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的眼中满眼心疼,愧疚之情溢于言表,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或者安慰我点什么。
“熬过来以后,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安妈把钱都留给了我,百里他们也是同意的。我想你们也查过了,大概有一百万,这些都是安妈年轻时挣得辛苦钱,她的一生都很节俭,没有买过奢侈品,没有去好玩的地方旅游,这就是她一生的积蓄,全都给了我,我那个时候非常思念,把她的全部东西都保留下来了,那个你们没有进去的房间,就是她生前全部的东西,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移动过,生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我不想让自己觉得她走了,就什么也不剩了,至少,我们共同生活的地方还在,那些摆放的物件还在,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很单纯很执着。”
“那些钱全部存在一张卡里,她给我的时候是什么数字,现在依旧是那个数字,我不想让这些东西有变动,就没有花过那些钱,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动过,实在是累了的时候就去银行看看,看着那个数字,就会有了动力,继续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挣扎下去。”
“我要生活,要吃饭,要上学,这些东西都是需要钱的,所以我要打工,养活自己,最起码我要填饱肚子。我几乎什么工作都干过,那时候年龄小,不可能去应聘正常的工作,所以在有些工作的边缘,可以钻法律空子的工作,用人单位了能合理解释为什么聘用童工的工作。早晨去送报纸,无论风吹雨打,路上还会遇见意料之外的事情,报纸丢了,让人拿走了,什么所有,送完报纸接着去上学,晚上回家的时候写点文章当枪手,放假的时候出去打工,发传单,当抄写员,很多很多,我都做过。”
“非常累,但是又赚不了几个钱,只能勉强过日子,我最穷的时候,我记得我全身上下就剩下了二十块钱,还不能一下子都花了,我买了几包泡面,艰难的度过了,最极端的时候三天吃了一包泡面。”我冲他们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
“再怎么说算是过去了,发工资的那天我就哭了,我告诉自己这么艰难的日子你都度过了,以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你了,你只需要不断的向前跑就可以了。真的,一个人在经历了不敢想象的事情以后他的心态就是会变得,那时候我就是想没有人,没有事情能在为难我了,但是,我还是输了,输给了你们,我以为我的坚强可以足够抵御一些东西了,但是抵御不了你们。”我说出了心里话。
“那时候,你的朋友们没有帮你吗?”林嘉桦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们当然会帮我,但是他们的钱也是他们父母千辛万苦挣的,没有义务给我花,我想不想靠着他们生活,我不允许自己这么做,所以我要努力养活自己。”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过来了,现在想想其实也没什么,没那么心酸,还好还好。”在我说出还好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看见了很多人的泪光,但是没看清到底是谁,因为我的眼睛也花了。
“之后就一直是打工的状态,你们也是看到的。”
“你的那些本领都是安妈教你的吗?”
“是,她知道我不简单,本想教我一些防身的东西,但是我学的很快,超出了她的意料,再加上百里他们被送过来学习,就这样她教了我很多东西,可以说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少。但是她只教我们理论的东西,我们的训练是由他的学生负责的,所以我们很容易就能接触到枪,弹药之类的东西。”
“这就是这把东西的来源。”我指着自己的枪说道。
林嘉翼点点头,知道了全部的疑问,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我从来都没有想拿过这个东西做什么,我只想让它在需要的时候保护我,我想过很多假设,当看到你们光鲜亮丽的生活后,看到你们一家人的快乐的时候,我知道要是有一天我想回去,不是这么简单的。或者万一我就根本不是你们的孩子呢,那我不在这个家里就算是正常了,你们没有义务养活我。所以这些东西算是我的保护,我至少有能力跟你们对抗一下,不是直接就被你们灭了。这就是我当时学习的原因。”
“可是安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一直在找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并不能说是你隐藏的太好了,只能说天注定吧。”
“这一点我承认,我的确是想尽了办法不让你们发现,现在你们肯定也查到我的资料了,没有和以前的我有半点相似的东西。我的资料都是我自己改的,然后让安妈帮我实现的。这才安然的在你们身边生活着。”
“安安,也许你不知道,我们真的快翻遍了全世界了,只要是得到一点和你相似的消息,爸妈就会过去亲自检查,但是总是失望的。”林嘉桦伤感的说道。
“安安,也许你不知道,大哥在每个地区都派了人,专门负责找你,都快成立一个部门了,只要是得到一点消息就会反复确认,反复推敲,没有放过一点有疑问的地方,甚至把一个地区和你相似年龄的小女孩全部筛查了一遍,但总是失望的。”林嘉恒补充道。
“有的时候我们甚至害怕,害怕找到你,害怕找到的不是完整的你了。我就会很矛盾,既希望有你的消息,又不希望得到你的消息。如果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会有很大的希望,我会认为你一直还活着。但有时候,我们得到的是不好的消息,会恐惧那个就是你。一直反反复复,矛盾,复杂。”林嘉翼说道,他很少轻易说出自己的真是感情。
听完这些话,我才明白原来我们兜兜转转这么些年,都是为了寻找对方,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合适的地点遇见最好的自己。
“这些确实是我的意料之外的,我以为你们早就忘了我。”
“怎么可能,你可是这个家里的掌上明珠啊。”
“但是我看到的的确让我心酸。”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我想说我们经历的很多东西都是阴差阳错吧,或许你在多看一秒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了。”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的确是我太片面了,做决定太武断了。”
“这怎么可能是你的错,你那么小,独自支撑这么多东西已经是实属不易了,怎么还能要求你过多的东西。”
“可我就是做错了决定啊,要不然你们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痛苦难过的是你,我们还好,最艰难的是你自己啊。”
“都这么多年了,我好像都已经习惯了,不觉得当年的事情又多难过,有多难熬了,可能是我经历了更多的事情以后吧,才有这种想法。”
“也许吧,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水深火热之中,有些痛已经不那么痛了,感觉不是很痛苦了,这是人在经历后的感悟。”
我点点头,“我已经能接受很多东西了,以前我觉得杀了我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现在已经能做到很多了,看来,有些事情是我当时想不到的,我的情感盖过了理智。”
“你已经很好了,你完美。”林嘉恒打趣道。
第四十八章 谈及往事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