侍女的主人是什么阿猫阿狗?箫青峰语气有一些不悦:“本馆正要赶往郡王府,如果真有诚意,理应到相府下帖子,而不是在这里拦车。”
念棋没说什么,只是交给马车夫一个玉牌,马车夫立马恭敬地递给了箫青峰,箫青峰看着那玉牌脸色微微一变,心头更加不爽快了,这现任女婿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前任女婿又找上门来了,箫青峰真的觉得那箫卿羽与箫卿颜就是他前世欠下来的孽债,今生只会给他找麻烦。
箫青峰思前想后,决定将池君尘搁置一边,这池君墨可和池君尘不同,池君尘也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这池君墨那是武官派的头头,自己是玩玩得罪不起的,箫青峰扯开一丝微笑:“既然如此,那么请姑娘引路吧。”
念棋笑着点点头,翻身上马,而箫青峰的马车随着念棋的引路调换了马头,朝着那万安寺慢慢前行。
少年郎捧书烹茶,周围檀香四绕,当真是一副不惹尘埃的模样。池君墨的皮囊真的很好,这一幕放在箫青峰眼里竟然给了箫青峰一种这人是文弱书生的错觉。
“右相来了,请。”池君墨微微一笑请箫青峰坐下了,“今日请右相来不为什么,只为让右相尝尝这新茶。”
箫青峰心中可不这么想,这池君墨绝对是有事相求,只不过这人符合了官场一贯的作风,这一句话套着三层意思,哪里有那箫卿颜那样简单粗暴。
箫青峰抿了一口茶,只觉得茶香清冽,入口却是醇厚,箫青峰叹了一声好茶,那池君墨也不急着和箫青峰说正事,只是天南海北地谈着那各地的茶叶有什么妙处。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池君墨才叹息:“这张侍郎最喜好就是老君眉了,只因为有祝寿含义,又兼有延年益寿的药效,可是不曾想这张侍郎竟然还不到花甲之年就去了。”
箫青峰一听这话,耳朵就一动,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这正事总算是来了,箫青峰也拐着弯子说:“这世事无常,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命数如何,张侍郎倒是有先见之明,好似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临死前还去寿材铺要了最好的一副寿材,你说奇特不奇特。”
池君墨点了点头:“确实是奇特,好似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一样,右相,这张侍郎与我关系费钱,如今我在禁闭之中,不能前去探望,还望右相在张侍郎入殓的时候为我多上一柱香。”
箫青峰只觉得这池君墨真是话里有话,这上柱香不是仆人才干的事情么,怎么还劳烦他这个一品大员了,再者说了就是真要代劳也要找关系好的,自己和池君墨根本就不熟,还有一层前任泰山和前任女婿的尴尬关系,这池君墨究竟是要干什么?
箫青峰眼珠子一打转立马应和:“这张侍郎为国尽忠了一辈子,确实是受人尊重,只不过没有想到他与您关系这么好。”
箫青峰这句话已经是明着试探了,池君墨自然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昔日张侍郎为我多说了几句好话,后来结识只觉得相见恨晚,于是成了忘年交了。”
箫青峰心中冷笑,直接说那滑不溜手的张泥鳅是你池君墨的一条狗不就行了么,何必说的这么好听,箫青峰笑着说:“没有想到张侍郎还有这等福气,这个忙下官帮了。”
“其实右相你也可以有这等福气的。”池君墨微微一笑,“右相可能不知道,我一直认为您比楚相强多了。”
箫青峰呵呵一笑,自己什么尴尬地位自己心里最清楚,皇上明面上立出来的吉祥物,诸事不管,诸事不理的,也就是骗骗那初到京城的外放官员,真要是找他办什么事情,还真是挺难的。
箫青峰看了一眼池君墨:“没有想到郡公这么会夸奖人,老夫怎么能比得上那三朝元老的楚左相,郡公真是过誉了。”
池君墨不置可否:“只要右相愿意进取,您所获得的成就绝对不会下于左相,只要右相下定决心,我绝对鼎力支持。”
箫青峰一愣,随后就明白了池君墨的意图,这池君墨派系之中鲜少有文官,这张侍郎一走,池君墨手头上人手不够了,却不曾想到这池君墨竟然将主意打在了他身上。
第一百四十章 蝇营狗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