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句话提醒了我,我们‘粮食’短缺,需要补给”,江辰说这句话是我们的弹药不足了,得补充,“这样吧,我们俩去提点货,还有一批TAT,你们留在这”。
“去吧,在路上留心,不只有一批人盯着我们了”,百里提醒道。
江辰摆了个ok的手势就走了,剩下了我和百里。他有些担心,看着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回到林家怎么办,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根本不是林家的女儿,那他们当年扔下你也不算什么吧,还有,就算你真的是林家的女儿,你会不会留在那里,跟你的家人一起生活”。
“家人?我的家人只有安妈跟你们”,我有点不悦,声音都提高了一度。
“恒安,有些事都是说不准的,要是他们当年真的有不得已的理由,你的决定又是什么”。
“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想听他们一个解释而已,我只想知道他们到底为了什么扔下我,宁愿让我一直被人追杀都不出现,还一直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还有,要是我没有遇见安妈,那我现在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我会不会还活着,会不会为了钱委曲求全,你知道吗,这些都是我不敢想的”。
“你没想这么多,不代表他们没想这么多,要是你得到的结果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会怎么办;换句话来说,要是他们能够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你怎么办?”
我沉默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确,我对待这件事太偏激了,我根本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办。
“其实,对于你是林氏的女儿我几乎没有怀疑过,你的戒指价值不菲,像是一个家族给出生的孩子打造的信物,这在他们的社会比较常见,加上你脚踝的胎记,不用再多证明些什么,就可以直接下结论了”。
我抬起手腕,这枚造价不菲的戒指应该是我亲生父母为我量身定做的礼物,也应该是我出生后身份的象征。也许他们也没有想到拥有这枚戒指的孩子却常年流离在外,没有跟他们有一点接触。脚踝处的胎记在遇到安妈后也从来没有见过光,每天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用特殊的调制品遮住。这些年,我把身份掩藏的很好,没有被发现过。
刚开始的时候,我根本不会笑,那时候年龄很小,心里又藏着秘密,每天活在恐惧,害怕中,不对安妈也不是很信任,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过了一段时间后,安妈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心这样对我,甚至好过我的父母,她了解我的想法,不逼迫我说些什么,十年里,她给了我全部的爱,让我活的像个人。
后来,我跟安妈讲了我的事,拿出戒指给她看,相信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全部,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小时候的我充满仇恨,逼得我自己几近抓狂,我不明白,不明白我到底是谁,又算得了什么,是一条狗吗,可是狗也有狗的尊严吧,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把我扔掉,如果我没有躲起来,在那天晚上就灰飞烟灭了吧。我一直没有办法理解,所以我也不会解脱。
其实,大概到我十岁的时候,已经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能足够的保护自己了,所以我一直想去林氏集团看看,我小时候曾经待过的地方,曾经玩耍过的地方。
“百里,你知道吗,我曾经偷着回去过,也不算是偷着吧,就是悄悄地回去过,回林氏集团”。
“你回去过,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谁也没说过,只跟安妈说起过。”
“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那时候我十岁了,忍耐的太久了,很绝望,那些事情我记得那么清楚,我就想他们会不会还在曾经的地方,我居住过的地方,他们的公司会不会还在我去过的地方,鬼使神差地我就去了记忆中的方位。”
“你见到他们了,是吗?要不然你不会这么说”
“没有,我到了林氏集团门口,站在大门外,看着大门口站岗的人,他们带着敌意望着我,手里拿着真枪实弹,随时能取我性命,好像我能威胁到这座集团,我就觉得很好笑,自己很滑稽,看着那座威严赫赫的大楼,里面的人生活多风光,而我呢,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多渺小,多么无能,连一个询问的机会都是奢侈,我就立马跑开,回到家里,当时安妈还问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然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我竟然又过去了,跟昨天不同,我看到了一个永生难忘的画面,我越过了大门,潜入里面,站在一个角落里,顺着铁栅栏向里面望去,很快有一辆轿车在大楼前停住了,接着下来了三个男孩还有一个女的,那个女人保养得很好,打扮也很得体,也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说带我去游乐园的那个人,我的泪接着就流下来了,我强忍着泪没有走开,她领着那三个小男孩往里走,他们一蹦一跳的说着话,其中一个还扑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她那么温柔,眼睛里带着笑意跟我的哥哥们玩耍,你不知道我有多伤心,看着这一幕,我觉得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好像我认为的事实是不存在的,都是我一个人杜撰出来的,就是……以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我哭着跑回了家,我第一次在外面哭。”说完这些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睛也湿润了,望着百里,心想,还好有你。
百里望着这样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理解,就算在他们面前我也很少露出自己的软弱,一直都是以坚挺不屈的姿态存在。
“安妈知道你所看见的”。
“知道,我回去的时候很失落,安妈问了我,我就跟她说了,从头到尾。”
“她怎么跟你说?”
“她把我拥入怀中,等我安稳下来,跟我说,要不要去见他们,她可以作证我是林氏的亲骨肉。”
“你拒绝了。”
“是,我摇摇头说不要。然后安妈说她尊重我的选择,等到我什么时候想去了,她可以陪着我,现在就安心的跟她在一起,好好学习。”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整夜整夜的,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后来也不知道无意还是天意,我经常能关注到林氏的新闻,不管是报纸还是电视,经常能看到他们一家子的情况,甚至有一次林氏有一场酒会,新闻报道时我看到这不就是我小时候参加宴会的地方吗,只是装潢变了,连地方都没变。我还去查了很多地方,包括他们家的地址,还是在记忆中的地方,情理之中,但我还是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他们该有多狠心啊,是不是认为我肯定死了,所以连住的地方都不换,就这么正大光明的生活。”
“我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安妈把你隐藏的很好,单按说以林氏的势力,真要找你虽说不简单,但这么多年应该还是有点线索的。”
“不,不是隐藏的很好,是消失了,以前的我消失了,这你是知道的,安妈能力,做到这一点不难。以前的我只活在有些人的记忆中,但记忆又能说明什么呢。”
每每想到这一点我还是有些放不下,心里不是滋味,又表达不出来,很难受。
“你想好了吗,想好了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吧,我不想再等下去了,现在时机也刚好。”
第十章 我的沉思