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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游湖
  伸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当确定这一幕发生的都是真实而不是梦境之后,她赶紧上前去帮忙查看景兰宣的伤口,脸色仍旧是之前被吓的苍白,她急不可耐的询问说:“这位公子你没事吧?呀,你的胳膊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咱们还是赶紧去医馆包扎吧?”
  天知道,这只不过是任了了第一次跟景兰宣说话,可是景兰宣却有种心情很舒服的感觉,好像所受到的皮肉之苦也已经不会觉得疼痛,只要她担忧的声音能够永远陪在他身边。
  “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景兰宣目光敏锐的查看着周围的情况,忽然他带着一丝霸占气息的提议说:“只是姑娘,现在你的处境看起来似乎有些棘手,我那两个不成器的手下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本事将那群杀手斩尽杀绝?所以安全起见,你还是速速跟我去湖中的竹筏上暂时躲避吧。”
  竹筏?顺着景兰宣所指的方向,任了了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只黄色的竹筏,她有些为难的皱眉,看着身边这个素不相识,可是却愿意帮助她的男子,老实说,任了了不会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初次见面就用自身的魅力吸引住他。
  似乎是看出来任了了的顾忌,景兰宣竟然出乎预料的很有耐心,他并没有强求,而是试着解释说:“如果姑娘你曲解在下的意思,那么就实在是太让在下觉得寒心了,在下位了姑娘所受的伤现在就在姑娘的眼前,莫不成,姑娘是想继续在这种危险的境地下,眼睁睁看着在下再帮姑娘挡一箭,才肯罢休吗?”
  “姑娘?”任了了猛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美,眼神温柔的陌生男人,抑制不住心中的惊讶,她精心花了好长的时间准备的男装,竟然会被他一眼就给看穿了吗?
  虽然只是在情急之下说出的话,但是既然已经说了出来,那么在想解释恐怕也就只会越描越黑,景兰宣只能咬牙,硬着头皮说:“不瞒姑娘说,刚才在下就已经看出了两位的女扮男装身份。”
  所以意思是因为看在是女子的份上,才会出手相救,如果是两个大男人的话,就会选择视而不见了吗?
  撇撇嘴,任了了有些懊恼的笑笑,赶紧挥挥手,说:“算了算了,公子你可保重吧,千万不要在中箭了,据说天耀都城的医馆可是很贵的。”任了了掂量着自己口袋里那所剩无几的银两,再看看景兰宣胳膊上的箭伤,根本没有多少为自己幸运存活下来感到高兴。
  见任了了似乎已经被自己另类的劝说给说的动心,景兰宣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小孩子得到糖果般的高兴,不过这种笑容似乎并没有资格在他尊贵的脸上持续太久,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一样。
  两名负责继续追击杀手的侍卫迟迟没有归来,景兰宣却根本就没有担心的神情,只是不管催促着任了了赶紧到竹筏上去,其实他已经察觉到,身边除了依旧显得有些混乱的人群之外,根本就已经在没有了危险的存在,可是他就是很想自私贪婪的跟她在一起多呆一段时间,哪怕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也好。
  任了了想起还躲藏在肉铺底下不断瑟瑟发抖着的柳月,上前去拉扯她,到:“傻乎乎的还藏在这里做什么啊?要是真有杀手的话,傻丫头你以为这样就能活命了吗?”
  可是,柳月早已经被吓的动都不敢动,更别说会跟着任了了和景兰宣一起到竹筏上去了,她一双稚嫩的眼睛已经有些迟钝,瑟瑟发抖的对任了了说:“主子,我实在已经走不动了,主子身份尊贵,要是受到一点伤害的话那柳月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补偿不起,主子不如先跟这位公子去竹筏上吧,等柳月敢动之后就立即去寻找你们。”
  啥?柳月竟然会允许景兰宣带自己离开她的视线?丫鬟的职责不就是尽可能的守护在主子身边,除了负责主子一切的饮食起居之外,重点还要帮景无忧看着任了了的身边是不是有别的男人出现?
