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郎在楚清韵耳边轻轻地说:“我很开心,很开心,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次。”
“为什么?”楚清韵搞不懂,为什么都要死了的人,怎么还会开心。难道是还被毒着。
于郎看着呆呆的楚清韵,严肃的说:“下次不许再这么傻了。不要大喊大叫的吵到我睡觉。哈哈知道了吗?”
楚清韵看着还能看玩笑的于郎,彻底是无语了。责备的看了一眼于郎,而于郎则一副“你咬我啊”的表情,楚清韵真是彻底无语了!
楚清韵心想,等你病好的,看我不收拾你哭着求我,嘿嘿嘿嘿!
于郎看着一脸奸笑的楚清韵打了一个冷战,这丫头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行,一定要继续装病下去!想到这里,于郎更是下定决心。
接下来的几天于郎天天躲在床上,等着楚清韵来照顾自己,自己到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下人们倒是偶尔会议论纷纷。说少爷已经好了。现在都是装的。这话可是一下子就传到楚清韵的耳朵里。
楚清韵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从一堆药材里冒出来大吼着:“好你个王八蛋啊!为了让我伺候你,你竟然让天天担心受怕的,哼,于郎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没完!”
那个楚清韵口里的王八蛋正在病床上,打了一个喷嚏:“天冷了,可能要多穿些了,这天气不正常啊!”其实不知道楚清韵已经知道自己好了,现在在装备而已。
于郎摸了摸鼻子,继续半躺在床上看书,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美好的让人忘记了不快乐。
这一夜,楚清韵久久睡不着。在床上来回翻转,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出现池皓天骑着战马被人围困在军营中的场景,一片的血海,她无能为力,不论她如何想冲进去,都冲不过去。
她哭着跪在地上,看着池皓天笑着的表情。看着将士抓住池皓天后漏出的如此笑的阴森嗜血,他们抓住了池皓天,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要跑过去,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被牢牢的捆着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折磨池皓天,一刀一刀的折磨池皓天!
血,好多的血,好多好多,多的她怎么想去止也止不住。
“不,不,不要。不!”从噩梦中惊醒的楚清韵满头冷汗的坐在床上,梦中的场景那么真实,真实得让她觉得自己那么无能,那么废物!
她救不了池皓天,为什么自己救不了池皓天,为什么要折磨池皓天!
池皓天啊池皓天,连幸福都不给我的你,现在就连梦境也不要放过我吗?为什么要来折磨我。池皓天你要彻底的摧毁我吗?还是池皓天你,正在发生了意外,让我看到你被俘虏。看着你被人宰割。楚清韵傻愣愣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想出去。
就这样,楚清韵披了外披走下了床,打开门时,一阵微凉的风袭来,让她不经意紧了紧披风。
一步一步走向于郎的药房,药房离自己住的地方并不远,多走几步便看见药房灯火通明,楚清韵静静地站在门外,于郎专心看书的模样真的很好看,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于郎,这个安静时安静,不安静时不安静的男人,原来还有认真的一面。
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池皓天就好。至少他还是活着的!
池皓天,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楚清韵抬头看看头顶的月亮。其实楚清韵还希望,能和池皓天重逢,希望池皓天可以来找她。然后两个人就这样过着隐世的生活,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宁静的夜,月亮撒着银辉,幽暗辽旷的天空上只剩几滴泪般晶莹剔透而明亮的星,孤零零的。
一阵风过,几片叶子飘飘而下,又零落了谁的寂寞的背影?池皓天坐在池塘旁,持酒对月独饮,只剩他一人了,清韵被自己休了……
他不想的,真的不想,他是那么地爱她……那么地……
现在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告诉楚清韵,很爱很爱她。
抬起头,望着那一轮孤月,那天晚上,月亮也是这么圆的吗?他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在月光下笑得一脸明媚的女子,那个始终纠缠着自己的女子,那个叫楚清韵的小女子……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不知道她现在还会不会想他……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吗?
迷糊中池皓天又在想着叶婉容,自己不想婉容离开,更不想休了她,可是婉容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孩子枉死?自己是婉容的丈夫,那个孩子的父亲,叶婉容怎么下得去手的?她不是一向都很善良的吗?怎么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她何时变得如此狠辣?
池皓天皱着眉,感觉烦恼无比,他原本善良的叶婉容,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因为清韵的存在吗?心里叹了口气,明知孽缘已成,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如今已成定局,即使自己想念她,也于事无补了吧……
狠狠地灌下酒,却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
“少爷。”池皓天的暗卫之一,他不放心楚清韵。也放不下叶婉容,为什么两个人不能和平共处,他放不下……
“嗯,说。”池皓天径自喝着酒,他的小娘子,为何呀这样做?只是个孩子呀……
“少爷,夫人……近日……”
见暗卫吞吞吐吐的,池皓天更加心烦,沉声喝道,“说!”
