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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儿时多欢乐
  多少个日日夜夜,顾流苏是那么急迫的喊着他的名字,仿佛凌晨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忧伤的脸,你看到了吗,他在对顾流苏笑,他在对顾流苏微笑,你看到了吗……
  顾流苏所居住的地方是被人们称为中国三大火炉城市之一的C国。
  C国有一座大山,名为铁轨山。而顾流苏的家就落在这座山的山底之下,山中大大小小共有一百多户人家,便组成了一个村,和山的名字一样,叫做铁轨村。顾流苏曾好奇地问过张一鸣,为什么顾流苏们村要取铁轨村这么难听的名字呢?当时的张一鸣还不足十岁,因为有幸去过城市一次,回来时便滔滔不绝的向顾流苏们讲起了城市的各种繁华。比如说:城市上的灯是五颜六色的,红的绿的黄的都有,而且还会不停的闪动,漂亮极了。又比如说,城市上的电视机和顾流苏们村村长家的电视机是不同的,村长家的电视机又小又笨拙,时不时还会发出一种“呜呜”的响声。而城市里的电视机那可不同了,大且不说,画面清晰真实,盯着看时里边的“人”活像是要立马蹦出来站在你面前似的。张一鸣说这话时,眼里充满着自豪与向往,好像是那台可以蹦出“人”来的电视机就是他家的一样。或许是他说得太过离谱了,底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张一鸣是骗子,大话精,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电视机,你不就是存心在顾流苏们面前炫耀自己去过城市吗?!”那些原本还听得津津有味的小孩听到这一句,也恍然大悟,便跟着起哄:“对呀!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电视机,张一鸣讲的肯定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当时的张一鸣个子虽小,嘴巴却麻力得有如机光枪,这点可不输于任何人,于是便马上气势昂昂反驳过去:“王铁蛋,你说顾流苏骗人的有什么证据,你去过城市吗?你见过城里的大电视吗?”
  这王铁蛋就是那带头起哄的小毛孩,仗着自己家有点小钱,又和村长家是亲戚关系,年纪小小心可比鬼大,平时没少欺负人,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他听到张一鸣这般“气壮山河”的话便也怒了:“顾流苏没证据那你有证据吗?还是说你家从城里搬了个电视机回来?你爸爸治病的钱都是从顾流苏家借的,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上还有钱买电视机吗?该不会是你做梦幻想的吧”王铁蛋这话引得全村孩子哈哈大笑,刚才还“威风凛凛气势轩昂”的张一鸣瞬间变了脸色,双拳紧握,死死的盯住王铁蛋,稚嫩的小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气,嘴巴微微动了动,可是最终未做出一句反驳。王铁蛋见他这副模样,更加欢快了,变本加厉的说:“全村人谁不知道你家那码子破事啊,你爸得了那什么劳子的白血病在那要死不活的,整一个病秧子,你妈又在外头跟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一没钱了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围在他身边转悠,全村人都说不知你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哎哟喂,你说你家怎么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说完,特意双手叉腰一脸挑衅的看着张一鸣,活像个骂大街的泼妇,顾流苏忽然觉得王铁蛋他妈给王铁蛋生错了性别,他这八卦的模样和村里一群常常搬着板凳儿坐在一起互相嚼着舌根讨论家长家短的妇女可有可有得一比了,如果王铁蛋能和她们坐着谈上几分钟,估计都会流着眼泪擤着鼻涕互相感叹到相见恨晚了。
  那些早已投入王铁蛋门下的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灯,抦着一副“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心态开始起哄:“老大说得对!上次张一鸣他妈妈还大晚上的跑来顾流苏家借鸡蛋呢,现在还没还上,顾流苏妈还在念叨呢,他家的老母鸡都拿去卖了哪来的鸡蛋还啊。”张一鸣仍旧未言一语,只是高高地站在石头上,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瘦巴巴的身体好像风一吹就要倒下来一般。王铁蛋见他不说话也自讨没趣,大手一挥制止所有声音,故作豪气的说道:“孩儿们!下个月顾流苏爸就要买电视机回来,你们想要看的以后不准再理张一鸣,谁要是和张一鸣玩就是与顾流苏们整个铁血门为敌。”底下欢呼声一片,各个都投来羡慕的眼光,一齐呼喊着:老大无敌!无敌老大!王铁蛋骄傲的瞟了张一鸣一眼,高昂下巴大跨步子的从他眼前经过,后边的小弟也赶紧跟了过去,一路上围着王铁蛋不停的说着夸奖讨好的话,其中还不忘贬低张一鸣,唧唧喳喳讨厌得很。
  人群很快散去,只留下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小屁孩,相貌分不清男女,看起来一副傻不啦叽的模样,个子矮矮胖胖,她吸了吸鼻尖挂着的那两条鼻涕虫,眨巴着眼睛傻傻的问:“真的有那么神奇的电视机吗?”
