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妃,你告诉老奴,老奴是老糊涂了,所以才会一时之间听错了对不对?二王妃你每天都在坚持喝着那么苦的汤药,怎么可能这么多年的时间还没有将毒素遏制住?刚才二王妃跟御医的话,只不过是在欺骗老奴的是不是?”梅姑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她双腿一软,知道瘫倒在地上,年迈的脸上也早已经因为巨大的打击,而失去了血色。
“梅姑姑你冷静一点,试想想看,如果毒素真的被控制的话,我怎么可能最近身体会越来越虚弱?”黎雪姿叹了一口气,吩咐身边的丫鬟将梅姑姑从地上搀扶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可是梅姑姑仍旧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她从小看着黎雪姿长大,陪在她身边走每一步,可是现在,她的身体还依旧硬朗,可是黎雪姿却经历过种种磨难之后,最终是支撑不住了,这让她怎么能够相信?
御医们离开前,黎雪姿对他们叮嘱说:“今天给我诊断的这件事情,我不希望被更多的人知道,你们最好是做到守口如瓶,虽然我只是先帝的养女,但也是堂堂天耀的公主,做事会有怎样的手段?这点应该不需要清晰的提醒你们吧?”
“公主殿下请放心,我们知道自己的本分,这件事情一定会保密的。”御医们点点们,对黎雪姿俯身行礼之后,就退出了御医馆,他们都是在皇宫里面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老人了,最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尤其是看到梅姑姑情绪这样激动之后,他们就更是迫不及待得找个借口直接离开,生怕这件事情会跟自己牵扯上任何关系似的。
等到御医们纷纷离开后,梅姑姑这才跪在黎雪姿床榻前,看着那张本该是秀丽雅致的小脸上,此时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梅姑姑忍不住哭诉道:“二王妃,老奴真是想不通啊,你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嫁到无忧王府,眼看着就快要计划成功的除掉任了了,跟王爷的关系缓和了,可是末了怎么会这样?二王妃,不如我们回府去请王爷下令,在天耀之内广搜名医,说不定那些江湖郎中也有真本事,能够解开二王妃你身上的毒也说不定啊?”
“不行!此时万万不可,难道梅姑姑你已经忘记,我身上所中的毒,都是跟欧阳诗一模一样的吗?”黎雪姿叹一口气,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了一会,掩嘴的手帕上仍旧是沾了一丝鲜血,她看着上面暗红色的血迹,苦笑着摇摇头,道:“难道这就是报应吗?欧阳诗死了,她的鬼魂都在气我当时下毒,所以无论如何都让我得到王爷的眷顾吗?罢了,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今生有缘能够跟王爷结成夫妻,虽然只是有名无实,但是也该满足了,再奢求太多的话,会不会就连老天都觉得我太过贪心了一些?”
“不,二王妃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对王爷他那么好,王爷应该珍惜你的,二王妃你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养好身体,除掉那个狐狸精的事,就交给老奴处理了,老奴保证绝不会让二王妃你此生对王爷付出的真心,因为那个狐狸精的出现,而付诸东流的!”梅姑姑这样坚定的想着,黎雪姿活着的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够得到景无忧的垂青,不是占有,仅仅只是垂青罢了,但费尽心思除掉的了欧阳诗后,那原本该等带着的幸福却是迟迟的没有到来,所以当她们看到景无忧对待任了了那样格外上心的时候,自然而然将这一切的罪过都推到了她身上,无论她究竟是被冤枉?还是果真如此?在梅姑姑看来,总是处之而后快的。
只是,黎雪姿现在的想法却是隐隐约约开始动摇起来,她下意识拉住梅姑姑的手,深深叹一口气,劝说道:“梅姑姑,那些太过执念的事情,我已经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无论是八王妃也好,还是另外会出现别的女人也好,只要王爷能够觉得开心,我此生的付出跟等待也算是值得了,梅姑姑你就不要在我余生所剩无几的生活中,再出现算计别人的事情了,可以吗?”
黎雪姿的话,带着一丝丝恳求的韵味,让梅姑姑不禁是深深吃了一惊,曾经将景无忧看作是天一般高贵的男子,只想无时无刻陪在他身边抚琴奏萧的她,现在竟心甘情愿放弃那原本近在咫尺的幸福,为何?难道在她看来,她的生命油灯也即将燃尽,所以对一切都看得平淡,看的无所谓了吗?
梅姑姑使劲摇摇头,面对已经彻底绝望的黎雪姿,她于心不忍的继续劝说道:“二王妃你不要胡思乱想,药物能够延续你的生命,扎针可以抑制毒素的发作不是吗?只要咱们将这两者配合的天衣无缝,二王妃你最担心的那件事情就不会发生,王爷总有一天会顾念你的好,撇弃那个狐狸精,重新回到二王妃你的身边,对于这一点,老奴一直都是信心满满的,老奴现在不求别的,只希望二王妃你能够燃烧起生存的意志力,千万不要自己都放弃了,可以吗?”
