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过后,浮梦有段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顾明南,不过后来浮梦又想开了,自己这样躲着反而好像显得有什么猫腻了,想开的浮梦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本小姐今日心情特好。便亲手煮上一顿佳肴大餐,包王爷吃得开怀舒畅。怎么样,怎么样恩?是不是很感动?对不对?”浮梦喜气洋洋地在顾明南看了一个来回。顾明南挑眉一笑,心中溢满着不知名的渴望,只想拥有更多,喘息着,紧紧地钳住浮梦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浮梦怔愣许久许久,慢慢地停下来,不知所措地将环抱顾明南的脖颈。
顾明南几乎被这样的甜蜜又陌生的诱惑击散了神智,毫无抵抗之力,那种表达不出来的喜悦与满足。浮梦笑嘻嘻地说:“你先到房里等着,待会我去把顾青唤来就开饭恩。”
顾明南呼吸恢复平常,涣散的眼光有了焦距,嘴角恍恍惚惚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了,方才顾青这一词,如五雷轰顶,想也不想便松开手,将浮梦推出怀中。
浮梦正在自喜打点,突兀地被人推了出来,不禁皱了皱眉:“等不及了?”
顾明南心中杂乱纷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付接下的场面,几乎在瞬间心中燃起的全是恼怒。顾明南毫不掩饰地讽刺道;“你这厮今日这般温言好语,该不会想拿这破玩意攀附本王吧?还有,我才是这家子的主人。邀请谁来,还不到你说的算。”
浮梦硬是一愣,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地攥住顾明南的袖子:“你脑袋瓜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叫便是不叫对了。”
顾明南侧目大量浮梦许久,脸上的嫌恶毫不遮拦:“虚情假意,毫无诚意!”
“是是是,是我的不对,我也想开了不和你计较,你也莫要与我继续斤斤计较针锋相对了是吧。看着我这如此诚意份上,咱们莫要闹了,闹到最后不得好成,也没甚意思。”浮梦挑眉笑道。
顾明南不置可否,慢慢垂下了眼眸:“威逼利诱没甚用处,学来了竟些女子争宠手段,以弱示敌,欲擒故纵,加上你对我的了解,这些计策当真用得得心应手的很,我倒是小瞧你了,以往只知道你天资聪颖,不想还这般地能屈能伸,但你说了一通,却还是未说,这番费尽心思地讨好又是所为何图?”
浮梦真的很无奈,不管如何真诚到了此处都成欺骗,不知是不是真的骗了,他便不再怀疑了。浮梦恨不得扶额长叹,却还是好脾气地说道;“好吧,我这是来求王爷能心存怜惜,求乞一个你我修好的机会,便是做不到和好,也不想这番地针锋相对相互猜忌。”
顾明南怎可这般容易被拿捏,到底心中有几分心不冷哼一声:“这番费劲心思,我越是怀疑,本王还是懂得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还是你想用这玩意换上本王的一夕欢悦?。”
浮梦终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骤然怒吼:“无耻之尤,再是奴仆本小姐也是有尊严的!”
顾明南未怔了怔,却抿唇而笑,挪开几步,侧目冷声道:“一届亡国之徒,谈何尊严,像你家父这无耻败徒本就不该活这么久!”
浮梦一双杏眼逐渐冷了下来,虽来此之日,便从未见过浮国的国王,可也是一介父母,若是浮国公主也定不会允许他人如此辱骂自己的父王,缓缓开口,沉声道;“我只是对王爷平日的照顾由生感动,也知道王爷富有天下,未必能看得上什么,想必觉得但凡自己亲手做的才有诚意,也并未想贪图你什么。王爷可以数落我,但绝不可辱我父母门楣,王爷不觉得如此折辱,有点过分吗?”
顾明南侧了侧眼眸,语气不善地说道:“你觉得过分吗?妇人就是妇人心,只管想竟办法将身边的男子任你摆弄。得不到就闹。”
浮梦终是再也压不住心中那股怒气,厉声道;“我秉着诚意而来,却不曾有攀附之心,既然王爷百般看不到,便不再勉强王爷了!”
“啧啧,不过是说了两句便生气,刚才不是一副俯首做小的模样,如今再也装不下去了,还是知道讨不到好处,懒得装了。”顾明南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此时顾明南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所谓何事,会这般地纠缠不放。
浮梦见顾明南鄙视的眼神和嫌恶的模样,只觉得气愤难当又伤心无比,沉声道:“若是无事,浮梦就此告退!”
