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行人开始下山,五名侍卫少了一人,只剩下四个,到了闪下,池皓天又吩咐说,“派个人去找找小常的尸体,希望尽快找到,给他好好安葬了。”
其中一名侍卫应声,“好!我去吧。”
“少爷,前边就是陆家集了,咱们再走一里地左右。”
“嗯,尽快赶过去,眼看天就要黑了,先去落脚。”山中不知岁月长,转眼已经临近了傍晚。
“少爷,我觉得那个幕后的人只怕不肯罢休,咱们一路上要分外小心才是。”
“这个我知道,其实我倒希望他能现身,我真的很想会会他!”
“那个人看来极为邪门,还不知道有些什么样的邪门手段……”
池皓天冷笑,“我很想看看他能邪门到什么地步,他不就是会白蛊邪术么?那种东西,先前我都领教过了,如果我们没有落在他手上,他很难一时控制得了我们,因为施下白蛊巫术是需要在受害人身上种下那种邪物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侍卫点头,“少爷说的是,总之咱们谨慎防范就对了,也不是说怕他。”
不过他们好像过虑了,因为平平安安的到了陆家集,再也没发生什么事,后来,寻找尸身的那名侍卫,还有赶马车的小丁都相继去了陆家集与他们会合。
他们将常侍卫的尸体安葬在陆家集外的坟地,并花了些银子给专门修坟守坟,耽搁了一天多的工夫,但是池皓天好像并没特别急着赶路,所以耽搁下来也无妨。
这一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发生什么事,预想中的情况都没有发生,仍然平平安安的,毫无异样。
只有楚清韵的神态仍然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始终没有再清醒过来。这一点让池皓天很担心,临时请了陆家集的名医过来给看诊,又喂了几副药。
楚清韵似乎渐渐恢复了过来,却还是经常处于茫然呆滞的状态,池皓天立即决定还是前往黄山去求助松涛居士。
他们上路了,这一路上都安然无恙,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达到了黄山。
“少爷,那位松涛居士是住在黄山哪里的?”毕竟黄山是个大的概念,隐居住什么地方,还要具体去落实,池皓天却知道内情似的沉吟,“方御医说,他住在黄山天都峰的一个叫‘松涛院’的所在……让我们具体来了之后再去找找。”
“好,少爷先带着清韵王妃住下,我们上山打听打听,等找到了那个松涛院,您再带人前往。”
池皓天点了点头,“嗯,那你们先去吧。”
他们先找客栈住下,派二名侍卫上山一边打听一边寻找着,等晌午时分就赶回来了,告诉池皓天说,已经找到了松涛院。
池皓天等不及想去了,于是立即带着楚清韵上山。在侍卫的引路之下,很容易找到了“松涛院”。黄山是名胜之地,山色风光如天然画卷,数不尽的奇石奇松,看不完的云海峰峦,但是这么一路行来,池皓天心神因惦记着为楚清韵求医的事,几乎都没怎么观赏过风景。
终于到了松涛院前。那独门小院之前有一张匾额,上边确实写了松涛院三个字。
池皓天仰头望去,又问上边的侍卫:
“你们之前有进去过么?”
“没有,属下们找到了这地方,就立即赶回去向您禀报了……”
“好,立即去敲门,如果开门的人问起咱们的身份来历,你就照直说,然后拿着这封信,相信看过这信,松涛居士会见咱们的。”
侍卫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个小童子。那童子面貌十分的灵秀可爱,穿着一袭青色的衣裤,白袜黑鞋,显得朴素又精干,两只眼睛也机灵无比,滴溜溜转了几转,又往外看了看后边石阶下站着的池皓天等人,便接过了书信,略微扫了几眼,看到了信封上的字迹。
“嗯,好,请几位稍候,我进去通禀居士一声。”
“那就有劳小哥了。”
他们静静等了一会儿,也不算太久,院门就又一次打开,只见那小童微微而笑,“我们居士说,请那位公子进来吧。”
池皓天立即带着楚清韵上前,客气地说,“多谢。”
小童转身,“各位随我来。”他引着池皓天等人进了院子,来到了前边的小厅,又说:“随从大哥们先在此等候,居士说只请池皓天公子与楚姑娘过去后边的医堂相见。”
池皓天点了点头,“好。”
他让侍卫们在小厅等候,自己带着楚清韵随小童一起去了后院。原来在这里,还有个专门的“医堂”。
是松涛居士给人看病之处,等池皓天与楚清韵入内后,便在医堂见到了松涛居士。松涛居士尽管已经是“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纪了,但显得并不太老,身材清瘦颀长,精神矍铄,一双眸子时而会流闪出精光,颔下长长的白须,看起来颇有几分出尘之意。凭池皓天的眼光,可以看出对方不仅是名医,还是一个武功高手。
“松涛居士,晚辈池皓天特来求医,给您见礼了!”池皓天倒表现得很客气很恭敬。
松涛居士微微一笑,抚了抚颔下的长须,“嗯,老朽看过我那徒儿的书信,已经知道池公子之来意了……需要看诊的就是这位姑娘么?”
