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刀从来就没觉得脚下的路如此难走,现今抱着上官雪朝凌国军队走去,却觉得脚如灌铅,是那么的沉重,走起来是如此的艰难,似乎脚下的地是如此的崎岖不平,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片心碎,冷刀心中是那么的不舍与无奈,似乎手中抱着的不是上官雪,而是沉重的心伤。
冷刀此时才发现,回忆如时光回放,一片片飘过上官雪对自己的深情,想起初上上官家求神草紫参时,上官雪欲用自己做交换时的决绝。
当初想着上官雪是如此的厚颜无耻,竟然送上门去找男人嫁,那时的自己对上官雪是如此的鄙夷不屑;以纳妾都不如的方式迎娶上官雪,上官雪当时喜帕下没人看得到的脸该是流如满面了吧。洞房花烛夜,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夜晚,上官雪除了暗自心伤,躲在无人的喜房里簌簌的泪下,自己在洞房花烛夜却是在别的女人房中度过,这该是给上官雪这一生中最大的侮辱吧。当时觉得给了上官雪这一记下马威,自己跟高晓柔是如此的痛快,现今想着,却是恨不得把上官雪搂在怀里,告诉她:“对不起,对不起。”
自己是什么时候对上官雪动心的,怕是在上官雪逼嫁时,那时自己就动心了吧,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否则不会在高晓柔一次又一次的暗伤上官雪时,自己都那么巧的出现,当初以为自己是怕强势的上官雪会欺负柔弱的高晓柔,其实是自己在欺骗自己吧,真正的心里的意愿是怕上官雪受到了欺负,毕竟在自己的府上,受宠的高晓柔其实才是冷家的女主人,家奴们哪个不是看高晓柔的眼色行事,根本不把上官雪这一正牌女主人放在眼里。
在看到高晓柔受到所谓的伤害时,自己对上官雪的惩罚实际上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地为了保护上官雪吧。
否则不会在得知明是皇上受暗算,实际上刺客却是指向上官雪雪时,自己是那么的着急就出去寻找上官雪。
真是要感谢在崖下的那段日子,那段时光,让自己看清了自己的心,对高晓柔,自己是爱的,却不是爱情,而是怜惜,怜爱。对上官雪,是自己想要一生陪伴的女人。
现在冷刀从来没有那么真实的明白自己的心。真想调头回去,不管不顾的带着上官雪回府,不理政事,不理责任,不让自己的女人受累、心伤。
但理智告诉冷刀,不行,图了一时的痛快,自己一生都不会安稳,相信上官雪也不会答应,否则上官雪不会以一个女人之身投入到军营中。
还有五步之路,伸开手都可以触碰到孙测了,冷刀觉得自己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在孙测看到冷刀抱着上官雪朝自己走来时,忽然心跳加速,却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孙测也不知道当初听到打着上官雪跟冷刀已送命时,自己震怒的原因为了什么,凌国仓促地发动战争,是为了可以一举拿下郸国,真是为了壮大凌国的疆土,还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明思绪发不出来。而迁怒郸国。
孙测从来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过,所以陪在孙测的女人只是女人而已,是为了需要而存在的,孙测的心从来没有为哪个驻留过。
因此,孙测不明白,为何两军开战,当看到郸国领军人是上官雪时,自己不但不恐慌了,反而却是如释重负,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阳光,第一次觉得郸国军队的战衣把眼晃得是那么的舒服。
两军对战,两军的将军却是只隔五步之距,两国的军队都默默不出声,屏息看着各自的将军。
冷刀不动,孙测也不动,两人只是眼对眼,却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想着什么。
“冷哥哥……”
高晓柔的一声呼唤,终是将冷刀拉回了现实。
冷刀回头看了看高晓柔,柔声说:“放心,我会带你回去的。”
冷刀看到高晓柔身上那件在她生辰时自己找了10个手巧的绣娘一针一线为高晓柔缝制的梅花羽裳,如月光般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的梅花服,如今却是捉襟见肘,加上高晓柔身上鲜红的痕迹,觉得是那么的刺眼,双眼一暗,想说什么,却是最终没说。
冷刀将上官雪小心地朝孙测递过去,孙测在接过上官雪的那瞬间,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不会跳了,抱着上官雪如得到了天下至宝似的。
孙测似乎知道了自己这次开战的原因,就是为了上官雪,迁怒也罢,发泄也罢,就为了让自己得知上官雪已死时自己无法呼吸找一个出气的理由。
孙测对冷刀说: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决不会主动挑衅开战,希望冷丞相也如令必守,否则别怪我由于战争的原因而迁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说完孙测有意无意的看了下怀中的上官雪。
