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礼娘的神色有些凄惨,赵初夏不由也有些嘘嘘,她庆幸在于董千瑾爱她宠她,若是没了董千瑾这份爱,她的下场只怕也跟林礼娘一样凄惨。
只是,情爱中终究还是容不下第三者的,即便林礼娘再可怜,赵初夏也不可能跑去跟董千瑾说,你宠幸宠幸她吧。
“妹妹又何必这么悲观,凡事总是会有个好转的。”赵初夏淡淡安慰了一句,不痛不痒。
林礼娘摇了摇头,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姐姐,我不奢望这些事,我只希望姐姐能帮我一把。”林礼娘说着竟“扑通”一声在赵初夏面前跪下。
赵初夏吓了一跳,挺了挺身子皱眉道,“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林礼娘又忍不住落泪道,“姐姐,我弟弟在皇城犯了错,他错手将人杀死,我家里人跑遍关系,官差免了他一死,可还是要发配去边疆。”
赵初夏神色一冽,边疆苦寒之地,怕是一般人都受不了,特别是那些服役的人,十有八/九去了就回不来了。
林礼娘自顾道,“我家三代单传,总共就我弟弟这一个男丁,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娘怕是也活不了了。”林礼娘说完竟嚎啕大哭起来,“姐姐,就算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吧……”
赵初夏沉着脸没有应答,林礼娘这事她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自然不会轻易松口答应她,但还是安慰道,“你且回去,我找王爷商量下,你放心,王爷也不是个不近人情之人。”
“那妹妹先谢过姐姐了。”林礼娘赶紧说道,就差没跪在磕头谢恩了。
“都是自家人,不要说这种话。”赵初夏说道,见林礼娘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又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樱儿在没关系。”
见林礼娘眼睛看着自己身后的樱儿,赵初夏又补充了一句,林礼娘这才开口,“前些日子我见席姐姐和柳姨娘走得挺近的,我听说席姐姐家里是海边的。”
林礼娘的话并不多,可赵初夏的手却蓦地一紧,眼底也闪过一抹精光,只扯了扯嘴角道,“谢谢你提醒。”
“应该的。”林礼娘态度谦卑,“这不止是为了姐姐,也是为我自己。”说完就率先离开。
赵初夏也带着樱儿从亭子那里走开,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本来是好好的一个日子,被这么一折腾,显得非常晦气。
赵初夏觉得腹部涨涨地难受,打发下人去医馆找向阳来给自己把脉,樱儿跟在她后头,担忧道,“小姐,你说今日这事会不会是林主子做的?”
赵初夏摇摇头,在她还没打听好林家的事之前,她是不会轻易相信林礼娘的话的,“你且派人去查查,看她弟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樱儿点点头,赵初夏累极了,躺在床上沉沉睡着,等她醒来的时候,就见董千瑾守在自己床边,脸上挂着温柔的表情。
“我睡了多久?”赵初夏见天色有点暗,不由问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董千瑾靠在床边上,将赵初夏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道,“你睡了快一天了,现在都该用晚膳了。”
赵初夏点点头,像只小猫一样在董千瑾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不饿。”她就想这样,安静地和董千瑾呆在一起。
董千瑾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你不饿,可别把我家儿子饿坏了。”
赵初夏这下不高兴了,嘟着嘴道,“哦,现在有了孩子就不要娘了,而且,凭什么非得是儿子,女儿难道就不好吗?”
