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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赴约
  而且她也坚信,就算欧阳是真的知道的话,大概也是支持她的做法吧?无论如何她都已然成为一个故人,景无忧接受也好,拒绝也罢,倘若真的有掌控时间旋转的罗盘,那么早该有做错事的先人前去启动,可遗憾的是没有,那么与其在痛苦跟悔恨中度过一生,倒还不如学着放下。
  景无忧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良久,心里那些曾经累积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痛苦好像真的已经在慢慢消失,难道真的就像任了了说的那样,他的心里面接纳了她的说法,已经在明智的选择放下了吗?
  但是他有信心,这辈子绝对不会彻底遗忘欧阳诗曾经为他付出的一切,只是会淡化对她思念的痛苦,掩藏起矛盾的冲击。
  没有再说一句话,他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不,严格来说是曾经他跟欧阳诗的婚房,这里所有的一切除了这根玉簪之外,已经在没有跟她有关的物品,他也是时候推出她选择过后的痛苦,试着重新开始。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虽然还是显得有些寂寞的苍凉,可是依然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默默祈求老天保佑她的计划成功了,景无忧不再像之前那样喜怒无常,先是将她宠上天堂,随后又无情地亲手丢进地狱,像这样反反复复的冷热交替,就算她再如何的强悍,恐怕都享受不了。
  正想要松口气的时候,景坪瓷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刚一进门,就伸手紧紧将她拥抱在怀里,视线接触到她脖子上,之前被景无忧掐住来的淤青时,眼泪就更是控制不住,竟然就顺着那张瓷娃娃一般的脸上流了下来,边哭,还边抽泣的喃喃道:
  “都是本王无用,竟然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了了,本王真的对不起你,那时也是在一时情急的情况下,将你见过欧阳是鬼魂的事情告诉了无忧皇兄,不过当看着他那么气势汹汹的说要来找你的时候,本王真的很不能代替你受罪的人是本王,呜呜呜。”
  任了了被这样紧紧的抱着,跟之前景无忧抱着她的时候,那股莫名的心跳加速的冲动截然不同,被景坪瓷抱着的时候,她就只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奶妈,正在被没长大的孩子喂奶,甚至还要安慰他年少的冲动,无条件原谅他一切看似后悔的道歉。
  可是天知道,她任了了岂是这种忍气吞声之辈?不由分说,一把将景坪瓷从自己的怀里扯出来,没好气的瞪着他稚嫩脸上挂着的两条晶莹剔透的泪痕,她挑眉,道:“就算你不会自己这么大晚上的前来认错,我用脚趾头都猜得出来在无忧王爷面前胡言乱语的人是谁!还说什么代替我遭罪?好啊,这句话我格外的爱听,可是在我被无忧王爷掐的就快要窒息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本王,本王去搬救兵了。”景坪瓷发誓,他原本是有无数的理由,来解释他之所以错过她被折磨时光的原因,可是一接触到任了了的目光之后,好像这一切的理由就都理所应当的变成了借口。
  越说越是心虚,到最后,他竟然在她面前就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自然而然的低下头来准备接受一切的批评教育,可是任了了却没有这种闲工夫,她身后摸了摸还有些酸疼的脖子,有些疲惫的开口说:“如果没有别的事,坪瓷王爷就还是赶紧回府去休息吧,大半夜的待在我的房间,被传了出去也毕竟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好事。”
  “那你不责怪本王出卖你了吗?”景坪瓷其实也觉得想找张床躺下来休息了,但是碍于还担心任了了在赌气,日后见了也会不理他,他这才一直苦苦守候着不敢离开。
  叹了一口气,任了了打了个哈欠,继续说:“今天的事情我会在一觉醒来之后就忘记,无忧王爷请你也是这样吧,痛苦的回忆毕竟谁都不愿意再被提起,下次再见到我的时候,你也谨记绝对不要再道歉了,堂堂天耀的坪瓷王爷竟然对卑微我道歉,这种罪责我可万万担当不起。”
  虽然任了了的语气仍旧有些针锋相对,但是景坪瓷却出奇的信任她已经不再生气,抑制不住喜悦,他身体不受控制了似的,竟然就直接冲上前去,对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大口,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道:“你任了了早晚都会是本王的妃子,就算现在新帝碍于面子,还不能将你赐给本王做王妃,可是本王相信早晚有一天,新帝他一定会被本王的痴情所打动,这一吻,就当做是咱们的定情之吻。”
  “定情之吻?”任了了早已经在景坪瓷亲她一口的时候,就已经猛地瞪大了眼睛,即便他亲吻的并不是嘴唇,只是脸颊,可是那种鼻息之间好像都带着彼此的气味,心跳暂停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
  就在她终于清醒了,准备转身狠狠的抽他一巴掌的时候,景坪瓷却早已经转身跑出了她的房间,她傻傻的坐在椅子上,伸手颤抖的抚摸着自己刚才被亲吻的那处脸颊,忽然拿出手帕不断在脸颊上狠狠的蹭着,一下又一下,嘴里还不断谩骂道:
  “景坪瓷你这个天耀第一的大败类,臭采花贼,下次别再让我见到你,不然的话我见一次就打一次,保证次次见血!”