  这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此时的张一鸣正在玩搭积木,积木是他偷砍了村长家的树自己做的。村长找上门的时候,他妈气得把他刚做好的全部积木当垃圾扔掉,后来还是他摸黑在草地里寻回来的,可张一鸣觉得值了,因为他说城市里的小孩也在玩这个,他当时看见时就心痒痒的,并发誓回家自己也一定要做一份,即使会被妈妈打一顿。
  张一鸣埋怨的看了顾流苏一眼:“姚水乐,你下次说话能不能轻点,顾流苏刚搭好的房子又被你毁了!”
  顾流苏扁扁嘴,看着那些被他磨得奇形怪状七倒八歪的木头,重新又问一遍:“为什么顾流苏们村要起铁轨村这么难听的名字呢?”
  “顾流苏哪知道,大概是这座山上有铁轨吧!”张一鸣漫不经心的回答。
  “铁轨是什么?”
  “你哪那么多问题,铁轨就是铁路,也就是火车会经过的地方啊。”张一鸣的语气听起来非常不耐烦。
  可是顾流苏还是厚着脸皮不耻下问:“火车?火车又是什么车?”
  “火车就是很长很长的车,比村长家的车还要长,可以载很多人。”他丢下积木,兴奋的用手比划着。
  可是顾流苏很不给他面子的转移了话题:“王铁蛋家真的买了大电视机,昨天顾流苏还听见他家放鞭炮呢。”顾流苏承认顾流苏羡慕了,顾流苏也想看看那种电视机是不是真的如张一鸣说的这么神奇,村长家的电视机顾流苏不是没见过,常常看着看着便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很刺耳朵。画面中的人也看不清楚,要隔得很近才能分辨出他们的眼睛鼻子,通常他们的五官都是扭曲狰狞的,而且只有黑白两色,就像妈妈挂在房中的那张奶奶的遗像,颜色一模一样。
  张一鸣听了顾流苏的话,白了顾流苏一眼,很是不屑的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等顾流苏长大赚到钱要买好几台,一台放在客厅,一台放在卧室,一台放在厕所,这样顾流苏上厕所的时候也可以去看。”
  “那顾流苏可以去你家上厕所吗?”顾流苏可怜兮兮的望向张一鸣,生怕他会拒绝。
  “行,你以后住在顾流苏家都行。”张一鸣二话不说很是豪爽的答应。
  顾流苏发觉顾流苏和张一鸣其实都是挺没骨气的人,上一秒还嫌弃王铁蛋家的电视机怎么怎么样,下一秒便偷偷溜去趴在他家窗户口观看。
  “王铁蛋家的电视机果然比村长家的电视机大多了。”顾流苏由衷的感叹道。虽然隔着一层窗纱,但是仍然可以模糊的看到房中端正放着的电视机的轮廓。
  “城市里的电视机不是这样的,可比这个大五六倍,而且还挂在很高很高的楼层上,底下有很多人观看呢!”张一鸣皱着眉头呐呐的开口,“顾流苏就说王铁蛋是骗人的,他家怎么可能买得起,顾流苏妈妈说了那个可贵可贵了!”
