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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乌凤旧事(下)
  她之后的日子过得真如他所说的艰难,她什么也不懂,每次看到他想事情想的头疼,她就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也帮不上他,她还有可能成为他的累赘,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受,虽然没有受到伤害,内心的声音却时时谴责着她。
  乌凤看着殇为了王位,对自己越来越严格,苛刻。她忽然好像问他一句:王位就那麽重要吗?
  可是她不能,她还记得他当初意气风发对自己所说的话,他说:“这天下终将被我继承!”语气骄傲,事在必得,她怎么忍心去打扰他的梦想呢。她所能做的就只是支持罢了。
  七月初十,殇重伤来到她的身边,对她说:“给我暗自包扎,不能让在暗处,想让我失去继承王位资格的人,挑出毛病来。”声音虚弱,却透露出一种坚定来,乌凤是一边哭,一边为他包扎伤口的。
  从那以后,乌凤变了。她已经不想让自己躲在他的背后了,乌族中人,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她也不例外,她决定和殇一起走完这一条通向王座的,荆棘与鲜血所组成的路,虽然她会失去更多,不过只要可以和他并肩作战,就很幸福了。
  她学习兵书,学习武功,学习兵法,学习女子不该学习的一切,她竟然学会了,虽然过程是痛苦的,她变成了殇的左膀右臂,陪殇共同经历风雨。她做到了,她为自己决定自豪,却也知道自己隐隐感觉失去了些重要的东西。
  十月初一,敌军来袭,皇帝传召开国大将军速来皇宫接受圣旨前去镇守边境。开国大将军十分巧合的病了,殇向他的父皇,推荐了女拌男装的她,虽然是她们之前就说好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不舒服,她当时并不明白那叫什么。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利用。
  她去了边境,与外敌周旋,他在朝堂,与反对他的大臣周旋。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她在边境打仗的时候,对外界消息什么也不知道,比如新皇继位是什么时候她都不知道。边境终于胜利了,赶走了外敌,会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他有没有瘦了,有没有深夜因为白天朝堂的事情而头疼,最后…有没有…有没有想她,他们整整一年未见了。她想他想的眼眶发红,深夜偷偷的哭。
  终于,她到了皇城,他在最前面等着她归来,她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忽然就想落泪了,她忍住鼻头的酸酸涩涩的感觉,对他恭敬的说:“臣不负众望群拖,边境胜利,我也呆着胜利归来。”
  他凑到她的耳边说:“现在的我,已经是新皇了,不过,我还没有娶你。”声音暗沉低哑,具有魅惑让人的感觉。
  她的脸红了红,然后两人谈了几件没大没小的事情,然后她就奉命离开了,毕竟她现在还是男子的装扮。
  后来他依据承诺娶了她,却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妃子。她觉得两个人只要在一起,那是不在乎什么身份,名分的。她成了,帝王民间倾心的女子,因为帝王只宠她一人,朝中大臣们觉得这样可不行,就对她的异于常人的瞳色和十分出众的容貌做文章。她被称为:“妖妃。”
  她觉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很幸福了,可后来幸福破灭了。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成了讽刺。
  次年七月初三,她怀上了孩子,其实乌族之人是不能和族外之人成亲生子的,就算她是圣女也是不能的。她为了殇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她的族人已经来找她好多次了,都被她打发了过去,最后族中的老族长也来了,看到老族长年纪大了,还来这里找她,她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老族长并没有指责她什么,只是对她说:“孩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到要记得,你的身后还有乌族,还有我。”
  老族长后来离开了,乌凤想起,她一出生爹娘双双离世,是老族长一点一点把她照顾长大的。她的眼神暗了暗有些动摇,她是不是应该回去?不,已经晚了,她已经走了族外之人的骨肉,再说她也不想离开殇。