顾明南狠狠瞪了浮梦一眼,嗤笑一声,甩袖离去。
浮梦眸中愣是呆住烁,不曾想过却因一时生气,竟如此地绝情决意。明明刚刚还是如此温善柔情,顾明南竟说走就走毫无半分犹豫,直到离开,浮梦不禁挑了挑眉头,直到此时,浮梦才发现顾明南本性居然别扭到了傲娇的地步,不禁好气又是好笑。只是想到他如此猜忌在前,折辱在后,浮梦还真也有些咽不下气。
“莫名其妙!”浮梦气愤跺脚,转身离去。
阳光和煦,风清云暖。窗外花开绚烂,蝴蝶翩翩起舞,空气中飘散着美味的香气,香甜依旧。直至傍晚,浮梦再次睁开双眸,却见桌上的饭食依旧保持原本的模样。看了看窗外渐渐安夏的天色,浮梦不言不语地始终盯着窗外的树叶,不知在想什么,却不曾朝桌上看,浮梦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却不敢深想,起身步出房门。
一路走来,本是流水潺潺绿树成荫的人间仙境,此时看来是百花枯萎,潭水枯竭殆尽。越想越是不明,越想越是生气。浮梦坐在潭边凝望天际,虽然自己是不大讨人欢喜,总觉得双手做出来的却显得更加真心,加上自己态度也不是差,不是特别坏,,现在越是想入越是难受又恼恨,差点冲动起身去讨一公道。静下回头一想,莫是自己太过于斤斤计较,甚至看来有点小人之心。
夜晚降临,天已微凉,浮梦起身走回房内。
“浮梦,怎一脸的委屈,不妨到来给本公子听听。”顾青一身白裳,犹如天成的谪仙,永远都是风轻云淡温温和和的模样,似乎山摇地动也不会变色。
浮梦转过身便撞上一对带笑的杏眸,绚烂夺目,恍惚间如在梦境,手掌传来熟悉的温度,慢慢垂下了眼眸。
顾青眯眼笑了笑:“浮梦,今晚带你到夜市玩闹,恩?
浮梦眼见明月已挂悬高空,洒脱一笑:“行,想吃什么玩什么,我来请客便是。”
顾青朗声而笑,大步走了过来,拉起浮梦的手:“省省吧,这天下都是本宫家的,还需你这小丫头请客,走,带你玩儿去。”
浮梦眯眼笑了起来,一切烦心事抛到脑后。深蓝色的夜幕,繁星闪烁,银辉烁烁,天地美景,世间繁华尽收眼底,浮梦侧眸凝视顾青脸颊,顾青回眸,两人相视轻然一笑,二人欣悦地抬步而去。
京城夜市一向灯火辉煌,叫买叫卖络绎不绝,处处人声鼎沸。浮梦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没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是见什么都稀奇,顾青还好,只拿些好玩的物件看来看去,而浮梦却是走一路吃一路,烧饼,豆汁,糖人,糍粑,虽味道都很一般但贵在新鲜。顾青微微笑着,曾也是一代公主,竟没想到原来也有如此天真一幕。心里越是欢喜。
顾青拿着纸扎的彩色风车吹了吹,却见浮梦拿着才捏好的面人就朝嘴里放,忙伸手挡了下来,有些尴尬地看向周围人,轻声道:“这个不能吃。”
浮梦早就被这五彩缤纷又栩栩如生的面人迷得口水直流,光看看就知道味道一定很好,不想却被人挡了下来,自然十分不情愿,回头狠狠地瞪了顾青一眼,却见捏面人的老头似乎在偷笑,浮梦自然知道差点闹笑话了,十分急智地说道:“你那么着急干嘛,我又不是要吃,只是看他捏的可爱,舔一舔而已。”
顾青看了看两个面人,一个是一身青衣的小丫头,一个是身着白裳长袍的自己,很正经地点头道:“第一次见人夸自己,夸得这么理直气壮,恩……”
“好你个可恶的顾青!……你好生无耻啊!”浮梦难得红了脸,拿着两个小面人,想打人又怕将手中的面人打坏,跺了跺脚直怒道:“堂堂一朝皇子,竟然欺负一介女子,好生可恶啊!”
顾青“噗嗤”笑了出声,好生好气地,揉了揉这俏皮的小脑袋。“今日又与明南吵架恩?”
浮梦斜了顾青一眼,冷哼:“本小姐怎会屑于与那臭家伙吵架。哼。”
顾青笑了笑,道:“你不喜,便不说他了,我带你去玩。”
浮梦疑惑地看向顾青,二人再次踏上路程,这回是来到一片海岸。
西北海天地之外,天海中,四周只有黑沉沉的天空与无尽的海水,却在此时,月色从雾中盼出了头,顷刻间,海面亮如白昼。
浮梦静静地坐在岸边,仰望满幕星空,脑海里的一切,纷纷乱乱的理不出头绪,似乎方才还在乱杂的房间内研制的武器。
此时浮梦忆起,刚来此国时便不幸落入被屠城的国度,硬又是那么的不幸长的与此国公主一般,再是不幸当作俘虏来到此处。当初是如此的渴望,来到这缤纷的世界尝试传说的美妙。又是如此的努力,才换来终身一游。怎知这一切不幸接着的不幸,毫无防备地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似乎这一刻浮梦终于体会到了绝望,只因再看不到希望。世事如此,浮梦也是如此。万丈红尘,天地万物,既然最终来到此处,也再无可留恋不满的地方,都无所谓了。
浮梦睁眼细细地扫过周围的一切,一花一草一海一空,都承载着无数甜蜜的回忆,可美好得是他们,我什么也没有。
顾青也不作声响,搂过一旁的浮梦,兴许是这些日子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变化。
慢慢地牵过细细的小手,十指相扣。浮梦看见两只一大一小十指相扣,一如前些日那般纠缠不清的模样。两人便这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顾青轻轻地松开了与浮梦紧握的手,侧眸一笑,只见星眸的蔼蔼雾瘴已散去,有点点辉光细细流淌,如碧泉般透彻。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喜乐悲哀,皆归尘土。这世间皓大,愿君与我共邀明月。”
顾青并没有艳羡众生的容貌,可此时此刻这般宁静淡泊的笑脸,却让浮梦的心久久震撼,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或两者都有,让浮梦有种落泪的冲动。这瞬间,浮梦的脑海里,闪过诸多的画面,在宫中,在窗下,在院里,这一切都开始细细流淌。
浮梦攥住了顾青的衣袖,哭红了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人,轻声喃着:“顾青…….”