  “可是全村人只有村长家和王铁蛋家有电视机啊,你家又没有。”顾流苏很诚实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张一鸣恶狠狠的瞪了顾流苏一眼:“闭嘴!看你的电视!”
  顾流苏瞟了一眼黑乎乎的屏幕,郁闷的说:“可是“人”怎么还没出来啊?”
  “等一会儿就出来了,急什么啊!”
  顾流苏看着张一鸣一脸认真的神态,确定他没骗顾流苏后才接着盯着电视看。
  五分钟过后,电视机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顾流苏有些不满的冲张一鸣抱怨道:“你不是说等一会就行吗,怎么等了这么久了还没有“人”蹦出来啊?”
  张一鸣有些尴尬,他用袖口抹了了额头上被太阳暴晒蒸发的汗珠,仍逞嘴硬:“说不定王铁蛋家的电视机是坏的,嗯,对!一定是这样。”他对自己的这句不知是猜测还是借口的话感到很满意。
  顾流苏转了转眼珠,忽然想起了村长家的的电视机每次没有画面时都会在顶盒上拍几下才好的,村长每次拍完后都会语重心长的叹道:唉,时间久了人老了,就连电视也跟着退休了。顾流苏并不知道“退休”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应该是电视机播不出画面时就叫“退休”吧。
  “会不会要像村长一样在电视机上拍几下才好呢?”顾流苏小心翼翼的问。
  张一鸣也去过村长家,当即立即肯定了顾流苏的猜测,还很不吝啬的夸顾流苏一顿。于是乎顾流苏们便计划好悄悄溜去王铁蛋房间里拍几下电视机,等画面出来后立即跑出来趴窗户口上看,这样便能在不被抓到的情况下又能看上一顿美滋滋的电视剧,顾流苏和张一鸣都被自己心中耍的小小聪明逗得乐呵呵的。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很明显顾流苏和张一鸣都失策了。
  当顾流苏们像贼一样偷溜到房间里,看到那个方方正正的电视机便时便呆住了。怪只能怪顾流苏和张一鸣俩个农村土生土长的娃实在没见过这种高科技,瞄到第一眼时便被它的“气质”深深吸引住,高档华贵。镜面光滑的倒映出顾流苏们两个小小的身影,顾流苏们的一举一动都清晰的呈现在电视机里头。
  “你确定这是电视机不是镜子?”顾流苏张大嘴巴不自觉的问出了这个白痴到不行的问题,等顾流苏反应过来时才发觉这压根就是直白的裸的自取其辱啊!
  张一鸣果不其然的很鄙夷的看了顾流苏一眼,却又懒得跟顾流苏多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中顾流苏依稀可以看出“你真是土包子”这句“深情并茂”的话,其实如果顾流苏是土包子他也很难逃脱乡巴佬这个词,所以顾流苏们还真是半斤八两。
  张一鸣走上前去,畏畏缩缩的伸出手,轻轻拍打一下,不痒不痛,紧接着神态严肃的盯着电视机。看着张一鸣一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专注模样,顾流苏只能干发白眼,压低声音嚷着:“用力拍啊张一鸣,你这哪是拍啊,分明是摸,你别看了,就算你把电视机盯出一个窟窿也不会有啥东西出来。”
  张一鸣冲顾流苏点点头,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闭着眼伸出手一拍,房间静悄悄的,只能微微听到顾流苏们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连张一鸣拍打电视机的声音都没有,这回顾流苏算是彻底服了张一鸣,他拍打顾流苏头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温柔,难道顾流苏的脑袋还比不上一台电视机?“张一鸣,你把电视机当成王铁蛋的头用力拍下去啊,再不拍王铁蛋家人来了可完蛋了!”说出这句话后,顾流苏才突然意识到原来九岁的顾流苏就已经这么的心狠手辣啊!