冷刀泠泠的对孙测说:“原话奉还,请孙测大将军也懂得遵守约定才好,若是上官雪有一丝的损伤,我会让你陵国,国将不国,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到时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冷刀说完,决绝的转向朝高晓柔的马车走过去,似乎怕自己多一分的停留,自己就会改变主意,连最后看一眼上官雪的勇气也没有了。
看着毫不留恋转身就朝自己走来的冷刀,高晓柔暂时放下了当听到冷刀对孙测说:“若是上官雪有一丝的损伤,我会让你陵国,国将不国,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到时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时自己的震惊,不信。觉得这是冷刀做做样子给郸国军队看的来说服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冷哥哥不会对上官雪动情的,冷哥哥心里只有我一个人。高晓柔如是想着。
一把拉开马车的车帘,冷刀把车帘扯下盖在高晓柔的身上,并小心翼翼地把已是满脸泪的高晓柔抱出来。一步不停的回到郸车的军队阵前,大手一挥,撒。
郸国的军队听到命令,旗手将军旗挥出了撒军的旗形。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后退的看不影了。
在郸国军队后撒时,孙测也对凌军说:“撒”。
抱着上官雪,孙测运气一跃,跳上了自己的战马,手一挥,连人带马瞬间就远离了大部队。
挥马前行,孙测小心的控制着马的速度,不想让马背上的上官雪遭受到太大的颠簸。跟随在孙测后面的是孙测的近卫队,一行16人打马跟上,董小留不解的对身边的近卫队长兰开仲说:“头儿这是要做什么呀,对于郸国的扩国将军为什么不一刀杀了以鼓舞咱们将士的士气呢?”“你懂什么,头儿自有头儿的想法,这是我们能多事的吗,小心头儿听到了,先把你咔嚓了。”说完兰开仲对董小留做了一个拿刀抹脖子的手势。董小留吓得下意思的用手护着脖子,好象脖子受到的刀伤似的。一旁的另一名护卫蒙忠笑着也朝董小留做了一下挥刀的动作。
孙测带着上官雪及自己护卫队,很快就回到了陵国在边境的营地。
回到将军营帐,孙测小心的把上官雪放在床上,并令侍卫队长兰开仲去安排二名机灵的侍女过来候着。
孙测想象着几十种上官雪醒来后可能发生的情况。想象着上官雪受到了冷刀的这种“背叛”,一定伤透了心,可能会大哭,也可能会醒来就把身边能扔的东西都乱扔一通,也可能指着自己大骂自己卑鄙等等。并在脑海中设计了许多种应对的措施。孙测让侍女们把上官雪身边锋利的东西全部拿走,并不放心的自己也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又让侍女端来了一盆热水,想着上官雪哭后如果能用热水洗洗会舒服些。
做完这些,孙测看上官雪还没有醒来。不禁在心里把冷刀骂了几遍,多狠的手段,下了多重的药量才致使上官雪至今还没醒啊。
直到夜幕降临,月光已辅满了小院,因为着急而没有用餐的孙测禁不住第5次传唤将随军大夫。
随军大夫马晓龙一见孙测的侍卫队长兰开仲朝自己营帐走来,不禁心里发
突,该不会是那女将军还没醒吧,刚才自己把脉看出,掌灯十分人儿该能醒了,现在已是月上柳梢,已过了掌灯时间,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如是如此,看来今天自己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不会的,不会的,马晓龙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很自信的。相信自己不会把错脉的。
“马大夫,你快随我去孙将军的营帐再看看上官雪,上官雪至今还没有醒转,将军已经脸色不豫了。”大老远的,兰开仲就朝着马晓龙大声的喊着。
马晓龙连忙拎上自己的药箱,快步的朝孙测的营帐跑去。
没想到马晓龙跑到孙测的营帐时,被守门的护卫董小留拦下了。董小留对马晓龙说:“你无在此候着,现在不用进去了。”
原来兰开仲前脚一走去传唤大夫,营帐内上官雪就醒了。
孙测设想了许多种上官雪醒来后的表现,看到上官雪醒来了,于是连忙朝床边走去,想第一时间安抚上官雪的情绪。
没想到上官雪醒来后,朝周围看了看,看到孙测朝自己走来,用手理了理自己觉得已经凌乱了的头发,然后对孙测说:“我饿了,你既然请我来你这做客,该是早已为我准备了好菜吧,快快端上来吧,吃饱之前我什么话也不想说。”
听完上官雪的话,孙测有几秒钟脑袋是一片空白的,以为自己被雷击中了,大脑短路了。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的孙测不可置信的看着上官雪,示意侍女把马晓龙叫进来,孙测觉得是不是冷刀给上官雪下药的药量过重了,以至上官雪脑袋出现了问题,还是让大夫看看才好。
马晓龙听到召唤,赶紧进入营帐。
上官雪压住自己心中的悲愤,自己的苦水自己吞,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自己就如被弃的弃妇,但尊严是自己的,所以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敌军看自己的笑话。
于是上官雪挑衅的对孙测说:“怎么,将军大人,这就是你待客的方式,既是你要我来的,总不能连最起码的待客的礼节都没有吧。如今我已是饥肠辘辘了,你还不上饭,叫什么大夫,难道大夫管肚子饿吗。”
孙测见上官雪如没事般的正常,总算是放下心。挥挥手让马晓龙出去,然后吩咐侍女赶紧布饭。