“正是!”池皓天忙说,“请您给她看一看,方御医说,她是中了苗疆的邪术‘白蛊巫术’,原本方御医已给解了施下在她身上的巫术,破除了白蛊泥洼所能操控的白链邪物,却还是没有恢复心智,这一点正是在下所烦恼的,另外她体内好像还有残余的邪力与毒性,在路上曾经又一次受蛊惑,险些对我出手,后来让我制住,然后又变得神智不太清醒了……”
他将楚清韵的情况一下全都告诉了对方,希望对方能有所判断。
松涛居士听完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沉吟了一下,便让楚清韵过去,“我先给楚姑娘看看脉象。”
“好……”池皓天忙拉着痴痴呆呆的楚清韵走了过去,坐在一张形状奇异的椅子上,松涛居士指点让她坐在这里,随之就为楚清韵开始把脉。
池皓天退闪到了一边,也不敢打搅对方,静静的等候着。
松涛居士把脉完毕,却仍然没有立即回答,又翻了翻楚清韵的眼皮,看了看,并看向她脖颈处,那是曾经取下过白链的地方。
尽管曾经因为药物所浸泡,让融入到皮肉中的白链能安稳的取了下来,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痕迹,似乎是嵌过的痕迹。
“她的确还没有完全恢复。”松涛居士沉吟着说,终于开口了,“尽管白链已除,只不过是让对方无法在远处以白链泥娃来操控,打掉了这一层的邪力,但是有一种毒性,仍然存在于她体内,这毒性如今并不影响她身体的其余之处,只不过影响她的意识部分,这残存的药力仍隐伏在体内并没有消除,所以,只要对方有使出特别的手段,还是能唤起她体内的邪力,池公子说她之前曾暗算过你……在她失常之前,发生过什么?”
“我们在石梁上,那石梁在山上,很凶险的地方,对了,还有一只叫声很奇怪的飞鹰,当时盘旋在上方,原本清韵还好好的,听到了那叫声……后来就不对劲了。”
松涛居士点了点头,“想必就是那声音引起的,那飞鹰是对方专门饲养之物,能以声音传送邪力,会引起楚姑娘体内的邪力之共鸣……这种邪力,其实是因为一种奇异的毒素所引生的。”
“那居士您……能否将她治好,彻底消除这种毒呢?”
这是池皓天最关心的问题,所以眼巴巴看着对方,祈盼着他的答案。
“白蛊巫术是苗疆一带最神秘的邪术,施下这邪术之人,功力又是极高的……他的邪力埋种在楚姑娘的体内,确实是件难办的事……不过,老朽可以尽量一试。”松涛居士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池皓天也不便多追问了,尽管很是心焦。“那就有劳您了,希望您无论如何,要救一救她。”
“放心,老朽会尽力的。”松涛居士微微一笑,“池公子先请到外边等候,老朽要为楚姑娘开始医治了,这需要花一点工夫,也需要很多的步骤。”
他言下之意,就让外人出去,不要打搅。
池皓天听了觉得确实不便在他专心治病的时候打搅,于是按捺下焦灼,点了点头,“好!那一切有劳居士了。”
他终于转身而出,医堂的门轻轻被掩了起来。
池皓天看见医堂内,除了松涛居士外,还有一名小童在帮忙,等门关闭起来后,里边是静悄悄的,再无生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觉得很空、很空,焦虑地等待了许久,一直不肯到前厅去安坐,徘徊在医堂前的小院内,急促的脚步声中透着焦躁不安的情绪。
等待是很消磨人的事情。
医堂内偶尔会传出松涛居士隐隐的语声,似乎是在吩咐着小童做什么,还有倒水声,除此之外别的就听不到了。
直等到傍晚时分,医堂的门,才终于打开。
池皓天一喜,实在是等太久了,尽管并不是真的很久,也就是一个多时辰,但对他来讲,这一个时辰比往日的一天都漫长难耐。
第一百五十五章 黄山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