  张一鸣听了顾流苏的话,也有些急了,更加颤抖的伸出手,结果连电视机的壳都没碰着又赶紧缩了回来,眼神瞟向顾流苏满是无助,用口型说:“顾流苏不会啊,怎么办?”
  望着张一鸣那张因紧张而皱成一团的脸,顾流苏努力克制想冲上去给他一拳的冲动。顾流苏觉得如果此时眼前放的是一堆热乎的牛屎,张一鸣这厮说不定还会毫不犹豫的拍下去,溅他个十万八千里,哪会像现在一样反反复复的伸伸缩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做热身运动。或许是电视机的魔力实在太大,或许是张一鸣把电视机说得太神奇美妙了,顾流苏竟然鬼使神差的向那台向往已久的电视机伸出魔爪,只听“呲”的一声,屏幕一闪,便出来了一个画面,没有顾流苏想象中的可以蹦到你眼前的人,却是更为美妙的场面,夕阳绯红,赤霞缤纷,红日半坠,被巍峨高耸的山掩了大半,另一半露在天际边则更平添了几分神秘感,天连天,山连山。山腰下一条铁块铺成的奇形怪状的路蜿蜒交错,一声轰鸣响起,一辆乳白色的车飞驰而过,速度快得顾流苏都以为出现了幻觉。那种车顾流苏从未见过,但是比村长家的拖拉机好看多了,长多了,干净多了。村长家的拖拉机永远都是脏兮兮的,泥巴垃圾全都沾在轮子上,开的时候声音大得非常噪耳,像是好几支鞭炮一齐点燃在你耳旁噼里啪啦的响着,车尾部会冒出那股子黑烟难闻不说,还会把人熏得直流眼泪。可是即使这样,村里头还是有很多人羡慕他有这样一辆车,因为他是村长里唯一的“高科技”交通工具,顾流苏们搬东西时要用手和牲蓄,而村长只需把那些东西往车上一抗,手扶方向盘就可以扬长而去,不费吹灰之力。
  电视机声音很大,一个优美的女声不停的絮唠着,眼前画面不停变化,顾流苏早已看傻了,嘴巴张得足足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再说夸张点应该还能把生鸡蛋的母鸡也给活吞。张一鸣更是傻了,愣愣的看着电视机,眼睛也跟着瞪得圆圆的,他一手扯住顾流苏的衣袖,另一只手指着电视机,嘴巴张得比顾流苏还大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扪心自问,虽然顾流苏是村里人公认的不折不扣的野丫头,却也是极有修养的那一类,便安下心来语重心长劝导张一鸣:“慢慢说,不用着急的,要不你先做个深呼吸,等好了你再跟顾流苏说……”
  张一鸣嘴里唧唧歪歪好不容易磨蹭出几个字:“电视…机……火车………车……”
  顾流苏发挥自己高超无比的智商耐心琢磨着,终于给悟出个道来:“你是说……这个车叫火车?”
  张一鸣点点头。
  见张一鸣点头,顾流苏又细细的说出了自己下一步猜测:“你是怕火车从电视机里开出来撞到你,是不是?”
  张一鸣不语,顾流苏以为他是害怕有些于心不忍,便开口安慰:“不用害怕,火车困在这个盒子里放不出来,也不会撞到你。”
  话毕,不知哪里传来一阵哈哈大笑,一声比一声大。顾流苏反射性的往笑声的来源去瞧,却见一人从门后忽的一蹦了出来,定睛一看,此人竟然是王铁蛋。
  “哈哈哈……你们两个还真是笨得可以啊!火车从电视机里跑出来?哇哈哈哈……”王铁蛋捧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顾流苏脸色有些难看,张一鸣脸色更加难看,他气呼呼的看着笑成一团的王铁蛋,张口便是说道:“王铁蛋,你偷看!!”