第一次,让浮梦在这里由生出一种值得去信赖的意愿。那颗心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胸膛,空荡荡的胸口被这温温暖暖轻轻柔柔的东西填满了一般,从里到外,是如此的柔和温暖,浮华似乎感到,这便所谓是爱的本意吧。
顾青一把搂过浮梦的腰身,狠狠把她揉入自己的血肉中,忆起初次相识的往事种种,这人的每一面都不愿再错过。虽只有相识数十来日,却仿佛已经经历了一生一世,如此长,如此短。空中悬挂的月亮将海下的两人用魔咒紧紧地禁锢在一起,海浪接过一潮再一浪,心中的欢悦共是一股又是一股。今夜,天地将为他们划上最美的红线。这到底是怎么的法术,竟让人如此的心甘情愿,如此的所向披靡。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只为风月浓情。“浮华,别给顾青有放开你的机会。”
浮梦抬眸对上的一眼甜蜜朦胧的杏眼。似乎要倾尽世间的柔暖一般。这一切来得刚刚好。
顾青,你就在这时,走进了我的心。
浮梦彻夜为归,一大清早顾明南便在府内冲着下人直骂,甚至冲动地抓起门侍去斩首。刚好被回来的浮梦撞上这一幕,急忙地跑过去。
“王爷抱歉!王爷抱歉!王爷抱歉!”浮梦只顾一昧地低头道歉,殊不知头上的目光已经将周围的花草烧直殆尽。
顾明南袖手一挥,将下人打发去。
侧目瞥过浮梦一眼,冷声道:“是谁允许你私自进出殿府?”
浮梦知道自己犯了错,心里紧张得不得了,支支吾吾地“我……那个,我……我其实……”
“看来你是越来越大胆,越来越放肆了!你倒是去了何处见了何人了?”
“和五皇子去了夜市……”浮梦心有余悸地道,眼眸里依然温情地说出这个名字。
顾明南将这一切尽收入眼底,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怒意,明明答案也是早已料到,当这句话当真亲耳听见,心神猛是一阵剧痛。顾明南毫不在意地嗤笑道:“原是有五皇子为你撑腰,才是如此的胆大妄为。身为一介未婚女子岂能轻易跟一个男子单独出行且不说,竟是彻夜为归,我看你倒是无法无天了。若是出了什么事,传出什么不良的闲言,羞蒙我府声誉是你能承担的吗?”
听了这些话,浮梦硬是怔愣住了,她未曾有想过有这一说法,不过想想也是,古时人的思想都为封建。是自己过于开放,不曾顾全后果。“但事情并没有发生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对吧王爷,你瞧我这趟回来可没丢咱府一点面子,还加深咱摄政王府跟逍遥王府的情谊关系。要不,你就饶了我这一回,绝不会再发生这不守礼节之事。”
浮梦笑眯眯地靠近顾明南,想试着尽力争取原谅,顾明南的折磨手段,可真不是一般得受得来。
“你是想就这么简单的一笔带过。”顾明南冷声哼道。
“不不不,不止这么简单,下次可以的话,我带王爷去另一个时空玩,怎样。”浮梦笑得更是要把脸都往顾明南身上贴。
“胡说八道!”顾明南被这话弄得好气又好笑,故想推开,这事便做罢。
“我是认真的,等有机会我带上你们去我家,虽然我家不怎样,但外面的世界满目都是高楼大厦,街上全是各式各样的商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更有去天上飞的飞机,地上跑的火车,联络方式都是用着手机……”浮梦越说越是兴奋,自顾自地满口都是顾明南听不懂的东西。
顾明南深深地感受到来自欺负智商的满满恶意,更是怒意直冲地撞开浮梦,甩袖离去。
顾明南坐在石潭旁,院中的花故意地大片凋落,越是望着这片玉树,心中越是苦涩愤恨,怨着她对顾青的如痴如醉,怨着她对自己的疏离与不懂。至她起了这一念,自己的心便是七上八下,她却仿若无事一般,拨乱了自己的心弦吼,转身便会毫不留情地将自己撇下,虽然每次都是自己先为转身离去,若是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转身先去,如何能甘心……..
第十八章:顾明南说,本公举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