训练有素的侍女一会就把满桌的饭菜布好,望着做工精细的各式菜肴,上官雪也不吱声,走到餐桌边坐下就开吃,看到自己最喜欢吃的红烧鸡腿,上官雪不顾形象的用手就抓起来啃着。
上官雪的吃相引来侍女们的一片注视,左边的侍女还禁不住“呀”的喊出了声。
孙测看着熟视无人的上官雪吃得那么香,刚才担心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放下了心的孙测肚子也觉得饿了,刚才侍卫长喊了几次孙测见上官雪没醒,所以都无心用饭。
于是孙测也坐下,对上官雪说:“做为主人的我该尽尽地主之宜,总不能让客人自己单独用餐吧。”
上官雪见孙测坐下了,于是对孙测说:“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就算不是知己,但是做为这么多年的对手,也算是惺惺相惜了,不喝千杯,碰碰杯还是行的吧。拿酒来,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孙测看着上官雪,终是看出上官雪掩盖着的心伤,于是对侍女传令,让侍女拿来了二杯女儿红。孙测觉得此时女儿红更衬上官雪,更适合上官雪。
女儿红拿来了,上官雪待孙测将酒满上,端起酒杯对孙测说:“谢谢你让你看清了事实,谢谢你让我从梦中醒来。”说完上官雪一口把酒全喝了,然后又自己给自己满上,不待孙测回话,又自己大口喝完了杯中酒,喝完了又自己满上。
在上官雪喝完第一杯酒时孙测的心没来由的就烦燥了,却不是知自己在心痛什么。在上官雪喝完第二杯时,孙测把自己手中还没有喝的酒放下,想拿下上官雪手中的酒,但上官雪早已喝完然后又自己满上了第三杯。
此时的孙测知道了自己刚才心痛的原因是什么了,看似有女将之钢强的上官雪其实也是女人,既是女人,自是有女人柔弱的一面,只是一般人看不到而已。
孙测深深的被上官雪吸引着,对上官雪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想要知道真实的上官雪是怎么样的。孤身一人做为护国将军来到敌国,面对恨不得将她杀了以报这么多年来无数名死在她手上的将士性命的仇的敌方将士,上官雪不但一点儿也不胆怯,反正还如此的从容不迫。
但孙测知道,上官雪此时跟他喝酒不是为了把酒言欢,而是借酒来掩盖着自己心中滴血的心。连远在凌国的自己都知道上官雪追了冷刀那么多年,更是从高晓柔处得知冷刀对待上官雪的态度,如今被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把自己送给敌军,做为男人都没法不在意,何况是做为深受着冷刀的做为女人的上官雪。
孙测本是想阻止上官雪一杯接着一杯喝酒的,现在改变了主意,想着就放上官雪在自己这放下这么多年来的伪装吧,让上官雪做回女人,而不是做为一军之主的将军。
在孙测眼中,首先上官雪是女人,其次才是多年交战的对手。
这一晚,孙测随了上官雪的意,没有阻止上官雪喝酒。
上官雪如喝水一般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连孙测也数不清多少杯的酒。
终是抵不住酒精的作用,上官雪还是醉了,孙测及时的接住了上官雪倒下身子,小心的把上官雪抱回床上,并吩咐还在营帐外待命的马晓龙,去调一碗最不伤身子,最有效的解酒汤让侍女温热着随时候着。
这一晚,孙测没有离开过营帐,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孙测想不明白自己对上官雪的感情是什么,但有一点孙测知道,当在战场上看到上官雪时自己的心就放下了,之前听到上官雪已不在人世时的那种烦燥消失不见了。
于是孙测决定,要以自己的方式留下上官雪。
第二天,直到午后,上官雪才醒过来。
醒来后的上官雪头痛欲裂,此时上官雪是多么的后悔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这酒后头痛的后果自己又不是没有尝过。在现代的生活中尝得多了,那滋味真是不想回味。
孙测见上官雪醒了,赶紧通知侍女把醒酒汤端过来,上官雪也不客气,接下就喝了,上官雪知道,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否则难受的还是自己。
看着上官雪二话不说的喝下了醒酒汤,孙测觉得自己一晚的辛苦也值得了。
等上官雪喝完醒酒汤,孙测让侍女们端来了精致的小菜及大米粥,
虽说是头痛难忍,但上官雪还是强迫自己喝了点粥并吃了一些小菜。上官雪知道,昨天孙测由得自己放肆,那只是一时的放纵,毕竟孙测代表着凌国的最高权力中心,孙测不是江湖人士,所以自己不能天真的认为,孙测让冷刀用高晓柔来交换自己,只是自己私人的目的,孙测这样做,一定与凌国的利益有关的。
果然,在上官雪用餐完毕,孙测将营帐内的所有侍从全都撒走,屋里只有上官雪及孙测两人。
上官雪摆出了一付洗耳恭听的样子,对孙测说:“说吧,你用计将我留下,有什么打算。”
孙测赞赏的看了看上官雪,心里想,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一点也不用多费口舌。
于是孙测走近上官雪,对上官雪说:“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打算娶你为我的正妻,我向你保证,以后孙府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女主人,我发誓,我决不会让你再一次承受到那种痛。
第二十三章 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