  “什么?顾流苏偷看?”王铁蛋故作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继而又道“你们要搞清楚这是谁的家,顾流苏在顾流苏家能偷看什么?顾流苏家有什么东西是顾流苏要偷看的?顾流苏倒要问问你们,鬼鬼祟祟的到顾流苏房间里干什么?”
  一连几个问好把顾流苏和张一鸣问得心虚不已哑口无言,张一鸣也早已没了原先的气势,毕竟这不是咱们家,而顾流苏们偷溜到别人家偷看电视怎么说都是自己有错在先,怎么能再“理直气壮”的指责别人?好比一个偷溜进财主家的小偷,偷了一大堆金银财宝满载而归时碰巧被财主抓了个正着,明明有逃跑的机会却还要反过来装作惊恐状的指着财主:“你是怎么进顾流苏家来的?你来顾流苏家干什么?”拿王铁蛋和财主做个对比,财主或许会把小偷绑到了树上使劲抽着鞭子,日晒雨淋的,而王铁蛋呢,他会直接告密给顾流苏亲爱的老妈,而顾流苏亲爱的老妈就会准备好亲爱的扫把拿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等着顾流苏的大驾光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啊!想到这里顾流苏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别怕,顾流苏来保护你!”张一鸣感觉到顾流苏身子的颤抖,自然以为顾流苏是在害怕。顾流苏想,如果自动忽视他颤抖得更厉害的腿的话这应该是一句很美好的“誓言”。
  为了防止“敌人”听到,不煞他威风,顾流苏只好凑近张一鸣耳旁小声提醒:“你脚能不能别抖了啊。”顾流苏发誓顾流苏绝对没有歧视他的意思,真的没有,可是人家张一鸣可没这么想,第一反应就是顾流苏在忘恩负义的嘲笑他,怨气悠悠剜了顾流苏一记,那眼神活像个守寡多年怨气冲天的寡妇,而顾流苏就是那个杀了他丈夫,导致他守寡多年的根源。张一鸣用手按住自己的双腿,适得其反却越抖越厉害,最后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啊抖,没了办法他只好用那无辜至极的眼神看着顾流苏,看得顾流苏心头一软,把顾流苏刚准备说出口的那句“要不砍了吧”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自创内伤。
  王铁蛋收回笑意,板着脸色,急忙把电视机挡在自己身后:“你们俩在嘀咕什么,顾流苏可告诉你们,别打什么商量,没门!”
  见他一副这么紧张的模样,顾流苏无语的翻着白眼,难道他还怕顾流苏和张一鸣讨论如何把他家的宝贝电视机搬走不成?虽然顾流苏内心有那么一丢丢一点点想占为己用,但是顾流苏深知自己还是一个比较有道德的人,便绝对不会做这种败坏道德之事。
  还是张一鸣淡定,他眯起眼细细打量王铁蛋,调侃道:“顾流苏们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难道顾流苏们不是来看电视的?或者说张一鸣他不只只是单纯的来看电视,而是另有所图?怎么听顾流苏都觉得张一鸣这句话别有深意,特别是那个眼神,色眯眯的,顾流苏突然有种不好的联想……
  王铁蛋冷哼了一声:“哼,你们想干什么顾流苏可不知道,但是顾流苏却知道回家后你们的爸妈想干什么。”
  威胁!直白的裸的威胁!顾流苏们当然知道话中的意思。张一鸣是“君子”,他咬牙切齿的看着王铁蛋,愣是没上去给他抡上一拳。而顾流苏呢,是弱小的“女子”,本身就没有什么骨气,听到王铁蛋这番半带威胁的话,思及到家里那位酷似后妈的亲妈,气势马上奄了下来,只能弱弱的叫上一句:“王铁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顾流苏妈啊,顾流苏妈会打顾流苏的。”
  “姚水乐!你别求他!”张一鸣把顾流苏的衣袖一扯,带到他的身后,“不就是部电视机吗,有什么好看的!”