“回禀少爷,夫人近日与那于郎……”
暗卫还未将话说完,便看到自家少爷猛地站了起开,打翻了一桌子的酒尚不自知,呐呐道,“你说什么?你说清韵怎么了?说啊!”
“回禀少爷,庄内传的沸沸扬扬,什么版本的答案都……”暗卫忙答道。主子的事他们无权干涉,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
“你再说一遍!”池皓天的眼睛里已经冒起了簇簇火苗,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少爷,夫人近日都守在于郎的床边,因为于郎病了。据他们府上的家奴说,夫人与于郎即将完婚!”暗卫几乎是喊了出来,他不懂这些主子们平时的纠葛,也不想去懂,老实做自己的事。
池皓天气得心痛难忍,眼眶欲裂,自己在这里思念着她,即使她犯了大错,自己仍派人保护着她,可她倒好,转眼便望了是吗?好呀,真是太好了!枉自己还在这担心她!
池皓天面色狰狞,恨恨道:“你的情报没有问题?”
“没有。”暗卫确定道。
“嗯,下去吧。”
“是!”
等到暗卫退下,池皓天再忍不住怒火,狂暴地掀翻桌子,还不解气地用脚使劲踹着,“啊!”
月色如水,池塘旁的小亭子里一片狼藉,大理石的桌子凳子好似狂风过境,却是看不出原来精美典雅的样子了,一阵酒香从亭子里被风带出,晶莹的液体,湿了伫立在亭子里的男人的鞋……
“来人!给我拿酒来!”池皓天吼道。
下人慌慌忙忙地过来收拾拿酒,孰料,池皓天一脚踹过去,“谁让你收拾的,给我滚!”
下人一听,便诚惶诚恐地跑了。
池皓天仰头灌酒,眼角不小心瞥见池塘里的那一轮圆月,猛地站起来,仿佛一头受到刺激的野兽,随手抓过手边的东西便扔了过去。
“滚!滚!都滚!!!”尽管池皓天已经与于郎见过,但他还是心有不甘。那天,自己为了让她开心,买了簪子送她,带她去玩儿,带她去赏月,她就是这样报答自己的!好你个楚清韵!真是好本事!
池皓天牙龇目裂,摇摇晃晃得朝着池塘走过去,那池中月,多么像楚清韵悲伤的小脸,多么像楚清韵调皮的可爱,多么像……
被瓷片划伤的手,一路滴着血,猩红了野草,染红了高贵的花……
一阵风吹过,池皓天的头脑清明了些,摇摇头,凝望着水中月,皱眉,却突然一跃而起跳进了湖里,疯狂地翻搅着湖水……
他恨,他怨,楚清韵呀楚清韵,真是了不起,堂堂的丞相之女竟然还有如此本事,该说他是认错人了还是他从来就未曾看透她呢?好个了不起的小女子!一个个的就像着了魔一样,楚清韵,即使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和别人一起逍遥快活!等着,楚清韵,我的感情,你一样都逃不了,慢慢的还!
好像淋过一场大雨的池皓天从湖里上来,夜里,冷风呼呼,刺人心骨,而池皓天好似无事人一般,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从容地走回去。
书房内,一盏青灯明亮,晕黄的灯光下,池皓天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爱人的俏丽笑颜,温柔地叫着他王爷……
可笑,自己怎会如此荒唐,去思念一个将要与他人成亲的女人。楚清韵,你等着,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冷寂的月泛着刺骨的寒意,池皓天冷眼望着眼前的一切,他要将楚清韵带回,他不甘心,他的女人竟然会与别的男人相会,即使他休了楚清韵,她也别想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她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想做别人的女人,下辈子也不可以!
身上的衣衫滴水,留下一滩水渍,黏黏糊糊的,就像那个女人一样,走到哪儿都要跟着,现在她和那个男人还在一起吗?夜深人静的,难免不会出事吧,楚清韵的性子那么刁蛮,不知道那个男人是瞎了狗眼,怎么会和她呆在一起?即使自己休了她,也不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永远别想从他的身边逃走!
池皓天满面通红,只要一想到楚清韵和那男子在一起的模样,他就受不了得发怒,满心满腔的怒火快要烧着他的嗓子,满心满腔的怒火快要灼烧掉他的心脏。
他不懂,为什么楚清韵离开了自己竟然可以和别的男人,这么亲昵!
第一百零八章 依月对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