  大概她也真是吓傻了,所以才会做出的反应,眼看着景兰宣胳膊上流下的血越来越多,可是他却好想选择默默的守护她的犹豫,不再准备劝说,更不会在意自己的伤口似的。
  不好意思再次拒绝,任了了只好跟随在她身后,两个人一起跳上了竹筏,由船夫滑动着,他们很快就来到湖的正中心,可以说如果现在景兰宣兽性大发,要对她有什么不轨行为的话,她彻底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
  但是景兰宣的为人在她面前,就好像他温柔如玉的长相般,并没有对她有任何企图,只是流血过多的后遗症就是,他倒在竹筏上虚弱的喘息着,脸色也比之前苍白了不少。
  任了了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后果都是因她而起,于是从怀里掏出手帕,沾了一点湖水之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伤口,景兰宣似乎是个很具有忍耐力的人,即使她粗手粗脚,好几次都碰到他的伤口,但他也只是轻轻的皱皱眉头,并没有丝毫的抱怨。
  低头边帮他处理伤口,边咬紧嘴唇,道歉说:“公子我们素不相识,可是你却因为我而受伤,这让我真的很过意不去,如果公子愿意的话,可以将家里的地址告诉我,我想差人送一点补品给你。”
  补品?多么贵重的补品才会将他刚才流掉的那些鲜血补回来?他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做出这种被大臣们见了之后,会胆战心惊的举动也就罢了,竟然还离开负责守护他安全的侍卫,跟一个以嫁为人妇的女人共同乘坐竹筏,恐怕历史上的皇帝除了他之外,也没有比他更加荒谬的了。
  他忍不住偷偷笑出声来,被任了了看得一清二楚,还以为是刚才自己的话遭到嘲笑,她脸色隐约有些尴尬的解释着:“我知道自己身无分文,就算日后送去的补品也不会多么的贵重,但公子今日的大恩大德,我绝对不会忘记。”
  意识到任了了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景兰宣赶紧着急的解释:“不不不,在下并没有嫌弃姑娘的意思,只是中箭并非姑娘的过错,而是那群杀手的所作所为,在下又怎能胡乱在小姐你的身上安装罪名呢?”
  景兰宣的语气跟态度挺起来并不像是在撒谎,再加上他也算是救命恩人,就算心里就再多的不满,也只能选择憋在心里。
  略微有些破烂的竹筏上,此时此刻的氛围显得有些过分的宁静,任了了简单的给景兰宣的伤口做了处理之后,就坐在他对面,静静的看着伴随着划船师傅手中船桨的滑动,而慢慢朝着下流漂浮着的竹筏。
  这还是任了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湖水,竟也出乎预料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晕船,这还是感觉比较幸运的地方,她望着眼前清一色碧波荡漾的湖水,似乎看得有些痴迷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景兰宣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正无时无刻不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景兰宣是第一次跟除了后宫嫔妃之外的女子待在一起,并且实现好像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开一瞬间似得,虽然心知肚明她就是景无忧的八王妃,可他仍旧不想要拆穿她的身份,如果能够一直这样装糊涂下去,那么就这样一直继续也没有关系。
  船夫看起来似乎上了年纪,慈祥的脸上满都是皱纹,看着竹筏上两个都不说话的年轻人,他低沉的嗓音喃喃着:“现在的世道真是跟之前大不相同了,竟然还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刚才的场景老夫都已经瞧见了,两位公子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
  “我还算幸运,不过这位公子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说着,任了了瞥了一眼景兰宣,虽然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得到了控制,鲜血也渐渐不再流出,可是脸色仍旧有些难看。
  说也奇怪,看他刚才跳出来保护她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流落民间的绝顶高手,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种舍身取义的精神,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不过是个文弱的书生,恐怕每天除了捧着厚厚的书籍,念着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之外,英雄救美这样的桥段还是第一次实践,不然也就不会显得这样弱不禁风了。
  似乎是读懂了任了了苦笑眼神中的无奈,景兰宣忽然觉得异常委屈,这还是从成人之后再也没有过的情绪,可是今天却被任了了给轻而易举的挑动起来,他想要解释自己并非真的是文弱书生,只不过是当时救护她的心切,所以才无意中种了暗箭,可是现在的情形看来,越是解释好像就越是让人不能够相信,他轻轻皱眉,神情中有种吃了黄连般的感觉。
  可就在这时,之前船夫嘴边的微笑却忽然之间变得狰狞起来,那张看起来慈祥的脸,也被堵上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手里的滑动竹筏的船桨好像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长剑,指着景兰宣,他冷冷的嘲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就闯进来,景兰宣,老夫正发愁没有办法接近你,刺杀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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