  诅咒完了,她也已经是全然没有了一丁点睡意,虽然还是觉得浑身疲惫,忽然想起昨晚跟那个神秘的,会吹奏笛子的侍卫的约定,她将门偷偷打开一条缝,恰好遇到正在巡逻的侍卫,见到她后,侍卫纷纷下跪抱拳,恭敬的说:“八王妃恕罪,王爷曾经下令在夜晚的时候,绝对不允许任何女子在府中走动。”
  “是,是啊,我也知道这条规矩的。”任了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咳嗽几声以掩饰住心里的尴尬,继续说:“其实我没打算出去,就是觉得天太热了想开门吹吹风,你们不用管我,继续巡逻吧,我这就要睡觉了,唉,天气不过真的很热是不是?”
  说着,还不忘用手帕大力的在脸前挥舞几下,可是天知道,现在正是春天,早晨和晚上都冷得会让人瑟瑟发抖,那群穿得厚实巡逻的侍卫看着任了了的举动,有些感觉摸不着头脑,可是主子的事绝对不是他们有资格过问的,于是在提醒任了了绝对不能出门一步后,就继续前进着巡逻去了。
  而在他们走后,任了了忽然打了个喷嚏,手帕也被她胡乱丢在桌子上,嘴里不断喃喃自语自己的愚钝,道:“天哪天哪,真是疯了,这天气怎么冷得吓人啊?”
  她被冻得有些瑟瑟发抖,可是偏偏陪嫁带来的衣服都是薄薄的料子,绝对不适合再这样寒冷的夜晚穿,可是一心又想着跟侍卫的约定,他的笛音那么好听,而且现在天色也很晚了,竟然不知不觉被景无忧和景坪瓷两兄弟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她再不去赴约的话,恐怕吹笛子的他就真的要走了。
  想到这儿,好像前面不管有再大的风雪,都阻挡不了她奋起前进的动力,随便披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她就避过巡逻侍卫的前提下,悄悄的出门了。
  当她赶到竹林的时候,预料中的笛音却并没有被吹奏,竹林依旧飘着淡淡的薄雾,可是却寂静的了无一人,她只能在石凳上坐下,一边瑟瑟发抖的蜷缩着身体,一边尽量多等待一些时间,希望他会赶紧到来。
  寒冷的风一阵阵的吹来,她忍不住又一连串的打了好几个喷嚏,身体的体温也好像在很迅速的下降着,她恐怕自己已经没有耐力在等待太久,可是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忽然感觉脚踝都已经被动的发麻,瘫软的倒在地上,一步都动弹不得。
  景无忧原本在竹子的最顶端欣赏着月色,之前听到任了了那番发自肺腑的话之后,他觉得受益良多,可是却仍旧睡不着,不知不觉散步就走到了竹林边,想着她今夜受到了惊吓,大概并不是前来赴约,再加上他今夜也是在没有吹奏笛子的良好性质,所以准备吹吹风后就离开的。
  可是偏偏在这时候,她竟然穿着很单薄的衣裳,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是他在竹子的最顶端,高高在上,再加上月色漆黑的缘故,她根本就看不见,只是他却能够在那个位置,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她似乎体温在慢慢降低,所以不断的身手试图抱紧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来挽留着那不断流逝的体温,可是方法很明显并不受用,当她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脚发麻而被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的时候,他的心竟然也跟着有些颤抖起来。
  其实他的衣服穿的也并不多,可是由于从小练习武术,再加上在边境领兵打仗许多年,早已经练就了一身不惧怕寒冷的优秀筋骨,所以这点温度对他来说并不在意,然而任了了却截然不同,她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就算嘴上再怎么的逞强,都改变不了她虚弱的体质。
  她开始轻声的咳嗽,一下接着一下,随后开始不断的咳嗽着,景无忧原本并不是喜欢管理别人闲事的人,也并没有这种好管闲事的性格,可是面对任了了的时候,好像已经不止出现一次这样的例外。
  终于无法再掩饰对她的担忧,竟然直接从高高的竹子顶端跳到了地面上,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好像是在简单不过了,只是暂时不想让任了了这么快就知道他的身份,于是他选择的落脚点,正好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位置。
  位置并不远,可是也不近,趁着薄薄的雾气,是刚刚好让她绝对不会轻易看清楚自己,却能够让自己清楚的看到她一举一动的距离。
  终于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只是这声音似乎是从天而降的,任了了已经被动的大脑有些晕乎乎的,再加上疲惫,她勉强抿出一抹微笑,可是早已经没有了转身去看他的力气,只是边咳嗽着,边虚弱地说:“是你早就到了?只是一直都藏在另外一个我看不见的位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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