董千瑾笑了笑,刮了下赵初夏的鼻头,“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倒是挺多意见的!现在越发娇惯起来了。”
赵初夏更不依了,别过脸道,“王爷才是真的坏,怎么,现在就嫌我烦了?那我还是收拾包裹跟我爹娘他们一同回去算了。”
“你敢!”董千瑾本来正摸着赵初夏脖子的手蓦地收紧,下一刻已经将她的嘴巴咬住,“你只许呆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虽然是霸道之极的话,可听在赵初夏耳里却是十分中听,白天阴霾的心境一扫而空,逐渐变得愉悦起来。
用膳的时候,赵初夏将白日里发生的事告诉董千瑾,没想到董千瑾因此发了好大一通火,赵初夏知道董千瑾这是怕自己出事,面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到底甜丝丝的。
“可惜了席菲儿,还是花一样的年纪。”赵初夏是真的感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死在自己眼前,赵初夏心里难免要嘘嘘。
董千瑾却不以为然,挑了挑碗里的米饭,沉声道,“呆在府中总不是守活寡,还不如死了得了,也省得你看着心烦。”
“……”赵初夏无语,总觉得董千瑾这话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和丁家的约定到了,赵初夏将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找来和丁家人当面对峙,丁家人虽然心有不甘,但到底也只能丢下卖/身契,领着赵初夏给的钱离开。
这事追根究底,错还是在丁家人身上,是他们先设计的赵初云,因此他们不敢真的将事情闹大。
樱儿很快将调查来的消息告诉赵初夏,赵初夏得知林礼娘的弟弟因为将一官宦人家的女儿奸污,导致人家自尽身亡,这才惹了那么大一件事。
这官宦人家在皇城的势力也不小,因此不给林家任何商量的余地,硬是将林辉关进了大牢,甚至连董王府的面子都不卖。
赵初夏沉吟,看来林礼娘所说的并不似作假,不过她现在怀着身孕,凡事都要小心,因此还是将席菲儿调查了一番。
这一调查竟知晓了席菲儿原本在南方的爹爹前几日来到皇城,说是做生意,但只是到处游山玩水,赵初夏让樱儿派了个人悄悄跟踪在席菲儿爹爹身后。
席菲儿爹爹在得知席菲儿身亡之后,竟不敢上王府来闹,这让赵初夏心里存了些疑虑,按理说自家女儿无辜横死,娘家人再怎么说也要来问问,最不抵也来送一程。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赵初夏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听跟踪席菲儿爹爹的人回来禀报,说是席菲儿爹爹一次在客栈喝醉酒,自言自语道,“女儿你命苦啊,自己害死了自己,爹爹连为你讨个公道都不敢去啊……”
赵初夏因此断定,上回吃人鱼那事怕真的是席菲儿所为,而从林礼娘话里的意思来说,只怕柳姨娘也脱不了干系。
赵初夏不由嘘嘘,想不到害人的人,最终还是害了自己,这一切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赵初夏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董千瑾,依着董千瑾的性子,若是知道席菲儿竟想害赵初夏,只怕会迁怒到席菲儿家人身上。
逝者已逝,赵初夏不想做得太过分,也当是为腹中的胎儿积德,对外只称席菲儿和柳姨娘是失足落入水中,赵家和席家都没追究,外人即便是有疑虑也是无可奈何。
为席菲儿和柳姨娘办了隆重的丧礼之后,赵初夏总算得空了一段时间,这段时日樱儿和向阳之间的敢情倒是稳定了许多。
这天夜里,赵初夏跟樱儿提起她的婚事,樱儿倒也不是个扭捏的女人,也同意嫁给向阳,只是出嫁后还想呆在王府服侍赵初夏。
赵初夏也舍不得樱儿,加上向阳的医馆离王府并不远,樱儿即便是还呆在王府也可以日日回去,自然是很快便答应了。
赵初云自从柳姨娘死后安静了许多,一整个人也沉稳了不少,不再似以前那般轻浮,见着董千瑾甚至主动绕道走开。
赵初夏也不再介怀以前之事,有空的时候会带她去银夏阁走动走动,这日李元宵说要商量店铺扩张之事,赵初夏就将赵初云也带了过去。
“福晋,你可来了。”李元宵热情地迎了上去,在看到赵初夏身后的赵初云之后,眼神一亮,“赵二小姐,你今日也来了?”
“嗯。”赵初云淡淡应了一句,找个靠窗的位置安静地坐着,并不打扰赵初夏和李元宵谈事。
李元宵跟赵初夏说这次订货之人要赵初夏亲自送货,想到年头龙泽清的事情,赵初夏不由留了个心眼,“你去跟人家商量下,说我现在怀着身孕,并不合适长途奔波。”
“我已经跟人家说了。”李元宵无可奈何的样子,“可是人家说非要你送货,否则就取消这单子,而且对方说他可以不在边疆等你,直接来到离皇城不远的地方收货。”
赵初夏无语,对这神秘人的偏执……想了想道,“你可有见过那人。”赵初夏难免又想起那日在泰仙楼见到龙泽天的画面,事情似乎巧合地有些可怕。
“没有,那人都只派下人出面,可是有什么问题?”李元宵见赵初夏面露为难的神色,不由问道。
赵初夏摇摇头,此事还只是她的怀疑,不需要告诉李元宵来增添他的烦恼,而且李元宵对她和龙泽清、龙泽天之间的关系可不了解。
谈完事之后赵初夏突然想起她还要去找向阳商量樱儿出嫁的事情,由于她现在肚子大了,出行都要靠轿撵,想着赵初云想必并不想跟着一起去,不由有些为难。
“初云,我要去找下向阳,不如你叫辆马车回去吧?”赵初夏建议道。
赵初云从椅子上站起来,点点头,“没事,我也想去街上逛逛,姐姐你自己先去忙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不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