  十月初三,这一天对乌凤来说是个噩梦,皇帝准许了选秀,后宫将不止是只有她一人,乌凤有些不相信殇会答应这样的事情,她挺着微微凸出的肚子走向了御书房所在的地方,她刚刚立在门外,准备推开房门却听见了她这一生中最为让她疼痛的话语。也许她就不该来,这样她们之间也许还有些美好的回忆。
  “殇,你怎么还不让那个妖女离开皇宫啊?我可是十分讨厌她呢…”一个女人千娇白魅的说着。
  “你急什么,她不过一直是我利用的棋子罢了,等到她生下我的骨肉,我就把她赐死。”殇有些敷衍的说。
  “殇,其实你不用为我做那麽多的,我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女,这些年你为了保护我做的太多了,更何况那个女子也为你做了许多,等她生下你的骨肉就放她走吧,永远的离开皇宫就好。”女子有些幽怨的说,似乎在说我什么都没有帮上你,让你牺牲了那么多,那个女子为你做了那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
  殇眼睛里的不耐烦越来越多,谁说他是为了她才让乌凤做了许多寻常女子做不到的事情的,他这样做是为了让乌凤与自己共同站在一起,共同历练,不离不弃!要不是这个蠢女人手上留有一支特殊的军队,他也不会与她纠缠,等到事情结束了,他一定先灭了这个自作多情的女人。
  他并不知道乌凤在御书房门,也不知道他敷衍的话,会被乌凤误会,当成是他的心里话,如果他知道,因为这件事让乌凤蒙生了离开的念头的话,他准会抽自己一耳光,可是,他不知道。
  乌凤站在门外,缓缓的收回伸出的手,转身默默的离开,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来过这里,然后碎了心。
  乌凤回到寝宫,静静的坐在床边,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那她对于他究竟算是什么呢?也许只是一个长得好看又有用的棋子罢了。
  她的目光充满了绝望,原来自古帝王多薄情这句话是对的,她该怎么办?忽然,她想起了老族长对她所说的话:“孩子不管怎样你还有乌族,你还有我。”
  她要回去乌族!乌凤的严重终于有了一丝希望,不过回去之前她要把孩子生下来,留给那个负心汉,这样她们就两不相欠了。
  乌凤肚子六个月大的时候,殇把那个名叫红烟的女子娶到了宫中,乌凤觉得自己的心以经不会痛了,她连骗骗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
  红烟表面上叫她姐姐十分亲热,暗地里对她冷嘲热讽:“妖女,你要记得你的一撇都是因为我,你才有的这一切,别妄想你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不吉利的妖女!”
  乌凤有些想笑,她只不过是殇为了保护别人所找的替身,曾经的美好,不过过眼云烟一场,风一吹就散了,什么也没有了。
  乌凤没有理她,只是双手唔住小腹大喊肚子疼。后来,殇来了,给了红烟一巴掌,问太医她有没有事,太医只是说受到过度惊吓,他松了一口气,让人带着红烟离开了,他说:“幸好我们的孩子没有事情,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没想到他关心孩子的话让乌凤坚定了,离开的心思。
  乌凤想那一切果然是真的,他只是在乎孩子而已,那她就把孩子留给他,等到生完孩子之后,她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红烟被殇送到了边境,当了军妓,他不想要那支军队了,他只想乌凤和他的孩子好好的,等到孩子生出,他就不用因为没有孩子这个问题,天天让那些老臣挑乌凤的错处了。
  他和乌凤终究是有缘无分,明明两个人都为对方努力着,却总是错过,造化弄人。
  十月怀胎,一日生产,乌凤看都没有看孩子一下,当夜留下一封信,拖着虚弱的身体,然后离开了,她怕她忍不住,就不想离开了。她含泪离去,留下了一个男婴,一封信。
  殇知道后,大怒,召集奇人异士寻找乌凤,无人找到,殇受伤了,他打开信,信上只写了两句话:好好对红烟,我不后悔被你利用,既然你很想要孩子,那麽这个孩子就留给你。再见,再也不见。
  殇无力的坐在龙椅子上,他觉得自己和乌凤之间错过了太多太多,他无心理政,他觉得这天下没有了乌凤,也就不是他想要的天下了,他传位给弟弟,拖弟弟照顾好孩子,然后一个人踏上了毕生寻找乌凤之路。
  乌凤回到族中,前去寻找那个养育了她,爱他,对她无理由好的族长,等待她的却是族长早已去世,原来族长老了,在回来的路上,不幸去世,乌凤觉得是她害了族长,如果她听话,不任性,族长也许还好好的活着,对她依旧慈祥的笑着。
  她接替了族长之位,在也没踏出内海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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