“梅姑姑,请不要再逼我了!”黎雪姿说着,没再搭理梅姑姑,而是自己径直闭上了眼睛,余下的时光,若能够换得景无忧的半点怜悯,那自然是会让她感觉到无限惊喜的,但是,若他仍旧我行我素,鲜少与她接触的话,那么她也不愿继续如此执念下去,默默在背后看着他,等着他,盼着他,这早已经成为了她此生最大的习惯,剩下的日子,也就用何种习惯替代他不在的日子,便挺好。
然而梅姑姑却也是跟她一样,心意已决,不过跟黎雪姿看淡的心思不同,她心里想要除掉任了了的心思从没变过,而且现在知道黎雪姿的病情不容乐观之后,她的信念也已然开始更加坚定起来,看着脸色苍白,此时正微闭双眸,似乎正在回忆着曾经跟景无忧在一起时,发生过的点点滴滴的黎雪姿,她的双拳下意识的握紧,脑海中正在盘算着一个周密的计划,针对任了了的。
而另一处,自从漫荷知道皇后罂粟不为人知的秘密之后,对待她就更是显得格外小心翼翼起来,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罂粟手下无数冤魂其中的一个似得。
只是,她错误的低估了罂粟的直觉,自打漫荷从外面刚进到寝殿后,那显而易见在慢慢变化着的态度,就让罂粟倍感警惕起来,她慵懒的犹如一只狐狸般饮一口香茶,看似漫不经心的瞥了漫荷一眼,嘴角泛起冷冷的微笑,问:“漫荷表妹是不是有什么心思没有跟本宫承认啊?倘若当真如此的话,有些秘密到还不如直接说了出来,这样心口不再这样堵得慌,人看起来神情也就显得更加自然而然些。”
听到罂粟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漫荷冷不丁的打个冷颤,甚至就连手里的茶杯都差一点直接打翻在地上,但是仍有几滴滚烫的热茶溅了出来,滴在她娇嫩的手背上,随即引来她吃痛的低呼声。
不过她这一切慌乱的举动,罂粟都是看在眼里,心里对于她或许有所隐瞒的猜测,也比之前还要更加确定了许多,可是她仍旧是不动声色,看着正不断对着刚才被烫着的手背吹气的漫荷,她挑眉继续冷哼道:“区区只不过是被热茶烫了,漫荷表妹你都会感到如此痛苦难耐的话,倘若本宫下令将一锅热油端到面前,命令漫荷表妹你进到热油里面去洗手,然后再跟周围的人谎称是你自己由于受到了无忧王爷的拒绝,从而变得神志不清起来,漫荷表妹你觉得大家是会相信本宫的话呢?还是会相信你的?”
隐约威胁的气息,却带着嗜血的味道,漫荷被罂粟着突如其来的话语给吓了一跳,赶紧下意识的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不断颤抖着,道:“皇后表姐恕罪了,漫荷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事情?所以才会惹得皇后表姐你这样的生气?还请皇后表姐明示,至少让漫荷知道究竟错在哪里?”
“你的错,不该由本宫揭示,还有比本宫更加合适的人选。”说着,皇后罂粟拍了拍手掌心,随即,之前被漫荷打过一记耳光的那个小丫鬟,便推开门走了进来,漫荷见到她,不免有些疑惑的询问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寝宫里面?刚才皇后娘娘不是都已经命令说,让你们这些小丫鬟统统都离开的吗?你胆敢抗旨不尊?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讲你拖了出去五马分尸?”
“哼!倘若奴婢将之前偷偷躲在暗处听到的那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的话,被五马分尸的人还不一定是奴婢呢!”说这番话的时候,小丫鬟的语气充满了对漫荷的不屑,她手里好像自信满满的握着漫荷的把柄似得,就像她说的,只要轻而易举的公之于众,漫荷就会彻底在皇后罂粟的面前失宠,这也算是报了她之前那样用力的为了梅姑姑,而扇她耳光的这件事情了。
漫荷皱皱眉,望着眼前这个小丫鬟眼神中的讥讽,她心里忽然荣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注视着皇后罂粟那张妖娆万千的脸上,带着的冷漠气息,她急忙磕头道歉说:“皇后表姐明察,漫荷绝对不敢有任何事情隐瞒着皇后表姐你,还请皇后表姐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丫鬟胡编乱造的谎言啊!漫荷对皇后表姐可是忠心耿耿的!”
“忠心耿耿?”罂粟听到漫荷的话之后,好像听到什么很有趣的故事般,她忍不住仰起头冷笑起来,边笑,还边对小丫鬟示意道:“忠心耿耿这只不过是一个在简单不过的词汇,任凭是谁都能顺利成长的说出来的,所以本宫现在已经隐隐约约开始对漫荷表妹你感到不信任了,可是表妹你既然口口声声那样保证着,就说明漫荷表妹的态度一定经得起被揣摩跟证明吧?既然如此,就让你身边的这位小丫鬟将自己亲眼看到的事情,当着漫荷表妹你的面,讲述出来如何?”
第一百一十章 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