  王铁蛋小小年纪却很是高傲,见有人藐视他家的宝贝电视机,顿时来了火:“你这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吗?!顾流苏看是你家没有电视机故意这样说,难不成你还能像变戏法一样凭空变出一台电视机吗?”
  “顾流苏当然不会凭空变出一台电视机,但是顾流苏妈说了电视机也是人拍出来,拍出来的不如真实的,你看到电视机里的铁轨和火车没有?顾流苏马上就带姚水乐去看,你就一个人慢慢窝在家里看你的虚像吧!”张一鸣一席话绕得顾流苏晕头转向,还未在脑子里消化完成便被他急着拉住走,留下王铁蛋一个人在房间里哈哈大笑。
  “张一鸣,你刚才说电视机是里面没有火车是真的吗?”路上,顾流苏问张一鸣。
  “你真笨,怎么可能会有人呢,关在那个盒子里不憋死才怪。”张一鸣愤愤的回答,不知道是在气王铁蛋的嘲笑还是在气顾流苏的笨。
  听到电视机里压根没有人住顾流苏有些小失望,那是不是里边的铁轨火车也不是真的呢?
  “那你怎么知道的?”
  “顾流苏妈告诉顾流苏的,顾流苏妈说在城市里边有一种机器专门用来给人拍戏,拍完后就传进电视机里边给人看。”
  “你妈懂得还真多啊!”顾流苏无比崇拜。
  “那是当然,顾流苏妈可是……”见张一鸣双眼放光,大有喋喋不休的阵势,顾流苏连忙转移话题,“张一鸣,你真的会带顾流苏去看真正的火车和铁轨吗?”原本还走得起劲的张一鸣忽然停了下来,顾流苏好巧不巧的撞在他的后背,疼得顾流苏直呲牙。“你真的想看?”张一鸣站过头来问顾流苏。
  顾流苏想了一想,重重的点下头。
  “可惜,没有!”
  “…………”顾流苏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在心里对张一鸣的鄙视更加深一层。
  王铁蛋召集整个铁血门的小弟们开会,站在石板上不知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底下时不时响起大笑声。而顾流苏和张一鸣俩个外人便在不远处“探听敌情”。说是“探听敌情”未免说得太过好听,说直接点就是偷听,可张一鸣不让顾流苏这么说,因为他觉得丢面子。
  张一鸣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悠闲的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吱唔道:“怎么样?听到了什么?”
  顾流苏扒开层层丛丛的草枝,露出大半个脸:“他们好像在说你!”
  张一鸣一惊,吐掉嘴里的草,半起身:“什么?在说顾流苏?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顾流苏点点头:“顾流苏听到王铁蛋说了好几下你的名字呢,哦!对了,还有顾流苏的名字。”
  “走!”张一鸣拉住顾流苏的手俯着身子,穿过树丛,隐藏在王铁蛋身后的大树下。山里的树木粗壮,长得特结实,足够遮挡顾流苏们两个人。
  “……这张一鸣啊,跑来顾流苏家偷看电视不说,还把姚水乐那傻丫头也骗了过来,他们趴在顾流苏家窗口,幸亏顾流苏眼睛尖,一下就瞟到了。顾流苏倒要看看他们搞什么名堂,便躲到门后边去,结果这俩傻蛋果然中招,偷偷溜进顾流苏的房间,还想偷看顾流苏家的电视呢。最好笑的是他们竟然不知道怎么打开电视机,就在顾流苏家宝贝上拍来拍去的,辛亏顾流苏手里有遥控器,不然这电视机可真被这俩傻蛋给拍坏了呢!”王铁蛋配合着动作,手舞足蹈,活像个耍猴的,“最搞笑的是,他们俩连看个电视机都会看呆,真没出息。后来顾流苏从门后一跳出来吓了他们一大跳,张一鸣和姚水乐赶紧求饶,吓得都差点尿裤子,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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